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大夫找到什麼了?這麼高興。”祝九笑着走近。
陳識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與髒污,“祝捕頭來得真及時。”
“順路、順路。”祝九摸了摸腰間的佩刀,“發現什麼了?”
他不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彷彿一切早有預料,知道她不會乖乖找地方歇着,靜待明日救二虎。
聰明人,自然有聰明人的交流方式。
她想救二虎。
他想抓兇手。
目的不同,但本質上卻沒區別。
一個活,一個死。
“有血腥味。”陳識月有些心虛,“在小竹林裏。”
祝九眉心微凝,“找。”
一聲令下,衙役們當即提着燈籠,小心翼翼的踏進了竹林。
小竹林依在牆角,地方不大,就這麼一角,但竹子長勢極好,入秋也是鬱鬱蔥蔥,白日裏尚且陰鬱,夜裏更是漆黑一片,若是裏面藏個人,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月大夫,幫着一起找找?”祝九這話帶着幾分耐人尋味。
得,二虎還在牢裏呢!
“好,我找!找!”陳識月帶着被算計的不悅,一頭鑽進了竹林裏。
竹林靠邊的位置是一塊假山石,旁邊是小道,只有進出茅廁才會走這條路,尋常時候不會有人過來。
陳識月繞着假山走了一圈,最後讓衙役湊近點,用火把照亮。
假山石表面的青苔上,留有細微的推壓、摩擦過痕跡,若不仔細看,壓根瞧不出來,上面有微不可查的暗色。
“血?”祝九愣了愣。
沒成想,居然站着找到的。
真是奇了怪了!
假山石上還有一點劃痕,瞧着像是銳器所致。
陳識月彎着腰,輕輕撥開了上面一層落葉堆,藏於底下的血色旋即展現在衆人眼前。
“頭,這是血吧?”底下人趕緊撿起了幾片染血的竹葉,遞到了祝九跟前。
祝九幽然吐出一口氣,“月大夫的嗅覺……好像異於常人?”
“我是大夫。”陳識月提醒他,“大夫的嗅覺都是極好的,祝捕頭不是大夫,所以不清楚。”
祝九狐疑,“是這樣的嗎?”
“當然。”陳識月環顧四周,恰當時機的轉移話題,“再找找看吧,興許還有別的線索。”
陳識月還真是烏鴉嘴,一說一個準。
在竹林裏,他們還找到了第二顆珠子,但也僅有這麼一顆,再沒有第三顆。
其後,便是牆下的腳印。
很明顯,這是一個男子的腳印。
“二虎是來送貨的,他不需要爬牆,若祝捕頭不信,可將這腳印拓印下來,與二虎的鞋子做比對。”陳識月深吸一口氣。
這件事,穩了!
“月大夫似乎知道不少?”祝九目光審視。
陳識月兩手一攤,“窮人有窮人的活法,腦子不快,死得就快,要不然被人算計,被抓進了大牢裏,可就真的有冤無處說!”
祝九尷尬的低頭笑了笑,小丫頭氣性不小,被算計了……心裏不痛快呢!
“咱這是沒辦法,只有抓住兇手才能避免其他人受傷。”祝九做了個請的手勢,“先回衙門吧,我會如實稟報大人,想來張二虎可以出來了。”
陳識月沒多說什麼,只要二虎可以出來,便什麼都罷了!
衙門。
趙洛陽依舊坐在那裏,不過這一次倒沒有在看卷宗,而是在研究那枚珠子,瞧着不像是尋常珠子,但又不敢輕易下手,免得損毀證物。
“聽祝九說,月大夫的嗅覺很敏銳。”趙洛陽頭也不擡。
陳識月搖頭,“大夫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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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趙洛陽擡眸瞥她一眼,“家父在世時,曾認識一位仵作,據說他亦是嗅覺靈敏,曾協助衙門辨味斷案,很是了不起。”
陳識月面不改色,“還有這般神奇之人?不過,大人似乎弄錯了,民女是大夫,是給活人看病的,仵作是看死人的。”
“莫生氣,本縣只是順口一說。”趙洛陽似笑非笑,“本縣讓人騰個廂房,你們暫住一晚,待天亮之後再出城吧。”
陳識月行禮,“多謝大人。”
離開的時候,她偷瞄一眼那兩顆珠子,眉心微皺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