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和劉嫂子同時大喫一驚,“警察同志,什麼人命案啊?我纔剛被救回來。”
病房裏只有劉嫂子和唐曼在,楊力帆這時候正好出去打水。幾名警察這時候不合時宜就衝了進來,他們將病牀上的唐曼包圍,其中一個男的對唐曼說:“你好,我姓楊,叫我楊隊就行。你們店那場爆炸案中,受傷的小男孩在剛剛已經去世了。”
唐曼聽後大喫一驚,“他怎麼死了?”
眼看着攤上人命了,唐曼的心一沉,整個人重重地跌倒在牀上。
劉嫂子也嚇傻了,“那孩子不是救回來了嗎?怎麼死了?”
楊隊長例行詢問唐曼,“你們新店裝修當時你在不在場?”
“我不在,那天去店裏出了點意外。”
唐曼心如刀絞一般,大腦一片混亂,怎麼會這樣呢?那孩子才十幾歲就喪命了,不管是不是因爲自己責任,這可都是一條人命。
“你們店裏裝燃氣的時候,你在不在?”
楊隊長又問。
“燃氣本身就是好的,上一任店主用的時候還沒出現任何問題。”
唐曼很自信地回答,這一點她很確定。
“好的,怎麼會出現爆炸呢?”
楊隊長繼續很嚴肅地追問道。
“楊隊長,我都跟你說了好幾遍,那個小孩子自己去弄的管道,當時他在玩火,我親自看到他拿着打火機去點燃燃氣管道。這完全是那孩子責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劉嫂子在旁邊插嘴道。
唐曼也說:“雖然我不在現場,可我相信劉嫂子的話。那孩子自己釀成的大禍,現如今把命丟了,我們也很難過。可是誰來賠償我們的損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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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隊長清清嗓子說:“那只是你們一面之詞,劉嫂子是你們的人,當然會向着你們說話了。”
楊隊長這樣說,眼神很犀利地盯着唐曼看。
唐曼被他看得心一虛,心說這楊隊長什麼情況,怎麼看人都像是在看犯人似的呢?
他那好像是鷹一般的眼睛,此刻正在盯着自己看。
但凡唐曼要是有點心虛,做了什麼錯事的話,估計都會馬上就把底都交代了。
“這麼說的話,你當時不在現場了?”
“嗯,劉嫂子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唐曼這樣說道。
“可事實上,你們都是各執一詞,並沒有確切的證據。”
“你們沒在現場找到打火機嗎?”
唐曼試着幫忙分析。
“我們沒發現,爆炸現場損壞嚴重,並沒有什麼打火機。”
楊隊長繼續說道。
“包工頭老張呢?他應該知道原因,這個孩子是他帶進去的,說是他徒弟。”
楊隊說:“老張是他師傅,說這個徒弟他們家很窮,從山裏帶出來的,現在就一個年邁的爺爺在家,不知道怎麼跟人家交代。”
唐曼一聽這話,直接嘆氣,“我去見見老張,看他怎麼說的。”
唐曼覺得這件事必須從老張那裏找到突破口,現在老張就想讓自己因爲這件事蹲監獄,咬死了說是唐曼家的店裏燃氣管道沒弄好,纔會出現這樣的事故。
老張這是咬死了不承認,就是他自己疏於管教徒弟纔會出現這樣的事故。
唐曼這麼一說,楊隊想了想,“也好,這件事我們會繼續跟蹤調查。”
接着楊隊領人就走掉了。
楊力帆提着水壺從外面剛進來,遇到了楊隊。
“表哥,你怎麼來了?”
楊隊皺着眉頭一看,竟然是他表弟楊力帆,手裏拎着病房裏的水壺,“你和唐曼認識?”
楊力帆趕緊回答:“你說我唐姐啊?對我,我們認識。你來找我唐姐什麼事兒?”
“一些案件上事情,過來找她協助配合。”
楊力帆這麼說了之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楊力帆。
“你認識的人還挺廣。”
楊隊長走之後,楊力帆趕緊拿着水壺跑進來看唐曼。
“唐姐,我表哥怎麼來找你了?是什麼事?”
“沒什麼事,還是爆炸案那件。我已經跟他解釋清楚了。”
唐曼顯得很驚訝,“沒想到,他竟然是你表哥。”
“嗯,我表哥剛纔是不是兇你了?唐姐,他就那樣子,在家裏也是很嚴肅。”
“沒有兇,我知道,現在案子有點不利於我這方,我還需要去找一下老張。”
“老張是誰?”
“是給我店裏做裝修的包工頭。剛纔醫院傳來消息,說他的徒弟去世了。”
“啊?”
楊力帆也感覺到很震驚,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件事包工頭也有不對,他怎麼會賴上你呢?全部責任都歸咎到你身上?”
唐曼也很是納悶,於是,決定去找張包工頭。
她說要出去,結果楊力帆和劉嫂子堅決不同意,“不行,你纔剛恢復,不可以出去,醫生也不允許你出門。”
唐曼不同意,“誰說不行的。我就要出門,你們誰也攔不住我。”
唐曼不管那麼多,死活都要出去。
楊力帆沒辦法,只好同意,劉嫂子說:“那就讓小楊陪着你去吧,這孩子是大學生,應該都懂得法律。”
楊力帆連忙點頭,唐曼一搖頭,“不用。誰也不用跟着我。”
她倔強得很,任誰都沒辦法。
幾頭老牛都拉不回來,最後唐曼還是一個人去找了包工頭老張。
老張住的病房裏還有兩個病人,現在是晚上八點多,病人們陸續都準備休息了。
唐曼來找老張,看見老張一個人正躺在牀上休息,他閉着眼睛,看出來眼睛剛剛哭過,還在紅腫着。
老張的桌子上沒有任何營養品,似乎也沒人來看他一下。
他面前的水杯也空了,水壺的壺蓋那麼敞開着,也沒人給他倒點熱水。
唐曼走上前去,輕聲問道:“老張,你渴不渴?我給你倒點熱水去?”
老張擡眼一看是唐曼,頓時怒氣衝衝地吼了一句。
“不用,你這個毒婦,要不是你的話,我那徒弟也不會死了。我將來還指望着他給我養老送終呢!”
張包工頭說着話,眼裏還噙着淚水,看出來很是傷心欲絕。
唐曼沒說什麼,還是很執拗地去給他打了熱水回來。
張包工頭的一條腿被吊着,下地不方便。
唐曼把熱水打回來,給他杯子裏倒滿水之後,這才坐下來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你徒弟的死,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