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棠生產前,皇上駕崩離世。
朝廷風雲變幻,邵伯卿和永安王更加忙碌了。
儲位之爭進入了白熱化,朝廷亦是分爲兩派,一派是支持三皇子,一派則是支持五皇子。
永安王府自然是支持五皇子,但是五皇子年紀還尚小,這就面臨着諸多的困難。
江菀棠因爲許是因爲懷孕辛苦,所以最近一直處於這種隱忍怒火的狀態。
一向好脾氣的她,如今也開始跟下人發脾氣了。
這天晚上,她因爲胎動厲害,所以一直睡不着。
就在這時,邵伯卿突然帶着一身寒氣進來了。
江菀棠看到他後,甚至都有些驚訝,因爲她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他了。
邵伯卿先是在地龍烤了一下火,確定自己的手不冰了,他才走到了她的牀前。
江菀棠看到他走過來,臉上並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今天怎麼還沒睡?”邵伯卿說着,直接抓住了江菀棠的手。
江菀棠面無表情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後微微側身挪了一下身子,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這就準備睡了。”
她面無表情的吐出這麼一句,然後便閉上了眼睛。
邵伯卿看她了一眼,然後伸手掀開她的被子,想鑽進她的被窩裏。
然而就在這時,江菀棠卻突然按住了被子。
“你幹什麼?”
邵伯卿:“沒事兒,就想抱抱你。”
江菀棠抽回自己的被子,冷聲說道:“我現在不方便,你去隔壁睡。”
邵伯卿有些好笑道:“我知道你不方便,我就抱抱你。”
江菀棠:“不用,我現在身子不方便,也不喜歡被人抱着。”
邵伯卿看出她情緒好像不高:“你怎麼了?”
江菀棠微微挪動身子,然後直接翻身背對着他道:“我就是困了,你也去休息吧!”
邵伯卿看着她背影,總覺得她有心事兒。
“好,你早點休息,不舒服就趕緊叫我。”他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肩膀,聲音溫柔道。
江菀棠沒有吭聲,而是默默地往上拉了一下被子。
邵伯卿伸手幫她仔細裹了一下被子,然後才起身離開了。
江菀棠聽到他去了隔壁,突然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便隨即落在了枕頭上。
她一向是很堅強的人,如今這般,許是懷了孕的緣故。
邵伯卿也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他就是不像以前那般,對她那麼好罷了。
冷落,忽視,落差感,不斷這撕扯着她的心。
她很難受,但是又無法言說。
人人都知道,她是端莊賢惠的人,她亦不想做那種怨婦。
但是這些感受實打實的折磨着她的身心,讓她不得自在。
江菀棠拉着被子直接矇住了頭,她拼命壓抑着哭聲,最後也就只剩下她的身體,在不停地抖動着。
半個月後的早上,永安王宣讀皇上遺詔,先皇把皇位,傳給了五皇子。
三皇子自然不甘心,所以在遺詔宣讀的當時,直接發起了兵變,想要強行奪下皇位。
這一天,整個皇宮充滿了叛軍。
永安王和邵伯卿只率幾千御林軍,便擊退了三皇子的兩萬叛軍。
最後三皇子被生擒,此次兵變算是徹底以失敗告終了。
當邵伯卿帶着一身血回到王府時,才發現江菀棠已經生了。
她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永安王府算是後繼有人了。
邵伯卿激動地拉住了江菀棠的手,嚴寒熱淚道:“菀菀,真的是辛苦你了。”
邵伯卿已經激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江菀棠臉色陰沉地看着他:“你今天都做什麼了?爲什麼下人一直找不到你?”
