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套海景別墅,至於?”
顧允深言語間的大氣,令一旁還在爭吵的兩人瞬間停了下來,都紛紛看向他。
“你出?”向池瞥了他一眼。
“顧總有錢!”賀凜拍手歡呼,興奮地又加了句,“我還看上了個地皮,顧總要不也幫我報銷了?”
顧允深笑了下,看傻子一樣地看向賀凜。
賀凜笑容消失,“你什麼眼神?”
“你當我冤大頭?地皮?你也真敢想。”
“不是,那地皮面積也不大,都沒五百平,還不是市中心的位置,價格嘛…”賀凜嘿嘿兩聲,覺得有希望,笑得殷勤,“價格漂亮,都沒晚丫頭那紅寶石髮簪貴。”
聞言,顧允深輕挑了下眉,來了興致。
“哪塊地啊?”
賀凜一聽,有望感噌噌往上增加,立刻全盤托出。
“就城區五公里外的華興路,那裏不是有棟樓準備拆了嘛,我準備把那塊地買下來,開個玩樂場所,我爸他老人家不是很支持,我個人資金投到別的地方,一下也拿不出來錢,我也不是真要你贊助,你借我點就行了。”
說到這塊地皮,賀凜也是一臉認真,能看得出,他是真想把這塊地拿下來。
顧允深聽完後也沒表態,反而一臉沉思思考的模樣。
賀凜等得心癢癢,有些着急地問:“怎麼樣?支持下兄弟唄。”
“那邊是不是有條近路是回京都豪庭的?”
賀凜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這樣問,還是點了頭,“沒錯,路程不用半個小時。”
“行,知道了。”顧允深拍拍他的肩,是感謝的意思。
賀凜摸不着頭腦,看看向池,“這…這,什麼意思?”
向池躺在躺椅上,欣賞着遠處的藍天白雲,悠悠道:“哎呀,天氣真好,那塊地皮…沒有咯。”
他的聲音踐踐的,滿是幸災樂禍。
“不是!”賀凜瞬間明白過來,激動道:“你要買?不對,你搶我地皮?”
“什麼叫搶?不是誰下手快就是誰的?你又還沒買,那塊地也沒刻你名字。”顧允深說得坦蕩。
賀凜氣炸,罵道:“間詐小人,套我話,連兄弟都算計!”
顧允深:“商場如戰場,親兄弟都得明算賬,這個道理不用我說了吧?”
“你太可怕了…”賀凜指着顧允深,手指指着他點個不停,原地轉了一圈半,似乎找不到什麼形容詞了,只道:“你說我們小晚兒怎麼能玩得過你,這次又不知道用什麼話,誆騙了小晚兒才和好的。”
賀凜想到什麼,又挑撥離間地朝向池說,“池啊,你不知道吧!這人昨天問我怎麼哄晚丫頭呢,我教他的東西是一點都沒用上,也不知道怎麼就哄好了晚丫頭,剛還看晚丫頭髮了朋友圈,瞧着是被一點小營小利收買哄好的。”
似乎還不夠嚴重,賀凜又補充,“聽說是扔下晚丫頭一個人在京都過的中秋,他人在國外待了十來天,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向池知道向晚跟顧允深鬧矛盾,但不知道顧允深出國的事,聽到賀凜的話,瞬間坐起來,朝顧允深發去質問。
“你出國了?真把晚晚留在國內了。”
顧允深抿了抿嘴脣,輕咳了聲,一改剛纔拿捏賀凜的模樣,難得有了心虛。
賀凜露出了得意的笑,心道讓你搶我的地皮。
顧允深正色道:“處理了一些事。”
向池沒了剛纔看戲的輕鬆,而是盯着顧允深,也難得地嚴肅。
“有些話,我沒跟你說,你跟晚晚結婚這兩年,每一次過節前,她都會打電話回來替你說話,連禮品都是用你的名義送過來。從小到大她黏你都甚於黏我,不用我說,你應該也知道她對你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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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允深神情淡了下來,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他只記得向晚會隔段時間出國找他,但他大多都在忙,或有別的事。
晚上回來她已經睡着,早上起牀她還沒醒,等他再次回來,她已經回國了。
他不知道她做的這些事情,他能想到向晚拿着手機跟家裏報備的情形,一定很懂事。想到這裏,顧允深那顆心都是揪着的疼,更覺得虧欠於她。
向池又回憶起很久之前的事,顧允深沒出聲打斷,垂頭默默聽着,越聽越揪心,越是後悔。
“我記得她上高中,突然有一天回家哭得很厲害,問她也不肯說,還鬧絕食。從那之後,我就發現你們兩個明顯疏離了很多。我大概能猜到應該是你說了什麼,之後我以爲你們不會結婚,沒成想還是領了證…”
向池似乎在壓制着自己的脾氣,手掌握成拳,忍耐着又繼續說:“領證前,你跟我保證過不會讓晚晚受委屈,後面那些讓她守空房的日子不是另一種欺負了?”
