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這女人賞給你了。
獨孤雪嬌最近頻繁造訪大理寺,都成常客了。
門口的守衛一看到她,扭頭就去通報,沒多久跑出來,帶着一行人往裏去。
沈懷丞是大理寺出了名的勤奮人,平日裏去的比誰都早,走的比誰都晚。
獨孤雪嬌帶着三人走進來的時候,他擡頭掃了一暗,視線最後落在了車伕的身上。
“又有什麼事?”
昨天才剛來過,今日一大早又找上門,實在想不出她所爲何事。
難不成過了一晚,又有了新的線索?
獨孤雪嬌將他的疑惑看在眼裏,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打算拐彎抹角,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想請沈寺丞配合一下,跟我演一場戲。”
沈懷丞將手中的毛筆往筆架上一放,雙手撐在桌上,神情凜然地看着她。
“那要看值不值得。”
每次說話都這樣,多說幾個字能死嗎?
獨孤雪嬌差點翻白眼,可畢竟有求於人,到底忍住了。
“昨天不是說好了要合作,沈寺丞想反悔不成?就是讓你幫點小忙。”
沈懷丞面色不變,一副不願妥協的模樣。
“我很忙,從不會在不值得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獨孤雪嬌往前走了兩步,微微彎着腰,與他面對面。
“好巧,我也很忙,也從不會在沒必要的小事上浪費時間。
以大理寺的名義,放出去個假消息,就說殺死冷潛的兇手是懷熙表哥,然後把表姑無罪釋放。”
沈懷丞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不贊同。
“這可不是個小忙。”
獨孤雪嬌知道他不好說服,卻還是堅持自己的做法。
“沈寺丞,這個忙到底幫不幫?既然選擇跟我合作,那就要無條件相信我。
只要你這次配合我,不出十天,我絕對把殺人兇手抓到,親自送到你手上。
現在這麼做,是爲了給殺人兇手設個套,等着甕中捉鱉。”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十分篤定,彷彿一切都已勝券在握。
沈懷丞與她對視,將她的自信看在眼裏,似乎被感染般,竟生出一種莫名的信任。
可她的眼神太具有親略性了,被她盯着,就像是獵人看着自己的獵物。
他身體後仰,靠在椅子上,不自覺地與她拉開了些距離。
“好,相信你一次。”
獨孤雪嬌這才站直身體,朝他勾了勾脣。
“祝我們合作愉快,現在我要去大牢裏見一見表姑,順便再跟你借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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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丞眉頭又擰了起來,猶豫片刻,還是站起身,親自帶着她去了大牢。
爲了增加彼此的信任,讓事情能夠順利開展,獨孤雪嬌將自己計劃簡單地跟他說了一遍。
沈懷丞聽完之後,並未反對,只是提出了兩點擔憂。
獨孤雪嬌又耐心地跟他解釋,直到徹底打消他的疑慮。
剛說完,已經走到展思琦的牢房前。
獨孤雪嬌帶着車伕走了進去,流星和黎艮守在外面。
沈懷丞又親自去了一趟死牢,很快便帶了個人過來,走了進去。
牢房裏傳來一陣低低的對話,都壓低了聲音。
過了不久,沈懷丞帶着展思琦出來,交給手下,將她送了出去,同時發佈了調查結果。
獨孤雪嬌跟在後面,帶着三人離開。
出了大理寺,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不遠處的巷子裏候着。
直到有人來接展思琦回去,馬車離開的時候,他們偷偷地跟在後頭。
現如今錢夫人已經跟二房撕破了臉,要把一家米蟲趕出去。
可因爲展思琦入獄,又牽扯到文國公府的公子,尚書府出了命案,還沒有結案,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把二房攆出去。
展尚書跟錢夫人商議了一番,最後決定,等案子破了,再讓二房徹底搬出去,這段時間就當是給二房出去找宅子的時間了。
今日來接展思琦的馬車是尚書府派來的。
整個二房,唯一讓錢夫人能看得上眼的,也就一個展思琦,到底不忍心對她太殘忍。
聽說她要出獄,即便還在氣頭上,還是派了人來接。
獨孤雪嬌的馬車就跟在尚書府的馬車後面,不遠不近地跟着,保持一個適當的距離,不能讓人察覺,又不能跟丟。
她從君輕塵那裏借來的人很好使,駕馬車也是個好手,根本沒被人察覺。
“獨孤小姐!有人劫馬車!”
