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兩人的對話,洛歌跟顧錦琛同時挑眉。
果然是豆腐渣搭檔,這就已經開始狗咬狗了。
“是嗎?他說的可是真的,此事當真是你指使他做的?”
捕頭胡軍看着這幕心中也是有點鄙夷,但面上卻是不顯,只沉着臉看向盧掌櫃。
聽着胡軍的話,盧掌櫃額間的汗已經流了下來,心中慌亂。
“不,不是,官爺您莫要聽他胡說,此事我等二人都非主謀。”想着他連忙出聲道。
他不明白此事為何會落成如今境地,他們明明從未露出過馬腳。
難道是這姓顧的他們早有預料?可這怎麼可能呢?
他們是這兩日才定下的計劃,從未透露過給第三個人。
想着,他轉頭看了眼就快要嚇尿的羅掌廚。
難道是這蠢貨走露了風聲?
該死的!蠢東西!
看着洛歌與顧錦琛他心中暗恨,恨自己低瞧了他們,沒有多加提防,將事情再做得滴水不漏些。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實招來了。
看到盧掌櫃低頭思量時的怨意,洛歌眯了眯眸子。
“那你倒說說主謀是誰?”聞言胡軍轉頭看了看顧錦琛,這才又出聲道。
盧掌櫃聞言瞬間面露難色,又是生懼,又是害怕的,面上戲頭很足。
“是,是春滿樓。”好半天才說出來。
“是他們逼我這樣做的,咱們一品樓生意好,春滿樓一直視我們為眼中釘。”
“他們拿我家中親人性命逼我等這般做,我等也實在沒有辦法啊!”
盧掌櫃說得真是聲淚俱下,就連旁邊的羅掌廚都看愣了,回過神來連連點頭。
“是啊官爺,我們都是被逼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啊!”說着說着也跟着哭了起來。
兩人演的都是被逼上絕路的樣子。
主謀是春滿樓為真,被逼為假,他們自己本就樂意至極。
但話半真半假,就最是引得人相信的。
早就已經在顧錦琛那裏得知大部分情況的胡軍看着他們這般只是冷笑了一下,壓根沒有反應。
任他們哭得怎麼慘,怎麼說自己被逼,都無動於衷。
“東家,東家夫人我們知錯了,我們知錯了。”
看到胡軍這樣子,盧掌櫃擦眼淚的手一頓,轉頭就朝洛歌他們‘砰砰’的磕起頭來。
是發了狠的,沒磕幾下就已經紅了。
瞧這樣子,換做其他任何人可能都會心軟了,信他們了。
但可惜他們這些官差捕快最是見多了這類人,不到最後查明真相那刻,絕不會輕易動私心心軟什麼的。
因為如今是看是這般,但很多情況下,後面真相大白那刻都是會有出乎意料的反轉。
所以即使這兩人演得怎麼怎麼好,在場的衆人沒一個是有反應的。
“這些賬本可是你記的?”
胡軍默默站着直等到他們把腦袋磕破了,才慢悠悠取出今日洛歌他們看的賬本來,問盧掌櫃。
話題突然轉變盧掌櫃還沒反應過來,但酒樓的賬本,本就一直都是他在處理,所以聽到這話也只能乖乖認下。
“是,這賬本是我做的。”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胡軍聞言露出笑容:“承認了就行。”
說罷轉頭對着顧錦琛他們點了點頭,便轉身吩咐。
“盧鴻運,羅大德!此二人半月以來合謀貪污一品樓共計30兩,且下毒害人未遂!人贓並獲!證據確鑿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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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盧掌櫃驚得瞪大了雙眼,但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只呆愣愣的看着洛歌他們給胡軍遞上,從酒樓供貨商那裏取回來的賬單。
“怪只怪你們太貪了,只顧着圓上這頭,沒顧着對方那頭。”
“一點好處甜頭都沒分給人家,人家為什麼要替你們隱瞞?”
似是看出盧掌櫃眼中的疑惑般,洛歌笑了笑道。
其實盧掌櫃他們貪的方式也還算是挺精細的,酒樓每日需要的肉菜米糧,油鹽醬醋,茶水酒水的都不少。
而這些便是他們撈錢的來源,酒樓需要的供貨都算是大批量的,所以供貨商提供的價格會比平常百姓低上不少。
區域在每斤或每件2-5文左右,主要看東西,有些酒之類的可能低出的價格區域還可以更大一些。
而盧掌櫃他們鑽的就是這個漏洞,在供商低出的這價格區間貪上個一文,兩文錢。
貨物還是保持在一個價格合理的狀態,酒樓這邊一般就很難發現不對。
酒樓每日需要用到的東西合起來也有上千多斤之多,就算一樣一斤只貪個一文錢。
他們一日也能貪走上千文,也就是一兩銀子。
一日一兩,一個月那就是30兩了,積少成多一年下來幾百兩銀子就這麼被貪出去了。
更別說,有些他們貪得多一些的,那被貪走的錢自然也就要更多。
而羅掌廚這個做後廚的一直也幫着盧掌櫃一起瞞天過海的,更是難以察覺。
而盧掌櫃這人又長了一副老實好人相,一般人都不會感覺他是那種貪性很強的人。
前任酒樓主人對他就很信任,酒樓進貨這些都是交給盧掌櫃全權處理,一向也只看酒樓這邊的賬冊。
而貨物價格盧掌櫃也沒有貪多,價格合理,所以前任酒樓主人直到如今,也都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就連當初顧錦琛接手酒樓的時候,那前任酒樓主人都還想帶盧掌櫃走呢。
但被盧掌櫃拒絕了,估計就是捨不得如今這些‘成就’。
聽到洛歌的話,盧掌櫃臉色一僵笑了一聲。
“到底是我失策了,沒想到你們心思竟然如此細密。”
聽着他的話洛歌挑眉搖頭:“這倒不是,只是你太辜負了你前東家對你的信任而已。”
前任酒樓信任盧掌櫃,可洛歌他們卻不能盡然。
早在最開始瞭解清楚酒樓的供貨商時,顧錦琛就已經與供貨商他們說好,讓其留份賬單給他們了。
這事,應該是個接手的新東家都會做上這種必要的事。
而盧掌櫃他們確實很貪,只是偷摸的在酒樓這頭貪着,瞞酒樓這頭,卻從未捨得花上一點打點打點供貨商他們。
也正因為如此,洛歌他們如今才能拿出有力證據來。
聽到洛歌的話,盧掌櫃啞然失聲。
“是,確實是前東家的全然信任,讓我失了警惕。”
“…….”看到盧掌櫃到如今也沒能醒悟,洛歌也懶得再廢話了。
“走!”胡軍見此也招呼了一聲,將人給押走了。
等下頭的人都走完後,胡軍才回來拍了拍顧錦琛的肩膀。
“晚點再過來找你喝一杯。”說罷又看向洛歌。
“嫂子,我走啦!”
“好,今日麻煩你了,晚些早點過來我替你們多備些酒菜。”
“成!”
胡軍聞言笑咧咧的應着,轉頭出去看到盧掌櫃他們又瞬間變回了冷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