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天黑登門
周萬山揹着揹簍離開的時候老師傅還把他送到了門外。
看着老人臉上的笑，周萬山多說了兩句：“這幾天牌館不太平，老李師傅最好管着李軍別讓他去賭了。”
老人連聲道謝，“我會多勸勸他的，這小子也不怎麼聽話，唉沒辦法。不過謝謝小周你了，你也少去賭，回家和老婆女兒過日子才是真的。”
周萬山笑着點點頭，“好。”
花了三塊錢彈了一牀新棉絮，一牀女兒蓋的小棉被，還買了一塊布拿回去縫縫就能當被套，周萬山往回走。
明天得繼續進城想辦法見到江晏。
然而還沒等周萬山第二天去見對方，當天晚上家裏就迎來了兩個人。
天色已經擦黑，走在路上隔得稍微遠一些已經看不清楚人臉了。
周萬山聽到院子有人敲門，把洗乾淨的碗筷放進櫥櫃裏，一出去就看到兩道有些陌生的身影站在門口，走近了一看，其中一個人可不正是江晏。
他身邊還站着一個矮了半個頭的中年男人，周萬山總覺得這人有些臉熟。
“周先生。”
江晏壓低聲音，“我們來看看你。”
周萬山迅速打開院子門邀他們進來，還不忘左右看了看，幸好這會兒左鄰右舍都在家裏吃飯，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他鬆了口氣把院子門鎖上。
“江先生，你們這是？”
“晚上來拜訪實在打擾了。”旁邊的中年男人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周萬山。
周萬山接過來才感覺到沉甸甸的，袋子裏裝着肉和一包面粉。
“周先生，我是江勇。”中年男人伸手，自曝身份。
周萬山抽了口氣，“江、江勇？”
“你給小宴說的話還有這張紙條我都知道了。有些具體情況想來問問你。聽小宴說在城裏一直有人跟着你所以不方便說話，所以我們這才登門，來的路上觀察過了，被人跟着我們。”
屋子裏剛把女兒哄睡着的林婉銀聽到外面的動靜推開門出來，就看到兩個陌生男人出現在自家，差點沒被嚇到。
周萬山介紹：“這是我老婆林婉銀。老婆，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也是縣城派出所的警察。江晏，江勇……等等，你們是什麼關係？”
剛才被忽略掉的細節此刻重新浮現出來，周萬山驚訝的看向兩人。
怪不得他總覺得面前這個中年男人有些眼熟，眉眼可不就是和江晏一個模樣！
“江勇是我爸。”江晏笑道：“所以你之前我問我江勇的時候我很震驚。”
江勇更是一臉好奇：“周先生從何處知道我的名聲的？沒想你對我們這樣信任。”
周萬山總不能說自己上輩子在報紙上看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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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呵呵一笑轉移了話題：“叫我名字就好，我們去廚房說話吧。”
“婉銀，你先回屋，等會兒水燒好了我給你端進去。”
林婉銀點點頭，又和江家父子打了聲招呼然後再次進去了。
她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安，周萬山沒去賭反而和警察一副有話說的模樣，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和之前打牌欠債的事兒有關？
廚房點了一根蠟燭，昏黃的亮光照着小小一方角落，沒有人在盯梢打擾，周萬山把事情再詳細複述了一遍。
說完後廚房有好一陣子的沉默。
“……也就是說那批貨兩天後一早就會被運出去，送到上海有他們的人接應……這事兒有點麻煩。”江勇臉色難看，“我們和上海那邊的警方都沒準備，而且按照你說的有保護傘，我們如果把消息傳達給上海那邊，隨時都有可能暴露。你也不會安全。”
周萬山點點頭，他也害怕自己這一行丟了命，更甚至讓卓哥起疑威脅到他老婆孩子的性命。
“運送的電視機有多少？”
“大概八十臺左右。”周萬山抿了抿脣，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晦澀，再擡頭的時候已經恢復自如了，“其實那天我不經意聽到卓哥和他屬下小鐘的談話了，記得他們提到了幾個人，一個叫王書記，一個楊科長和楊老闆，這兩個姓楊的似乎是親戚關係，你們可以從這方便入手調查一番。除此之外省城公安局裏是否有一個張處長？對方也和他們有關係，一定要防備。”
這幾個人當然不是周萬山無意間聽到的，他想破腦袋才想起報紙上那幾張被槍斃的面孔下的名字，也只記得一個大概，再多的就幫不了忙了。
聽到這些稱呼，江勇瞬間就和腦子裏的好幾個人對上了號，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一些。
周萬山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這才確定了這些人自己應該都沒記錯，是真的存在。
江勇父子待了一個多小時然後趁着夜色離開了村子，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周萬山把自己能想到的消息都提供給了他們，只默默祈禱他們能順利解決。
江晏離開之前還不忘給周萬山道謝，“我們會盡快調查覈實這些事情，如果真能破獲這個案件，到時候萬山你就是大功臣。”
周萬山連忙擺手：“我就想隱姓埋名什麼都不摻和，你們可千萬不要把我透露出去，否則連我家人都有危險。”
“放心吧萬山，我們不會暴露你。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你提供的消息對我們至關重要，很感謝你的配合。”
周萬山笑了笑，送走了父子倆，剛一回房就被自家老婆圍住了。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怎麼有警察找到家裏來了？你做了什麼？”
三連問問得周萬山好笑又無奈，“我什麼都沒做，就是無意間發現了一些線索，剛好警方需要就提供給他們了，這事兒和我無關，老婆你放心吧，他們不會透露出去，否則也不會這個時間來找我了。這幾天你也注意一些，最好別帶着孩子出去。”
林婉銀滿心惴惴，可看到周萬山不欲多說，又把那點疑惑憋回去了。
“後天你就要去上海了？要不要我做些吃的路上帶着吃？”
“還早呢，明天再給我做唄。”周萬山不在意的說着，拉着人躺到了牀上，“試試今天的新棉被，暖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