說到這裏,向池已經忍不住脾氣站了起來,考慮到不遠處的球場還有外人在,怕被人聽了去,他壓低了聲音,“既然做不到的承諾,何不早點說,我也好早些帶晚晚回家。”
一旁的賀凜早在向池說完第一番話時,收起了得意洋洋的笑意,他也是想不到一向作天作地的向晚,竟會這樣懂事體貼。
隨着向池越來越不對勁的神情,特別是最後說的那句話,他就知道自己惹出了大麻煩,向池這是想跟顧家鬧掰啊!
還沒等他幫着解釋,就見向池已經揪着顧允深的衣領了。
嚇得他匆忙過去擋在了兩人的中間。
“向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我剛纔不已經好好說了?”向池吼道,抓着顧允深衣領的手捏得很緊,青筋暴起。
顧允深一言不發,衣領勒得脖子漸漸染紅,他準備讓向池好好出一頓氣,他這些年虧欠了向晚,今天這頓揍是他應得的。
賀凜看出顧允深的意思,着急忙慌地衝他喊道:“顧允深你開口解釋啊!真等着被…”
揍字還沒喊出,顧允深就真的被揍了一拳,向池的勁太大,賀凜沒拉住,顧允深也被揍得臉偏向了一邊。
賀凜愣了一下,就在這時,顧允深又捱了一下,他身形不穩,手撐着躺椅的扶手纔不至於倒下。
一連捱了兩拳,顧允深的嘴角流出血跡,他用舌頭頂了頂嘴角,又站直準備迎接第三拳。
顧允深不吭不響的態度,令向池更加惱火,第三拳還沒揮出去,就被賀凜成功攔下了。
“他是去看病!”
賀凜雙手抱着向池的胳膊,眼睛瞪得大大地朝向池吼。
時間好像在賀凜這一嗓子喊出後靜止,遠處的球場人員不知什麼時候離開的,偌大的綠色草地上只有他們三人。
率先有動靜的是顧允深,他整理好衣領後,轉身走向青草湖邊,從口袋裏摸出煙盒,給自己點了根菸。
仔細看的話,會察覺出他的手有點抖,眸中狼狽一閃而過。
再看這邊的兩人,賀凜還抱着向池的胳膊。
恢復冷靜的向池先推開他,理了下衣服,坐到躺椅上。
“終於肯說了?”他冷哼。
賀凜驚訝了,合着向池是發現了?原來也沒看上去的那麼不聰明嘛!
他也坐了下來,手肘撐在膝蓋上,兩手交叉虛合着。
“心理疾病?”向池眼睛盯着顧允深那邊,不緊不慢地吐出四個字。
賀凜更是驚訝地‘豁’了一聲,想緩和下沉重的氣氛,然而沒什麼用,向池白了他一眼。
他正經下來,也是鬆了氣似的,問:“什麼時候發現的?”
向池回想了下,應道:“他出國前,我看過他吃藥,當時也沒太注意,後來我出國找他,又瞧見了幾次,當時有了懷疑。”
“你當時就懷疑了,還憋了這麼久也不問,就不好奇?”
“他不願說的,我能撬開他的嘴?”
“也是。”賀凜點點頭,又帶着好奇問:“你知道他有那方面的病,也放心晚丫頭跟他結婚?”
“她有多喜歡那傢伙,你看不出來?真不給她嫁試試,鬧翻天。”向池的神情頗帶着一副恨鐵不成鋼。
“也是。”
“行了。”向池不耐煩地說:“別也是了,快說吧!”
“其實我也憋了很久,現在終於能找個人傾訴,心情有些複雜。”賀凜在收到向池的又一個刀眼之後,也不敢再拖沓了。
“事情得從大學的時候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