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內,葉傾心迷迷糊糊的,便失去了意識,等她再醒來時,已經在一個陌生的喜房內了。
不是說會被喂失憶的草藥被送到京中,然後再轉賣去各地的青樓嗎,
但這間喜房內的裝飾,明顯與京中毫不相同,倒是與閩南閻王娶親的裝飾,有些相似。
葉傾心便皺起眉頭,申酉在深山裏看見的那張字條是假的,她們被送進深山轉了一圈之後,
又重新被送回了閩南,還是說中間出了什麼岔子?
屋內四下無人,葉傾心正要起身四處看看時,喜房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緊接着,便是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房間內——秦英。
秦英的身上,同樣穿着大紅色婚服,臉上掛着笑意,看起來十分高興。
葉傾心的臉上有一瞬的驚訝,還未開口問什麼,便聽見他身後跟着的侍女已經開口,
“主人,夫人已經醒了,需要將解藥端來嗎?”
身後的侍女恭恭敬敬,喚秦英主人,而那個侍女,葉傾心認得,是之前在主院,跳舞的那個女子。
秦英,才是閩南真正的主人。
葉傾心便盯着秦英去看。
秦英擺擺手讓侍女退下,“不必,等今夜成了親,明日再給夫人服解藥。”
侍女應聲退下。
房間內,只有葉傾心與秦英二人。
“你才是閩南真正的主人?”葉傾心皺眉。
“留在閩南,端王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給你端王妃之位,但留在閩南,閩南一切諸事皆可聽你的,
端王給不了你的,我亦可以給你。”
說話間,秦英已在葉傾心身邊坐下,然後轉頭靜靜的看着她。
這些年,他見過太多太多穿婚服的女子,但都平平無奇,這婚服唯有穿在葉傾心身上時,才讓他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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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紅色的婚服竟這樣好看。
秦英話音落下,葉傾心的腦子便已經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都沒有力氣,葉傾心便皺眉,“你用了藥?”
秦英也不否認,只說:“是啊,廢了這麼大力氣才有了今日你我的大婚,自然不能讓你輕易離開。”
“你放心,堂堂閩南主人不會強迫一個弱女子做什麼,那點藥只會讓你渾身沒有力氣罷了,
我會等,等到你願意留下來,等到你願意與我在一起的那日,便會給你解藥,
在此之前,你就好好的待在這間屋子,只要我日日能看見你就好。”
秦英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然後依舊靜靜的看着葉傾心。
“你是閩南主人,那江邊又是誰?那些女子被送去了什麼地方?”
秦英便笑笑,“你們見到江邊時不就已經猜到他不是閩南的主人了,這會兒又何必一臉驚訝,
還有那些女子,廢棄祠堂中的字條,你不是已經看到了,為何又要問我?”
葉傾心便皺眉,字條是秦英故意讓申酉看到的?
那申酉想要翻山離開閩南,豈不也在秦英的預料之中?
那申酉此時,豈不是凶多吉少?
秦英依舊沒有反駁,而至於那十位女子,秦英接着又道:
“她們是被賣去青樓了不假,可不是我要賣的,閻王選親之前,要選中十位女子,
被選中的十人,家中便可得足足百兩銀子的聘禮,
有人為了這百兩銀子的聘禮,早早的便會尋到他手下的人,請求暗箱操作,讓他們的女兒來做閻王妻。”
秦英一字一句,“而每年閻王妻的家人,她們都知道自己的女兒會被賣去青樓,
不是我要將她們賣去青樓,是她們的爹孃,要將自己的女兒賣去青樓,我只不過順遂她們的心願而已,
而且能得一百兩銀子讓家中改善生活,那些女子自己也開心的狠呢。”
葉傾心不由得冷笑。
果然強詞奪理,她們的爹孃把心思動到自己的女兒身上固然有錯,但這也不是秦英替自己開脫的理由。
秦英見葉傾心有些不高興,立刻道:“無妨,夫人不喜歡閻王娶親,大不了以後我就不再操辦閻王娶親了,
只要夫人肯留下,這閩南的大小事宜,全都由夫人說了算。”
秦英的臉上,一直掛着一絲笑容,不知道為何,看着葉傾心的這張臉,哪怕她什麼也不做,也會讓他十分開心。
葉傾心同樣笑笑,“全聽我說了算?那我要見端王。”
葉傾心話音才落,秦英便已經輕蔑一笑,“我已經同你說過了,自你入祠堂那日,他就已經日日在閩南選妃了,
雖然沒有挑到合適的王妃,但你被抓去做閻王妻一事,你的端王殿下只不過難過了半月,就將此事拋諸腦後,
隨後他與我簽訂了盟約,我許諾他以後只要來閩南,閩南的女子可任他挑選,他聽說之後,就不再追問你,獨自離去了。”
秦英一字一句,葉傾心被抓去做閻王妻,他若再不應允,自己也要折在閩南,
權衡之下,自然乖乖離開,畢竟失去一個葉傾心,但閩南的女子卻可以任他挑選,
衡量之下,端王也不算有太大損失。
“不過夫人說的不假,端王確實不怎麼中用,若是換了我,有人要搶夫人,
我就算頭破血流,刀山火海,哪怕與那人同歸於盡,也一定要將夫人搶回來。”
秦英盯着葉傾心,一字一句,面帶笑意,卻也是提醒葉傾心,不要再想着南宮洬會回來救她了。
端王與他合盟,出去求救的申酉無論會不會死在山裏,都不會再重新折返回來,
而以葉傾心一人之力,是無論如何也離不開閩南的,何況她體內還有他特意調製的,讓人昏昏沉沉的藥,
別說離開閩南,就算離開這座院子,也是十分費勁的。
聽說南宮洬離開了,葉傾心的臉色便暗了下來,只說自己累了想要休息,讓秦英離開。
秦英卻搖頭,“那怎麼行,我可不想讓那些侍女覺得,我和朝中的那位端王殿下一樣沒用,
我給了夫人足夠的時間考慮,夫人怎麼也要顧及下我的顏面,讓我與夫人同住一房吧?”
秦英話音剛落,葉傾心尚未說話,喜房門口便已經有了一陣十分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着,便是侍女十分焦急的聲音,“主人,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