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平勇侯府的二夫人？”
聖上出聲，慕連枝才意識到剛剛自己可能太震驚漏聽了什麼，不知該如何反應，她便先蹲身行了個禮：
“臣婦是，聖上萬福。”
“嗯，端莊秀雅又不失風華，是有幾分驚豔之色，倒不愧是能與太子妃齊名之人，既然嶽大人舉薦了你，那你就彈奏一曲吧。”
腦子又一陣嗡嗡的，慕連枝卻也明白聖命不可違，而且這個情況、還是衆目睽睽之下，她不止不能推脫還不能出大紕漏。
否則，她就會是那個被推出去擋槍的倒黴蛋、犧牲品。
她可真是個烏鴉嘴！
司馬當活馬醫吧~
腦子飛速地轉着，慕連枝又給聖上行了一禮：
“聖上，新月公主剛剛一曲已經驚豔絕倫，來者是客，又逢國宴，臣婦再重複演奏未免掃興，不如讓臣婦的侍婢代奏一曲，臣婦同時另獻一舞，權當助興可好？”
幸虧今天四個丫鬟她都帶來了，夏秀跟冷雨雖然留在了外院，但夏秀會彈琴，彈地還不錯，也許能過了這一關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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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
聖上明顯是很感興趣，轉頭就看向了一邊新羅國的人：
“詹殿下的意思呢？”
並不瞭解慕連枝的真實實力，但有官員信誓旦旦的舉薦、她又推了個丫鬟出來彈琴，詹景晟下意識地反應就是她實力太強、怕影響兩國友誼、為保全公主面子才出此下策，順勢他也就點了頭。
畢竟，太子妃不下場，其他人都無意義，表演什麼都無所謂了。
見狀，慕連枝也稍稍鬆了口氣：
“聖上，請允許臣婦下去換件衣服、稍作準備，另外，臣婦的丫鬟還在外院等候，請聖上能允准她們過來伴舞。”
“準。”
聖上一聲令下，德福公公手一擡，一邊就有小太監走了下來，慕連枝隨即也帶着春苗後移一併退了出去。
……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那名小太監就回來了，身後跟着兩個春苗夏秀，一個抱着古箏，一個拿着笛子還捧着兩個瓷碗。
三人一併見禮，場中也近乎瞬時就安靜了下來。
皇帝一個擺手，夏秀就在一邊剛添置的位置處坐了下來，身後側站着、做好一切準備工作的春苗交換了個眼神，她便落下了第一個音符。
很快，空中就響起了明快的琴聲。
而後，兩道纏卷的紅綢橫空飛來，兩名身着杏黃色飛天舞服的女子足尖輕點、半踏飛而來。
隨着快節奏的舞曲，幾個快速款擺的旋轉動作後，紅綢一收，瞬間就化成了衣服的披帛、指尖的紅球，同時，一身豔麗紅裙、身姿妖嬈的慕連枝也出現在了兩人中間。
她妝容豔麗，口銜玫瑰，紅色的飄帶跟金色的珠鏈勾勒着她完美的身段，隨舞而動，舉手投足皆是妖嬈風情。
三人動作整齊劃一、表情冷然，因為速度很快就顯得很是有力，又不會讓人覺得輕浮，每每停頓，都是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恍若天女下凡，美地不可形容，神聖還不可親犯。
悠揚的琴聲時快時慢，中間還時不時有蕭聲、清脆的如水落的聲音響過，而隨着音樂的節奏，三人也經常是兩人擺姿勢做襯、另一人獨舞，一圈下來，又是另一番別樣風情。
現場鴉雀無聲，擎着酒杯，任是經過專門豔舞培訓的北堂翼，眼神都不自覺地直了。
太美了。
美地直擊心靈。
最後，隨着慕連枝兩個助跑的後空翻，三人又迴歸整齊劃一，做了一套結束動作後，冷雲冷雨手一揚，手中的綢緞花球瞬間變成了臂彎間最普通的披帛，而慕連枝的手擡起，玫瑰花正好插在自己已經加高的飛天髻上。
曲落，五人才陸續起身、站好，一併屈膝又給聖上行了禮。
“臣婦獻醜了。”
再開口，慕連枝的氣息是明顯粗喘的。
現場明顯還又靜謐了片刻，才想起一陣劇烈的掌聲，連皇帝也不吝地拍了手：
“好，好，丫鬟都能有如此技藝，不愧為‘炎京雙姝’，琴好舞更好，堪稱一絕。”
擺手，皇帝笑開了顏：
“賞、重賞，都有賞。”
“謝聖上隆恩。”
叩頭，慕連枝這才真真鬆了好大的一口氣。
其實，她也算是取了個巧，古代的舞多偏舒緩柔美，哪怕是劍舞也總感覺少那麼些氛圍，這支舞就勝在快節奏跟整體的設計上。
說起來，這還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之前有段時間她在侯府憋着、每天去暗室運動太悶了，她就把之前在公司年會表演的這支現代融合古典的快節奏舞蹈給拿出來當運動練了。
夏秀看她跳得起勁，就給她配了個樂，後來改了幾次，就定了現在這曲琴簫結合的《雲端》。
某天嬉鬧的時候，春苗把幔簾甩她身上了，她氣得又用茶壺碰了水杯，冷雲冷雨正好進來，幾人那天真是玩鬧成了一團。
她覺得一個人跳舞丟人，有事沒事就拉着幾人一起學、陪她練，結果，最後，是有舞蹈跟武術供地的冷雲冷雨跟她配合的最搭。
春苗那個蕭跟卡點的敲腕純粹是不想把她落下給加進去的，沒想到效果出奇好。
想着過了最大的一關，慕連枝心裏也不禁有些飄飄然：
果然，任何時候，你可以摸魚但不能真地菜。
皇帝一高興，周邊的氣氛也都活絡了起來，皇貴妃第一個出聲：
“聖上，這可是臣妾請來的客人……說起來倒也算是緣分了。”
“哈哈，說的是，愛妃也有賞。”
“這平勇侯府，女眷倒是個個出挑、巾幗不讓鬚眉。”
適時地，皇后也插了句：
“聖上說的是，聽說現在炎京最流行的戲都是唱攜手進退、女人能頂半邊天的，也是我赤炎王朝國風開放、聖上澄明所致。”
臺下，凌老夫人跟姜氏交換着眼神，都是心有慼慼焉，完全不知道要擺個什麼臉色才合適了。
好在聖上很快就擺手讓幾人退下了。
慕連枝轉身，不着痕跡地將一粒藥丸塞進了嘴巴，身後，詹景晟也再度出聲問道：
“聖上，舍妹很是崇拜這位夫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砰”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