獨孤雪嬌正閉目沉思,馬車外傳來臨時車伕的聲音。
不知何時,尚書府的馬車已經被兩輛突然出現的馬車夾擊,硬生生給擠到了巷子裏。
而獨孤雪嬌的馬車此時就停在巷子口邊角處,剛好可以看到裏面的情形,又不至於暴露。
她慢慢坐直身體,掀開簾子朝巷子裏看去。
流星心頭一緊,驚呼出聲。
“小姐,是有人要把展小姐劫走嗎?她好可憐啊,這纔剛出獄。”
可似乎馬車裏三個人,只有她一個人很緊張。
看小姐和黎艮姐姐這淡定模樣,似乎早就猜到了。
難道自己真是個傻子?爲何什麼都不知道?
流星還陷在深深的自我懷疑裏,獨孤雪嬌已經開口了。
“只要尚書府的車伕沒事,就不要問,讓他們把人劫走,現在跟上劫匪的馬車。”
車外人應了一聲,當即調整方向,等到那邊馬車疾馳而出,當即悄摸摸地跟上。
“小姐,劫匪的兩輛馬車一個朝城東行去,一個朝城門方向駛去,咱們要追哪一輛?”
獨孤雪嬌一手摸着下巴,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
“呵,雕蟲小技而已,朝城門方向追,就等着他們出城呢,他們若是不出城,那我反而要白忙活一場了。”
車伕聽了她的話,不再吭聲,盡職盡責地跟着劫匪的馬車。
馬車出了城,穿過一片密林,最終在一處破舊的宅院前停下。
獨孤雪嬌的馬車停在不遠處,被一片灌木叢擋住,她從馬車上跳下來,朝着劫匪馬車的方向看過去。
流星剛跳下來,環顧一週,驚訝地睜大眼睛。
“小姐,這裏、這裏不是咱們之前來過的地兒嗎?”
獨孤雪嬌朝她點頭,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宅子門口。
馬車上跳下兩個穿短打的車伕,又從車廂裏跳下兩個漢子,一行四人,正是剛剛在箱子裏動手搶人的傢伙。
最後一個跳出來的男人,動作粗野地將展思琦扛了出來,走進院子裏。
兩個人跟着走了進去,剩下一人再次坐上馬車,估計去處理馬車了。
流星看到這一幕,只覺驚心動魄,有些着急。
“小姐,那些劫匪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展小姐落在他們手上,凶多吉少啊,怎麼趕緊去救她啊。”
黎艮似乎看不下去了,伸手在她腦門上彈了個爆栗子。
“安靜點,小姐自有主張。”
流星委屈地皺着眉,見兩人依舊這般雲淡風輕,又想到之前還來這裏看過宅子,或許小姐是在籌謀什麼,這麼一想,也就跟着淡定起來。
三個劫匪扛着展思琦走進大門,走在最後的一個,進門之前,還左右環顧了一下,這才小心地把門合上。
“大哥,搞定了,人被帶來了。”
扛着展思琦的高大男人剛走進大廳就高喝一聲,像是在邀功。
宅子從外面看破舊不堪,像是年久失修一般,外人看來,多半是個被廢棄的宅子,可內裏卻別有洞天。
宅子裏面的裝修還不錯,尤其是屋裏的擺設,足以看出擺件都價值不菲,就連擺在上首的兩把椅子,都是黃花梨木的,此時正大馬金刀地坐着兩人。
左邊那人右臉有一道猙獰刀疤,從眼角一直劃到嘴角,即便坐着,也能看出身材十分高大健碩。
右邊那人跟他相比,就顯得有些枯瘦了,怎麼看都有些尾瑣。
刀疤男掃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女人,滿意地露出一口大黃牙。
“三弟,你做事果然靠譜。”
尾瑣男也跟着誇了一句,不過他的視線卻沒有落在高大漢子身上,而是色眯眯地盯着展思琦。
“嘖嘖嘖,不愧是高門大戶養出來的女兒,就算是剛出獄,身上髒兮兮的,可這張小臉可真佑人啊,花骨朵一樣。”
高大男人聞言,心領神會地露出笑意。
“二哥,你若是喜歡,不如先嚐嘗味道?反正都是要弄死的,死之前玩一玩,省的浪費。”
此話一出,尾瑣男色眯眯地摸了摸鬍子,還故意謙虛一下。
“就算是嚐鮮,那也要大哥先來,我就跟在後面喝點肉湯就行。”
刀疤男哈哈大笑一聲,聲音洪亮,十分大氣地擺擺手。
“算了,這次就讓給二弟好了,這活是你接下的,你是最大功臣,理應賞給你。”
尾瑣男似乎正等着這話呢,眼裏當即爆發出金光,越發顯得賊眉鼠眼。
“那就多謝大哥了,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兄弟們也奔波了好幾日,不能只我一人享受,等我用完,大家都嚐嚐味道。”
大廳裏早就蠢蠢欲動的小弟們聽了這話,忍不住歡呼起來。
一羣劫匪開心地討論着如何處置女人,卻沒人發現女人早就縮成一團,像引頸就戮的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