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雲策從她眼中看到了厭惡之色。
這樣的眼神讓他有些窒息，心臟彷彿被繩子勒緊。
他深呼吸，眼神變得清明不少，“我已經決定送傾月離開王府，和離之事別再提了。”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想過要和離，哪怕有了傾月以後也沒有想過。
他當初只是想讓傾月做平妻，不分大小，希望他們和平相處，但事與願違。
穆晚君皺了皺眉，沉默半晌後移開視線轉身，“傾月的去留與我和離是兩碼事，不能混爲一談。”
即便姐姐已經去世，她也不想讓姐姐揹着閒王妃的身份，這個身份就是恥辱。
霄雲策揉了揉疼痛的眉心，自言自語道：“沒關係，處理好傾月的事後再好好哄哄她。”
前段時間傾月沒在時，他們之間雖然算不上恩愛親密，但也不至於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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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看了一眼遠去的背影，收回視線就前往皇宮。
傾城苑中，雲太醫拆下傾月臉上的布條，這一次要好不少，上面沒那麼多血。
“這一次不錯，只要繼續這樣保持下去，要不幾日就能不用包紮。”
傾月微微點頭。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已經不敢再大吼大叫。
她就想等着傷口癒合，等着霄雲策給她找來祛疤與祛紋身的藥。
雲太醫重新包紮好便離開了傾城苑。
“如蓮，事情怎麼樣了？”傾月微微起脣問道。
如蓮壓低聲音迴應，“主子放心，奴婢返回去看過，大牛身首異處，面目全非，已經是徹底死透了。”
外面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回頭看去，發現是二牛朝着這邊走來，立馬岔開話題。
“主子好好休息，太醫用的都是最好的藥，傷口癒合也會快不少。”
傾月看了一眼外面進來的二牛，迫不及待的問道：“王爺在忙什麼？他這兩天都沒有來看我。”
她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只當是霄雲策在氣頭上，不想來見她。
如蓮與二牛都僵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
空氣安靜了兩息，如蓮擠出笑容敷衍道：“王爺本來就特別繁忙，或許晚點兒就會過來看您。”
“你放心，這外面有侍衛看守，除了太醫跟傾城苑下人，其他人進不來，很安全。”
她害怕說出實情會讓傾月情緒激動。
臉上的傷好不容易好了一點，若是再撕裂又得受罪。
傾月還是很失落，心裏空嘮嘮的，“哎……若是穆雲柔一開始就死在化屍毒上該多好？”
她後悔，很後悔沒有將藥下重一點。
若是下重一點，應該就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皇宮。
霄雲策站在御書房外面，齊總管笑容滿面道：“還得讓閒王殿下等一會兒，陛下忙完會讓您進去。”
他輕“嗯”了一聲，隨後背對房門，面色平靜淡然的望着遠處。
還不確定答案會不會讓霄瑾衡滿意，他也不想太早進去面對這個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宮人來來回回，太陽也下移了不少位置。
他始終保持着冷靜，沒有絲毫着急之色。
齊總管都捏了一把汗，沒想到皇上會讓他等這麼久都不召見。
“閒王殿下，不如去偏殿坐坐，一會兒老奴再叫您一聲。”
霄雲策利落拒絕，“不用，就在此處即可。”
他知道，這是霄瑾衡故意而爲，並非是因爲忙的原因才讓他等下去。
齊總管深嘆一聲，轉身進入御書房。
“陛下，閒王殿下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是否……”
“讓他繼續等。”霄瑾衡不等他說完就沉聲打斷，“朕天天處理一大堆奏摺都沒說累，他等上一兩個時辰就嫌累了？”
聲音不算小，還專門擡頭對着房門方向說，語氣也不算好。
門外的霄雲策自然已經聽見，只是眉頭皺了皺，什麼話也沒有說。
又過了半個時辰後，房門被打開。
霄雲策這纔不緊不慢走進屋內，“參見陛……”
“不必行禮了。”霄瑾衡走出桌案，臉色淡漠，“還以爲你會明日纔來，說吧，你的答覆是什麼？”
往日都是兄弟謙恭，態度和善，笑臉相迎。
此刻霄瑾衡臉上沒有絲毫笑容，宛如冰山屹立。
霄雲策眉宇緊凝，沉聲迴應，“我會送走傾月，讓她離開閒王府，自此不會再與雲柔發生衝突。”
“只是送走她？”霄瑾衡有些不滿的提高嗓音，語調微微上揚，“她犯下的事在你面前就如此輕描淡寫！”
“即便朕同意，文武百官與穆家也不會同意，這一次若朕還縱容，朕以後該如何服衆？”
這件事表面上看着是霄雲策的家事，實際上已經牽扯到朝堂安穩。
若是這件事不能秉公處理，法律在百官面前就會失去信服力。
霄雲策眉頭越皺越深，“我會讓百官看見她被斬首示衆，不會讓陛下爲難。”
此話很隱晦，但霄瑾衡還是聽明白了，他是想偷天換日。
霄瑾衡心中怒火中燒，攥緊拳頭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空氣都變得炙熱襲人。
半晌後他才揚脣冷笑，“二哥還真是煞費苦心，明日一早會有人捉拿她歸案。”
霄雲策：“犯下罪的是她貼身婢女玲琅，沒有證據證明是傾月。”
霄瑾衡：“有沒有最大家都心知肚明，證據可以找，嫌疑犯就該待在監牢。”
“二哥可以出去了，朕還有事要忙。”
說完便回到桌案前坐下，不再理會。
霄雲策離開皇宮時已經接近傍晚。
腦袋突突的疼，煩悶不已。
這段時間太壓抑了，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有時候他也會在想，自己究竟在堅持什麼？
他回到府中就來到傾城苑中，走進屋裏靜靜看着牀上的人。
如蓮識趣的退出房間，將房門關上，關門的細微聲響還是將傾月驚醒。
她睜開便看見牀前站着的男人，“王爺，我還以爲您不會再來看我……”
霄雲策表情冷淡，並未上前一步，而是靜靜站在原地沉聲冷漠道：
“這一次本王護不住你，百官彈劾本王，陛下決定對你斬首示衆。”
斬首示衆！
傾月腦子嗡的一聲，眼神驚恐呆滯住。
“不……不……”她連連搖頭，嘴脣顫抖，“我沒有罪，爲何要斬首示衆？”
“給太妃與穆雲柔下毒一事跟我沒關係，都是玲琅自作主張犯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