邵伯卿看江菀棠沉着臉,便立馬忙解釋道:“菀菀,我跟你說,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
先皇的遺詔找到了,他把皇位傳給了五皇子,三皇子一氣之下,直接就兵變了,我們費了拼盡全力,才保住了五皇子的皇位。”
江菀棠聽着他這樣說,心裏的怒火才稍稍弱了一些。
然而儘管如此,他也不能磨滅他對她造成的傷害。
天知道她當時有多恐懼,有好幾次都堅持不下來了。
好在她最終堅持了下來,這其中的心路歷程,只有她自己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而他說下大天來,也不能和她感同身受。
整個月子,江菀棠都不怎麼理邵伯卿。
許是新皇登基了,他的事情也少了,所以也有大把的時間陪她了。
但是江菀棠卻一直對他淡淡的,對於他的陪伴,也一直是視若無睹。
她最需要陪伴的時候,他不在,爲了以後適應他的若即若離,所以現在她對他也不敢投入太多的感情了。
邵伯卿看着江菀棠對自己愛答不理,自然是焦慮的不得了。
他知道自己前段時間忽略她了,所以想盡力彌補她。
但是如今看來,她似乎已經不稀罕了。
江菀棠出了月子後,便全力投入到自己事業中了。
邵伯卿想要跟她親密一下,但是卻根本見不到她的人。
江菀棠不是在酒坊,就是在染坊,她每天就是奔波在不停的地方,就是不肯回王府。
邵伯卿想要見她一面,都感覺比登天還難。
就更別說,他找機會和她親密了,因爲她晚上根本就不讓他進她的臥房。
邵伯卿這才驚覺,他自己闖大禍了。
這個女人向來記仇,他真把她記自己一輩子仇。
這天晚上,她剛回到府上,就被邵伯卿給攔住了。
“咱們談談行嗎?”
江菀棠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你想談什麼?”
邵伯卿往前走了一步,微微靠近她道:“我知道我之前對你太疏忽了,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不好?”
江菀棠面無表情道:“你又沒有錯,有什麼值得改過自新的。”
邵伯卿抿脣:“好了,我真的錯了,咱們和好吧!”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我們現在不好嗎?”
邵伯卿聞言,嘴角瞬間抽了一下:“我們哪裏好了,我都見不到你的人,晚上你也不許我進你的臥房,我們都很久沒在一起了。”
江菀棠垂下眸子:“世子如今今非昔比了,你應該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朝廷政務上。”
邵伯卿:“我怎麼今非昔比了,我再怎麼樣,也還是你的夫君,不是?”
他說着就想伸手抱住她,結果卻被江菀棠及時躲過去了。
“我乏了,世子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江菀棠說完這句話,便直接繞過他走了。
邵伯卿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所以就厚着臉皮再次追了上去。
倆人你追我趕,最終邵伯卿還是被關到了臥房外。
之後一連好幾天,邵伯卿都想方設法的跟着她,然而似乎卻並沒有任何的效果。
她依然不讓他進她的臥房,也不許他對她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再堅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後,邵伯卿終於破防了。
他和她狠狠地吵了一架,倆人徹底不歡而散。
在那之後,邵伯卿便更加見不到江菀棠了。
江菀棠甚至帶着孩子,直接住進了國公府。
邵伯卿自然是慌了,他開始每天往國公府跑。
一開始江菀棠還避着他,但是又怕父母擔心,所以也就會表面上和他做做樣子。
直到有一天,江母突然昏倒了。
江菀棠徹底慌了神,好在邵伯卿在。
他在經過幫江母檢查後,確認她是因爲之前中毒嚴重,所以導致了她的肝膿腫。
江母如果想要活下來,就必須要割掉損傷的肝組織。
江菀棠聽到自己母親也需要割開身體治病,自然是嚇得臉都白了。
“你有把握嗎?”
邵伯卿表情不自然道:“這有沒有把握,主要看心情。”
江菀棠蹙眉:“什麼心情?”
邵伯卿看着她,突然撅着嘴,一臉委屈地說道:“你都不理人家,也不正經跟人家過日子。”
江菀棠蹙眉,眼神突然染上了一怒氣:“都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跟我討價還價?”
邵伯卿:“不是,我就是想跟你重修舊好。”
江菀棠抿脣看了他一眼,然後猶豫了一下說道:“只要你把我娘治好,我就可以考慮一下。”
邵伯卿聞言,頓時忍不住欣喜道:“真的?你真的可以和我重修舊好?”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道:“你別磨磨唧唧的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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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伯卿:“好好,我一定能治好岳母大人,就算是你不和我和好,我一定會治好岳母大人。”
江菀棠聞言,這才稍稍有些感動道:“行吧,那我就把我娘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治好她。”、
邵伯卿:“你放心,這是你的母親,也就是我的母親,我自然會全力以赴的。”
江菀棠看着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看向了江母。
前世江母就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去世的,就是不知道,這次邵伯卿能不能幫她改寫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