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犯了難,這要如何是好?
“要不然,我現在回去叫人?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二虎小聲嘟噥,“到底是怎麼下去的?”
真是愁人!
陳識月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環顧四周,“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我們回到最後一個記號出現的位置,然後再搜一搜,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那就是返回去?”二虎問。
陳識月看向他,“二虎,你路熟,回村找人去。”
如果他們真的發現了入口,會在地表留記號,彼時就能順利的把祝捕頭他們帶出來。
“可是我不放心你。”二虎脫口而出。
陳識月愣了一下,一旁的霍青行旋即哼哼兩聲。
“你哼哼什麼?”二虎耳根子有些發燙,所幸四下昏暗,沒人能瞧出,面上依舊是平日裏冒冒失失的模樣,“這荒郊野外的,月大夫一個姑娘家,手無縛雞之力,這要是遇見什麼事,哭都來不及!”
陳識月笑道,“有兩位官爺在,不比你來得有經驗?你快回去叫人,我這邊想想辦法,儘量找到入口,大家都不要耽誤時間,各自去做力所能及之事。”
二虎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
總不能讓陳識月回去找人,這黑燈瞎火一個姑娘家……再者兩個衙差的確不如自己熟門熟路,萬一他們路上走失,又得耽誤時間。
“快去,路上小心!”陳識月讓其中一衙役陪着,畢竟兩個人更安全一些。
二虎不放心的轉身離開,一步三回頭。
霍青行把玩着手中的竹條,眼角餘光瞥向不遠處的灌木叢,伸手撓撓後頸,一瘸一拐的跟在陳識月的身側。
“傻大個,你要是覺得累了就說一聲。”陳識月開口,“若是覺得不舒服,也得開口,知道嗎?”
畢竟是為了救她才會被蛇咬,她不能不管。
荒郊野外,更得小心。
“困。”霍青行走得搖搖晃晃。
陳識月心驚,雖說脈象還算平和,但那小銀蛇是有劇毒的,又有雙蛇蠱加持,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之類?
“我扶着你,你走慢點。”陳識月上前。
霍青行的胳膊便壓在了她的肩頭,大長胳膊千斤重,往她肩頭一壓,沉得陳識月險些腿軟跪在地上,所幸一個踉蹌扶住了邊上的樹幹。
“月大夫,要不然我來?”衙役忙開口。
陳識月擺擺手,“你繼續找便是。”
“好!”衙役頷首,舉着火把繼續找痕跡。
陳識月調整呼吸,一手扶着霍青行的胳膊,一手扶住他的後腰,慢慢的朝着前面走去,“你走慢點,莫要着急,小心腿上的傷。”
霍青行不說話,鼻間滿是她身上的淡淡清香。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大概是她長年累月跟藥材打交道的緣故。
小小的一團,用別樣的方式縮在他懷中,貼在他後腰處的細胳膊,力道孱弱,扶着他往前走的時候,隔着衣物摩擦着,彷彿是一下又一下的輕撫着他的脊背。
如鴻羽撩撥,心癢難耐。
隱約覺察到身邊人的呼吸沉重,陳識月不由的擡起頭,“難受?”
霍青行低低的應了一聲,“媳婦……”
“你再胡說八道,就把你丟深山喂狼。”陳識月沒好聲好氣的懟他一句。
霍青行忽然眼一閉,全身重量登時壓在了陳識月身上。
陳識月毫無防備,冷不丁被他撲倒在地,登時發出一聲悶哼。
“月大夫?”
衙役旋即掉頭回來。
陳識月剛要開口,驟見着眼前那棵樹的樹幹上,多了個亮閃閃的東西,隱約好似……
“小心!”衙役冷聲低喝。
突然間響起的“咚”的一聲,震得陳識月耳膜嗡嗡作響。
等她反應過來,衙役和霍青行已經一左一右將她提起,帶着她躥到了樹後。
有人偷襲?
是淡淡的青草味?
“月大夫,躲好不要出去!”衙役提着刀,一顆心已然懸到了嗓子眼。
方才這麼一鬧,火把落地,這會他們藏身黑暗,想來不會輕易被人找到。
“左邊。”陳識月快語。
說時遲那時快,寒光掠過。
只聽得一聲悶響,伴隨着重物落地的悶響。
衙役:“?”
這麼弱?
一刀斃命?
確定那人沒了氣息,衙役快速去撿回了火把。
火光之中,陳識月走向倒地的屍體。
只瞧着來人一身黑衣,此刻已經直挺挺的躺在樹葉堆裏,鮮血自心口蔓延開來,可見衙役下手夠準,直接穿心而死。
扯下那人的蒙臉布,露出一張陌生的面容。
“沒見過。”陳識月道,“他不是村子裏的人。”
衙役蹲下來,“黑燈瞎火的出現在這裏,還偷襲咱們,足見身份。”
十有八九,是那幫賊人的同夥。
陳識月伸手在那人身上摸索了一番,冷不丁好似摸到了什麼,手上動作一頓,旋即從黑衣人懷裏取出了一樣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衙役不解。
像是從哪個地方撕回來的一張紙,哦不,是半張,或者是一個角落。
打開之後,藉着火把的光,陳識月皺眉瞧着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寫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是藥方,不確定是治什麼病的?又或者是毒方?
上面有些許殷紅之色,帶着散得所剩無幾的血腥味,應該是人血。
這東西,不會是從誰的手裏奪回來的吧?
“月大夫,是藥方嗎?”衙役只能看到類似於藥名的字眼,但到底是什麼用處,行外人自然不知。
陳識月點頭,“是藥方,但不知道是救人還是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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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她快速收起來。
“哎呦?”衙役驚呼,“怎麼他也有指環?”
在屍體的脖頸處,掛着一枚指環,方才掩於落葉之中沒能看清楚,這會倒是看得明白。
“也?”陳識月一怔。
衙役頷首,“之前在崖壁下發現幾具屍體,我們在屍體上翻出了類似的指環,正因為如此,才擔心你的安全,匆匆上山來找你。”
於是乎,才有了後續的事情發生。
“是一夥的。”陳識月呢喃。
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說,真的在附近找了個地方……煉蠱?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若然是真,不知要死多少人,畢竟那種邪門的東西,若不沾上鮮血是不可能成事的。
退一步講,耗費這麼大的精力弄這些,是要對付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