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不可能替你還錢
離開牌館的時候周萬山笑着和卓哥打了聲招呼，轉身走出去就是一臉陰沉。
那麼多電視機一旦運送出去走私的罪名就成立了。
周萬山腦子飛速轉動，既然他無意被牽扯到這件事情裏，自然不會讓自己身陷囹圄，他重活一世可沒走上歪門邪道的想法。
他腦子想的又多又雜，愁眉苦臉的走出一段路，趙俊傑追了上來，“周哥！”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幫忙，我妹子肯定就……以後你就是我大哥！薇薇，快給周哥道謝！”
趙薇薇藥效還沒過去，昏昏沉沉地靠在自己哥哥身上，聽到這話咬着舌尖清醒了幾分，看向周萬山的眼裏滿是感激：“謝謝周哥……”
周萬山看他們一眼，面無表情說道：“不用謝我，算是回報你之前救我一次。至於三個月後你能不能還錢那是你的事兒，我不可能替你還上五百塊，你懂吧？”
之前在卓哥面前以自己會賺錢做保證給趙俊傑爭取了三個月時間也不過是個藉口，總歸是見不得人被活生生帶走。
雖然不知道三個月後卓哥和這牌館還能不能存在……
“是是，我知道。周哥已經幫了我們，我已經很感謝了。我們會想辦法籌錢的……謝謝周哥真的太謝謝你了！”
周萬山擺擺手，腿一邁就要走，想到什麼又停了下來，“你最好帶你妹子去衛生所看看，她被下了藥恐怕也不舒服。”
趙俊傑點點頭，一臉羞赧：“我知道，但是我……沒錢。”
他手裏的最後一點錢都還給卓哥了，剩下的也都輸光了，連帶妹妹去衛生所的錢都沒了。
周萬山眉頭緊蹙，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直接把趙俊傑看得又是羞愧又是內疚。
就在這時一直強撐着的趙薇薇突然昏倒了，嚇得趙俊傑驚呼，好不容易扶穩她，六神無主的只知道喊她名字。
周萬山沉聲道：“不知道她中了多少藥，現在這情況要是你不想她死的話最好帶人去衛生所看看。”
“我現在就去！”
他把人扶着往身後背，然而剛有大動作就渾身一僵，痛哼一聲差點跪在了地上。
周萬山：“……”
趙俊傑一臉無措，試着再動作，可之前被打了的痛楚讓他無法承受一個人的重量。
他懇求地看向周萬山。
周萬山把人接過來一把背在背後，又聽他說道：“周哥謝謝謝謝，還有能不能借我一塊錢……我明天就還給你，我一定還給你！”
周萬山看了他一眼，率先往巷子外走，見他沒動靜回頭丟下一句：“還不跟上？”
趙俊傑立刻喜笑顏開的跟了上去，嘴裏好話一籮筐：“謝謝周哥，謝謝周哥！真的太謝謝你了，你真是個大好人，我沒想能認識周哥，真是我的福氣，我妹妹的福氣……”
周萬山面無表情：“還不走快點。”
“是是，這就走……”
衛生所離這裏不遠，從牌館出去後穿過兩條街，再經過百貨商場，走上幾百米就到了。
正賣完魚的張志國拎着桶喜滋滋的回村，猝不及防就看到周萬山揹着一個女人匆匆忙忙的走着，旁邊還跟着一個偷偷摸摸的男的，那男的一直在對周萬山諂笑……
衛生員看到人昏迷立刻讓他們放到推車上，跑去找醫生急救了。
周萬山在外頭等着，沒一會兒說明了情況的趙俊傑拿着一張單子出來，不好意思的把單子遞給了周萬山：“周哥，可能得花兩塊錢……”
周萬山接過單子一看，開了兩盒看不懂的藥，還有輸液要交的錢，總計一塊七毛三。
他起身，“我去交錢，記得你說的，明天還我。”
“謝謝周哥，謝謝周哥！”
交了錢回來的周萬山到了病房看到趙薇薇已經吊上水了，趙俊傑一見他來就起身。
真是怕了他一直道謝，周萬山擡手製止了他：“不用謝，順手幫個忙而已。”
“周哥……”趙俊傑一臉感動的看着他，眼眶通紅就差哭出來了，“你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以後你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我，我一定拼命都給你做到！”
周萬山敷衍的嗯了一聲，心裏記着事兒沒把他的話當真，把收據給他，想了想又留下一塊錢，“拿去買點吃，這錢也記得還給我。”
轉身走出病房外，他回頭看了眼，看到趙俊傑那小子低頭抹着眼淚，心裏有些瞧不上眼。
欠一屁股債還連累了家人，或者有什麼意義？
不過這樣一想，自己上輩子又何嘗不是……
走出衛生所，周萬山順着大路往縣城外走，沒一會兒就察覺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等他回過頭去看的時候又什麼都沒看到，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是他的錯覺嗎？
……
推開門進去，周萬山看了眼打掃得乾乾淨淨的院子，疲倦了一天的精神陡然放鬆了下來。
“婉銀，我回來了。看看我買了些啥，今天我們吃好的！”
話音一落沒人回答，周萬山疑惑的又喊了一聲。
他把桶裏的肉拎着去了廚房，廚房竈臺上還放着一小碗米湯，是昨晚沒吃完的。
周萬山碰了碰，涼的。
大鍋裏丟着勺，勺裏半瓢水，一半倒在了鍋裏。
“人呢？”
他點了柴燒了火，又摻了一瓢水，把那些肉放在了案板上，轉身往外走。
屋子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周萬山往裏推了推，“婉銀？你在裏頭嗎？我回來了。”
毫無動靜。
就連門也推不開。
他卻隱隱聽到抽噎啜泣的聲音。
周萬山一下子變了臉色，生怕自己媳婦兒遇到了什麼事兒，砰砰砸門：“婉銀，開門。你在裏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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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兒，你別嚇我，開開門！”
林婉銀不開門，周萬山又急得不行，乾脆從旁邊的窗戶試探着開了開，一下子打開了然後爬了進去。
下一瞬看到趴在牀上哭得眼眶通紅的媳婦兒，他心頭倏的抽痛，什麼也顧不上了，朝着人大步跑過去，帶起一陣冷風。
“婉銀，你怎麼在哭？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周萬山眼底驟然涌現出一股極致的戾氣，臉色陰鷙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