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院長說的話,風燼一臉愕然。
就連容檀之也顧不得服下丹藥,嘴裏喃喃:“追影……對,這是燕襲的佩劍!”
兩個聖域長老的身上都留有追影造成的劍傷,那就意味着,和他們戰鬥的人就是樓燕襲!
但問題是……聖域長老死了,樓燕襲又去了哪裏?
風燼稍稍收起臉上的驚愕:“我沒記錯的話,賀蘭弈和那七個長老,修爲等級都在靈聖吧?是燕襲一人,同時擊殺兩個靈聖強者?!”
院長表情凝重:“從屍體上的傷勢來看,確實是如此。”
容檀之沉默了半響,將丹藥塞進嘴裏,待丹藥在脣齒之中融化。
旋即,他嚥了咽喉骨,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睛,輕聲道:“人在絕境之中,可以爆發出比以往更加強大的力量。”
“他一定是被逼急了……”
風燼握緊拳頭:“那小瀾呢?她和燕襲一起離開霞花宗,又一起失蹤……”
容檀之已經冷靜下來了,他站直身體,望向院長:“院長,聖域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暫不知聖域內部的情況,但三宗那邊有探子傳話,有醫師不斷進出尊主殿。”院長道。
風燼暗暗咬牙,越想越急,一拂袖就要走出門:“不行,他們已經失蹤好幾天了!我要再去找他們……一定能找到的!”
容檀之二話不說也跟了上去。
下雪的天裏,氣氛卻尤爲焦灼。
黃泉之境,鬼域。
幽霄殿的密室門外,魑魅和魍魎站在緊閉的密室大門前,神情緊張不安。
“怎麼辦?尊上已在密室足足三天了!”
魑魅咬了咬牙:“尊上一直不出來,我擔心他在裏面會出事……魍魎,要不我們一起合力把密室的門破開吧!”
魍魎急歸急,卻也沒有同意魑魅說的話,他皺了皺眉,沉聲道:“你瘋了?這個密室只有尊上纔可進出,你我擅闖,只有死路一條!”
魑魅死死咬着脣瓣,回憶起三日前的那一幕,眼中怨恨更深。
三日前,尊上抱着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女回到鬼域。
她一看,那少女……不就是雲瀾那個踐蹄子嗎!
自跟在寒淵身邊的那一刻起,魑魅就沒見過寒淵流露那種驚慌又無措的臉色——從來都沒有。
天知道,那時候多想被尊上抱在懷中的不是雲瀾,而是她……
魑魅目不轉睛地盯着密室大門,她沒辦法,只能着急地在門外轉圈圈。
密室內。
“啪!”
寒淵用力把雙手撐在石牀邊沿,他的手上和身上,是早已乾涸的斑斑血跡。
雲瀾被他放置在石牀上方,她閉着眼,一動不動,安靜得就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寒淵睜大雙眼,他的瞳眸因魔氣附體而冒出紫光,面色有些發白,定定地看着雲瀾好一會兒,他突然把雙手伸向她的臉。
指腹下,依舊是冰涼的、僵硬的觸感。
死屍一般的觸感……
寒淵咬着牙,眼中紫芒更甚。
這三天,他把自己關於密室內,然後一直在動用邪術。
他把他知道的所有邪術,全都用在雲瀾身上。
只爲了能復活她。
但是,沒有一次成功。
“騙子……雲瀾,你這個騙子!”
寒淵輕輕撫摸雲瀾的臉,嗓音喑啞至極:“你答應過我要來鬼域——但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你,而不是變成屍體的你!”
“爲什麼要騙我……”
他的脣貼在她的頭髮,細細密密的吻落下,溫熱的水珠滴在她灰白的臉龐上。
昏暗的密室之中,是寒淵那充滿哽咽的低語。
這時,寒淵突然想到什麼,他猛地擡頭。
對了……
雲瀾是半人半妖血統,如果邪術無法復活她,那身爲妖族首領的啓星,一定有辦法!
啓星那麼關心雲瀾,一定不會任由她就這麼死了!
寒淵立即將雲瀾從石牀上抱起。
外面天寒地凍,即便是知曉此時的雲瀾感受不到寒冷或是炎熱——但寒淵還是把他的袍子披在了她身上。
就好像,少女真的只是單純睡過去了而已。
“咳咳!”
過度使用邪術,還用了足足三天,寒淵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一手抱緊雲瀾,另一手捂住嘴低咳着。
半響,寒淵攤開掌心,剛咳出來的刺眼液體,與手上乾涸的血跡融在一起。
“撐住……雲瀾,一定要撐住。”
寒淵抹去溢出脣角的血,快步走出密室的大門。
門終於是開了,魑魅和魍魎喜極:“尊上!”
寒淵沒理會下屬,五指一抓撕裂了空間,擡步躍入。
魍魎看到寒淵抱着雲瀾,一愣,尊上這是要去哪裏?!
魑魅看寒淵步伐匆忙,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尊上您等等我!”
唰地一下,空間帶着寒淵和魑魅一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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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餘下一臉懵逼的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