然而白清漓笑得越發肆意,“天真!”
“此時此刻我還真有一點對你下毒過早,後悔了。我真想讓你看看,你的寒哥哥是怎麼樣薄情寡義之人。”
白清漓下了好大一盤棋,在詐死之前,不但得了長公主的情,甄貴妃的重視,還有右相所求。
如今她突然死了,這些人都恨死了柳依依,巴不得她死在牢中,連她的好父親都不敢在這個時候替女兒求情。
而柳氏曾經對白清漓做過的種種醜事被傳揚開來,宥王也因寵妾滅妻而被停職在府反省。
白清漓心情大好,用手輕拍着柳依依的小臉,“你這身細皮嫩肉是師妹給的,所以,即便是你死,我也要你悉數還給她!所以,從今日起,你慢慢體會全身起膿包,生蛆腐爛惡臭的滋味吧。”
柳依依嚇得全身顫抖,拼命地嘶喊着。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左相嫡女,我死了,我父親不會饒了你的。寒哥哥愛我如珠如寶,他也不會饒了你的!”
白清漓一巴掌呼過去,直接將柳依依打倒在地,她輕蔑道:“如果我是你,此時此刻就祈禱,你的寒哥哥真的不會再來看你。”
這一巴掌,是替原主還的。
從此以後,她與柳氏的仇,消了!
她丟給柳依依一塊巴掌大的小鏡子,算是最後的“善意”!
白清漓裹上外氅,沒有再看跌入塵埃的柳依依一眼,颯然離開。
大氅將地牢裏陰暗的寒氣阻隔,氅身飄動,似此時她的心境一般,釋然輕鬆。白清漓馬車駛過宥王府大門前,府門前白綾飄動,府內有陣陣哀慼之聲。
長公主從馬車上下來,她清楚看到公主眼底的血紅,還有下車時,饒是閻嬤嬤攙扶着,公主的身形明顯踉蹌一下。
沒想到自己死,長公主會來弔唁她…
車子緩緩駛離,一走一過宥王府四周皆有百姓跪拜,白清漓將車簾落下,不再再受這些擾人的思緒影響。她摘下面紗,露出半部疤痕的臉,拿起小几上的茶盅輕唾了一口,從此以後她便是陶梓柒,這世間再沒有白清漓。
才趕回驛站,發現華夫人竟然等在這裏。
此時,華雅芝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焦急與擔憂,她要問一問陶姑娘,宥王妃死了,沒有她相助,那手術還能進行嗎?
“陶姑娘,貿然找你,不介意吧?”
白清漓輕搖頭,“華夫人是爲了令公子手術之事吧!”
華夫人點頭,不等坐穩便開口道:“眼看三日已過,泰寧每時每刻都在等這邊的消息,我這個做母親的看得出來,他把一切希望都賭在這次手術上了,所以宥王妃忽然離世,不會受影響吧?”
白清漓故作爲難地嘆了一口氣,“不瞞夫人,手術雖然是我主治,可師妹的輔助至關重要,沒有她在旁協助我,成功的機率一成都沒有。強行手術,與謀殺趙公子無疑。”
華夫人嚇得嘴脣都抖了。
“什,什麼?”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將希望寄託於手術上,怎麼就成了一成把握?
她顧不得身份尊貴,顫抖着手去拉白清漓,“陶姑娘,你沒和老身開玩笑吧,那我家泰寧怎麼辦?”
人不怕沒有希望,是有希望之後的破滅。
這要她怎麼和泰寧解釋?
華夫人癱坐在原地,神情複雜。
白清漓輕嘆一口氣,“夫人也不必全然絕望,如果能找到一位膽識和醫術與我師妹媲美的大夫助我,還是有希望的。”
華夫人停止拭淚,睜着紅腫的眼睛看她,“你說的是真的?太醫院的大夫可行?”
白清漓道,“華夫人若想用他們來頂替,可以讓他們親手先私下練習一二,能親手剖開兔子的臟腑,將裏面的器官全部檢查一遍,再完好地縫合回去,並保證小兔不死,算勉強過關。”
“啊?”將一只活生生的動物剖腹,還要在它的肚子裏翻看一遍,然後再縫回去。
這位陶姑娘當人是縫沙袋嗎?
“這只是最基本的測驗,否則我這邊才下刀,臟腑都開了,他見血暈死過去,成功率不還是一成不到?”
華夫人已經準備放棄了,陶姑娘說的太可怕了,她得想辦法勸說兒子,不要治了吧!
“陶姑娘我回去讓相爺換兩名膽子大的太醫按您的法子試試。”她嘴上這麼應着,心中已經放棄希望了。
白清漓洞悉她的表情,怎麼會不清楚她所想,“華夫人可要抓緊時間了,我此行本是投奔師妹,如今師妹不在了,我便要離開京都四下雲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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