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轉頭髮現沈明珠舉着禮服的袖子,似笑非笑看着她。
那眼神中帶着好似能看透她的詭異感,讓她不寒而慄。
沈鳶暗中安慰自己,不可能,沈明珠不可能知道真相。
她一定是故意詐自己,她可不能因爲慌亂失了陣腳。
沈明珠纔不管沈鳶想什麼,她不願意動,那自己動就是!
結果就是,沈明珠手中禮服的袖子剛好符合沈鳶手的長度。
沈明珠驚呼一聲,然後滿眼無辜看向沈澤景,“大哥,你不是說你沒記錯嗎?那爲什麼這個長度剛剛好符合沈鳶妹妹的手長?是巧合呢——”
沈明珠故意拖長聲音,最後視線落在沈鳶身上,“還是有意爲之?”
沈澤爍不敢相信,搶過沈明珠手中禮服在沈鳶手上比對,可是事實就是擺在那裏。
沈澤景沉默,難道真的是他記錯了?
沈明珠此刻演技爆發,她垂眸,嘴角耷拉下來,“我明白了,其實這禮服並不是給我的,是給沈鳶妹妹的,從始至終,都是我自作多情,我哪裏配擁有禮服呢?”
“其實大哥如果不給我準備禮服可以直接告訴我的,不需要這樣羞辱我,我雖然有時候沒臉沒皮,但也是知道一些人情世故,對不起,我不該鬧的,讓大家都不舒服,我道歉。”
這話說完,沈明珠徑直往門外走,那模樣好似真的覺得抱歉,要離開。
「三,二,一,誒?怎麼還沒叫住我?再不叫我我就真的走了!」
「唉,難得演技爆發一次,這幫人都接不住!」
“等等!”沈澤景只感覺額角突突直跳。
沈明珠剛剛說出口那幾句話確實讓他懷疑自己,可是聽到她心聲的時候,沈澤景又有些無語。
原來她都是演的!
沈澤爍已經目瞪口呆了,他不可置信盯着沈明珠。
要不是後面的心聲,他也差點被沈明珠騙了!
沈明珠轉頭,眼神像是受傷之後強撐的倔強,“叫我幹什麼?是想羞辱我嗎?!”
這一連串的動作下來,沈鳶和季媛是不可能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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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可能相信她的也因爲她的心聲明白都是假的。
所以,沈明珠心血來潮演技爆發一次,根本沒人接。
「煩躁,這幫人是一點都不懂嗎?老孃都快哭了,怎麼都不說話啊?好不容易投入一次,結果是尬的腳趾摳地!」
沈澤景第一次覺得沈明珠這個樣子不忍直視,極具反差的心聲,讓這一幕頗有喜感。
不過他要是再不開口,這氣氛只會更加詭異。
“我聯繫一下設計師,問問具體情況就行了。”
“難道是我誤會了?”沈澤景接話,沈明珠當然是順着臺階下來。
「再不說話我都要憋不住了!」
電話鈴聲只是響了幾秒就接通,“您好,我是Liam華國區的助理。”
“我是沈澤景。”
聽見這一句,對面的聲音都帶着恭敬,“沈總?這個時候找我們,可是給兩位沈小姐的禮服有問題?”
“我想知道兩套禮服的尺寸。”
“好的,這邊給您找一下。”
那邊的助理準確無誤報了一串數字,沈澤景沒說話。
對面等了幾秒試探性開口,“沈總?”
“我在聽,不過你只報了一套的數據,還有另一套呢?”
“啊?”對面有些不敢相信,“我記得一直都是這個數據,兩套都一樣的,去年找您這邊的人確認過的,您不記得了?”
沈澤景敏銳察覺到異常,“誰跟你確認的,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他的名字叫沈國明。”
“是他?你確定是他本人跟你確認的?”
“是的,我們這邊確認都有錄音保留的,您需要我給您找出來嗎?”
“那你找出來發給我。”
“好的。”電話掛斷,沈澤景臉色已經不是難看能形容的。
沈國明,是沈姓旁支的一個傭人。
當初就是藉着與沈家有微末的關係,硬是讓沈長林也就是他們的父親招進沈家。
不過這個人喜歡偷間耍滑,還愛耍些小聰明,讓沈澤景很是不喜,給他安排的工作基本上都是無關緊要的。
“管家,去把沈國明叫過來!”
沈澤爍在聽見沈國明這個名字是沒有太大反應,他其實不太記得這個人。
不過沈鳶不一樣,她在聽見那邊的助理說出沈國明的名字時,她已經開始慌了。
不行,沈國明那個人不可能會幫她隱瞞,她一定要阻止這個人出現!
“大哥,說不定只是傭人搞錯了數據,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把禮服送去改一下,應該來得及在生日宴前弄好。”
去年的真相絕對不能暴露。
沈澤爍也點頭,“是啊,既然弄清楚是數據報錯了,送去改就是,還來得及,沒必要興師動衆!”
可惜沈鳶越是慌亂想要掩蓋,沈明珠就越不會讓她如願。
“那不行,得弄清楚是誰的錯!不能冤枉好人,你說對吧,大哥?”
沈澤景點頭,“既然事情都發展成這樣,那就把一切都弄清楚。”
沈鳶猛地看向沈明珠,看着她含笑的雙眼,有那麼一瞬,她差點控制不住恨意。
沈明珠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沈澤景面前鬧大這件事,逼自己向她道歉!
“妹妹啊,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舒服啊?難道是心虛?不對啊,這件事情的真相應該與你無關,說不定你也是被冤枉的呢,要不這樣,如果這事真的跟你沒關係的話,我向你道歉好嗎?”
沈明珠刻意把道歉兩個字咬得極重。
沈鳶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沈明珠不是想跟自己道歉,而是想讓自己跟她道歉。
沈國明被管家叫過來的時候有些懵。
看着站在客廳裏的幾人,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國明,你還記不記得去年讓你負責給兩個小姐送禮服。”
沈澤景一開口就極具壓迫,沈國明原本吊兒郎當的姿態都收起,說話也染上幾絲恐慌。
“是,是啊,怎麼了?”
放眼整個沈家,沈國明最害怕的就是沈澤景,他也不是很明白,爲什麼溫文爾雅的沈長林能生出沈澤景這般兇悍的長子。
每次面對沈澤景,都會讓他不自覺想起很小的時候,長輩帶他去見過一次當時的沈家家主。
他才忽然明白,按照輩分,沈澤景是那個人的孫子,像他是應該的。
自己只不過是與沈長林接觸多一些,就以爲他的兒子就該如他一般。
“那你跟我說一下,這中間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今年屬於大小姐的禮服卻是二小姐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