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氏一族朝着東方離去，隨着夜幕降臨，一道黑影也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以爲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夜晚，直到第二天有人在皇城外的樹林發現一地的屍體。
“你說什麼！嘶——”
司徒幽靜因聽到了太過震驚的消息，全身肌肉過度緊繃，一下沒站起來，差點抽筋倒吸了一口涼氣。
跪在下面的士兵低着頭又將話說了一遍。
“皇城外林中發現了鞠氏一族的隊伍，包括鞠氏一族族長在內，無一人生還，全死了！”
司徒幽靜氣短，張嘴半天不知道先說什麼：“我哥、司徒炎呢！”
對外，他是皇上，要維持威嚴。
“司徒炎將軍已經第一時間帶隊前往現場封鎖和勘察了。”
司徒幽靜坐在位置上只覺得手腳哇涼。
鞠氏一族帶了一隊精銳，竟然一個活口沒有，族長還讓人殺了，這真的是他能聽到的消息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好是在皇城外，如果是死在皇城內，皇家就是無妄之災。
不過現在也沒好多太多，皇城外林中距離皇城的地界不過兩裏地。
他扶額看向東方的方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會產生多大影響。
“飛鴿傳書通知鞠氏一族的人。讓他們儘快趕來吧。”司徒幽靜知道晚報的話，皇家責任就更大了。
司徒炎帶着人已經抵達了林中，他讓人將整個林子範圍都封鎖起來，順便若是遇到人，全部暫時扣押，審問後和事件無關再說。
吩咐好後，他帶着查案的官員和仵作等人進入案發現場。
一百人的隊伍，站着都很長，別說全部躺下了。
這一條路都染成紅色的了，因爲春天溫度還沒起來，倒也沒有腐壞的味道，可這血紅的一地，還是讓到現場的人差點吐出來。
人數太多了。
半截馬車被屍體圍在中間，車上是一具無頭屍體。
爲什麼說是半截馬車，因爲馬車彷彿被剃了頂一樣。
那丟失的一半在樹下，上前查看發現上面有個腳印，似乎是被一腳踢出去撞到樹落在地上。
仵作翻看地上護衛的屍體，大多數都是一刀斃命，沒有幾個人身上留下了打鬥痕跡，似乎都是在極短時間內幹掉的。
有兩個屍體手臂斷了，切口竟然非常平滑，連骨頭的地方都好像是一刀切下來的。
可死者身上的傷口明顯不是斧子這種重量兵器，什麼刀這麼鋒利？就算使用的人力氣非常大，人的骨頭也不是豆腐，哪怕一刀砍下來，切口處也不該如此平整。
這種平整，就好像擦掉血漬，就能原封不動粘回去看不到縫隙一樣。
仵作都被這傷口嚇到了，他能想象到的就是刀切豆腐留下的那種平整感。他從來沒見過這種傷口。
如果只是皮肉這樣就算，骨頭也這樣，他實在無法想象到底發生了什麼。
司徒炎走到馬車前，看着無頭屍體身上的衣服，他可以確認就是鞠氏一族的族長，至於頭顱……
他讓人在林子裏搜索，如果找不到頭顱，也許這個人不是鞠族長。畢竟只有不想讓人發現身份，纔會將頭顱拿走。
然而去搜索的人雖然什麼都沒有找到，但查案的官員在比量鞋印的時候，因爲不方便，所以讓人將樹下的馬車頂翻過來。
結果翻過來後，一顆圓滾滾的頭顱順着斜坡滾動。
“啊——”
膽子小的人直接當場尖叫。
主要是他們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然後這玩意還自己動了。
司徒炎聽到尖叫聲一回頭，就看到頭顱一路滾到自己腳邊，臉色也是一僵。
查案的官員突然有了畫面，他聲音不可思議又帶着顫抖，對着司徒炎說道：“你說，該不會是這車頂和這頭是一起被斬斷的吧？”
因爲是同一高度，所以一腳踢飛的時候，斷掉的頭顱跟着這半截馬車飛出去，被扣在下面……
“胡說什麼！”司徒炎厲聲道，“那得是什麼神兵利器，話本看多了吧！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
話是這麼說，但司徒炎還是覺得背後寒意凍人，大太陽都溫暖不了的陰寒。
看到頭顱，他知道沒辦法覺得鞠族長還活着的可能。
馬車的血跡噴濺的不多，這是多塊速度將頭踢開，纔沒有造成那麼多噴濺的血跡？
現場還活着的只有馬，本來他們以爲倒地的馬是死的，仵作靠近的時候發現不對，貼近後發現馬還是活的，仔細檢查後應該是中藥了。
這下仵作能確定了，大多數人一刀致命，應該是中藥了。
可是怎麼做才能讓這麼多人同時中藥，還沒有什麼防備？總不能當面下藥吧？
跟隨這個可能探查後，發現並非中毒的效果，那麼就是迷藥一類？
“將軍，這邊樹上有踩踏的痕跡，雖然很輕，但有嫩芽折斷的地方，還很新鮮，應該就是昨晚的事情。”
“將軍，那邊地上的草中發現了幾滴血跡。犯人應該是受傷了，在這裏進行了包紮，這還有金瘡藥的粉末。還有布料線一根，黑色，應該是撕衣服包紮時落下的。”
仵作還在一個個屍體檢查，聽聞犯人受傷，立刻開口：“那個手臂斷掉的人，他身邊掉落的武器上有一點血跡，不是他自己身上噴濺上去的，應該是犯人的。”
司徒炎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裏鬆了口氣。
殺死百餘人的人，原來還是有受傷的嗎？
這就好像一個不可能存在的怪物，被打破了面具，一看原來還是人的感覺。
司徒炎被衝擊的大腦緩了過來，立刻命令所有人檢查非一刀斃命的屍體。
既然犯人也不是無可抵擋的怪物，既然他能受傷，那麼但凡試圖抵擋過的人，說不定身上會有什麼和犯人交手後留下的線索。
最後不負衆望，有人找到了。
一名護衛的手上和指甲裏殘留着藥用的松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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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仔細辨認後大驚失色：“這是！”
司徒炎立刻詢問：“你發現了什麼？”
仵作十分緊張：“這是元氏一族特產的藥用松油，和神醫殿一起合作的，專門給培養在松山中的士兵使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