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染先是一愣,隨即下意識用身體擋在門口,冷冷地說道:“江志文,李豔,你們來這裏幹什麼?”一臉防備。
以前江志文問過她母親住哪裏,她從來都沒有透露過半句。
這些年來,她一直防着江志文,不讓他找到母親的病房。
結果千防萬防,江志文還是找來了。
並且還帶了小三來。
難道說,江志文也知道母親醒來的消息?
“小染,我和你阿姨來看看你母親,你這麼兇做什麼!”江志文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厲行舟,走到沈時染面前,伸手拉她,一臉討好的笑容。
沈時染後退一步,把手背在身後,聲音透出一絲凌厲,“她不是我阿姨,我媽不需要你們來看望她,趕緊走吧!”
江志文早就爛透了,她怎麼可能相信他帶着小三來只是單純地看望母親。
再說了,以前母親是植物人,沒有醒過來,他們看一眼,說點難聽的話,母親也聽不見。
現在母親醒過來了,能聽見他說的話,萬一他說了什麼難聽的,把母親氣出問題來怎麼辦?
她可不能拿母親的身體和生命來開玩笑。
“小染,你爸這十多年來每天都念叨你媽媽,可你一直把你媽媽藏着不讓他見,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這裏來,你就讓你爸爸見她一面吧。”李豔一臉溫柔地望着沈時染,聲音輕輕柔柔。
她以前就是江家的保姆。
後來爬上了江志文的牀,又熬到沈若檸車禍,最後小三上位做了江太太。
這十幾年來,她在江志文面前溫柔又善解人意,很受江志文的寵愛,以至於她都忘了自己以前只是一個保姆,更是忘了沈時染才是真正的江家大小姐,她哪來的臉對沈時染說這樣的話。
“他念叨我媽?莫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媽的事,怕我媽突然有一天清醒過來找他算賬?”沈時染漂亮的黑眸裏一片冰涼,“還有,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我立馬買熱搜,告訴所在京城的人,我才是江家大小姐!”她的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這些年,她沒有回過江家,也沒有承認過江志文這個父親,讓江暮雲打着江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外面招搖撞騙,還真的就忘記自己是什麼東西了呢。
李豔沒有想到沈時染竟然拿女兒的身份來說事,嚇得立馬乖乖噤聲,就怕真的惹惱了沈時染,萬一她發起瘋來真的買熱搜說她才是江家大小姐怎麼辦?
自從沈時染嫁給傅南城之後,江志文和李豔私底下找過她幾次,每次沈時染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江志文說什麼她也不反駁,看起來就很好說話的樣子。
後來江志文打過幾次電話逼她離婚,她也沒有太過強烈的反應。
在李豔看來,她就是肉包子,好拿捏。
昨天從女兒口中得知沈時染離婚時拿了傅南城一個億,於是她就想着讓沈時染把錢吐出來。
思來想去,半天找不到辦法。
最後突然想起沈時染最愛的人是已經變成植物人的沈若檸。
要是沈若檸在他們手上,沈時染必定會乖乖聽話。
於是,她費盡心機,花大價錢找人查到了沈若檸所在的醫院。
她今天來之前還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因為她知道,沈若檸很美。
儘管沈若檸已經是個活死人,她也不能被她比下去。
她和江志文在樓下的時候還在商量,等下把沈若檸帶到哪兒去,怎麼給沈時染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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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沈時染。
關鍵是眼前的沈時染和以前那個不愛說話,任人擺佈的玩偶不同了,她好像變精明瞭,態度也強勢了幾分。
就剛才看她的眼神,冰冷又刺骨,嚇得她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
這個踐人怎麼越來越像沈若檸那個錶子!
但是,她不敢和沈時染對着幹,並不代表她就要受這份窩囊氣。
李豔的腦子迅速轉動起來。
片刻後,李豔就眼眶紅紅地望着江志文,委屈十足,又假裝大度地開口,“老公,看來小染不喜歡我們來打擾姐姐,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頓了頓,又說,“小染剛離婚,情緒不太穩定,你有時間還是多關心關心她。”
今天恰好遇到沈時染,計劃肯定是不能再繼續進行了,只能先回家,等有機會再來。
總之,好漢不吃眼前虧。
江志文聽了她的話,心頭的火氣頓時就竄了起來,揚起手就往沈時染臉上打去,“逆女!我來看你母親竟然不讓我見!看我不打死你!”他才不會關心沈時染離沒離婚,心情好不好,他只想自己有錢,自己過得好。
沈時染冷笑,也不躲閃,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江志文,你真讓人噁心!”
江志文敢打下來,她就敢踹回去。
反正江志文都不念父女之情,她也只會把他當成陌生人。
結果,沈時染沒有等來江志文的巴掌,反而聽到了江志文的慘叫聲和手腕脫臼的聲音。
然後她就看到了厲行舟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
而厲行舟的手還捏着江志文的手腕。
現在江志文的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沈時染怔了怔。
厲行舟這是在幫她嗎?
要是以前換了傅南城,他只會勸自己別頂撞父親。
甚至有一次,江志文打了她,傅南城還說她捱打總歸是做錯了什麼才會惹得父親生氣,進而動手打她。
那一次,她對傅南城很失望。
後來,她開始學習保護自己。
沒想到,厲行舟會幫她。
很意外,但似乎又應該是這樣。
“楊逍,把兩位扔到樓下,順便宣傳一下這位女士當年爬上主人牀的光輝事蹟。”厲行舟鬆開手,順帶推了江志文一把。
毫無防備的江志文被推倒在地。
跌得他的身體哪哪都疼。
厲行舟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把手帕扔進垃圾桶之後輕輕牽起沈時染的手,往前一步,站在江志文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神薄涼,“今天看在你畢竟是沈時染親生父親的份上饒你一次,下次要是你再敢對沈時染動手,就不僅僅只是扔到樓下那麼簡單,到時你哪只手打的就斷了哪只手,聽懂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