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可算回家了
周萬山又陸續買了幾件他穿的便宜背心，離開之前看中了一件紅色的羊絨毛衣，高領、下襬收緊，看着很暖和。
女老闆一臉高興的收了錢，“這毛衣可好看了，我女兒也有一件，穿着喜慶又漂亮。下次再來啊先生。”
周萬山眼也不眨的花出去三十塊錢，兩只手拎滿了東西離開商場。
走出去的時候是從另外一個門，沒想到外邊還有許多擺地攤賣衣服的私人攤販。
周萬山隨意掃了眼，就有小販順着他目光拿起一件灰色大衣熱情推銷：“先生看看？這是今年最新款羊毛大衣，無論是質感還是版型都是最好的，其他的都賣光了，就這一件灰色的，灰色的可是我特意去拿的。”
“多少錢？”
“不貴不貴，比商場便宜這個數……”
他比了個二，掃過周萬山拎着的大包小包，這人買了這麼多東西，一看就有可能買……
周萬山搖搖頭：“下次我再來買。”
說完轉身大步走了。
全身上下只剩下兩塊錢的周萬山還得去買路上四五天的食物，哪裏還買得起東西。
上海不愧是發展走在前沿的大城市，什麼東西都貴……當然了，人家工資也高。
回去的路上週萬山花了兩毛錢買了四個肉包子，又花了八毛錢買了二十個大白饅頭，手頭就只剩下最後一塊錢。
他大包小包出城，回到貨車上等人。
把東西裝好，吃得放在一邊，眼見小鐘一直沒出現，他乾脆鎖了門睡了一覺，等起來的時候外頭的天色都擦黑了。
不遠處的路上總算出現了小鐘的身影，他也雙手不得空，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周萬山急忙下去接人，趁機看了眼，發現裝了好幾條煙，另一邊的袋子被他自己拿着不知道裝了些啥。
兩人上了車，小鐘把東西放到腳邊，問道：“吃得買夠了吧？我們路上輪流開車，就不停下來了。兩天後到了蘇城把電視賣給另外的人。”
周萬山一愣，“找到其他人接手了？”
“這東西誰不想要。”小鐘往後看了眼，“走吧。”
周萬山哦了一聲，“小鐘哥，你另外一袋裝的是啥？看起來沉甸甸的。”
“不該打聽的別瞎打聽。”
“……好的。”
直到他們開了兩個多小時，天完全黑了，周萬山感覺到餓了，喊着副駕駛的人：“小鐘哥，幫我拿一下抽屜裏的肉包子，還有水，我吃兩個墊墊肚子，有點餓了。”
小鐘正在假寐，聞言拉開抽屜，看到一大包饅頭眉頭皺了皺，“你就買了這麼多饅頭？”
周萬山飛快瞥了他一眼：“今晚吃肉包子，接下來我就吃饅頭了。你呢，買的啥？要是好吃的能分我一口不？”
小鐘聞言詫異：“你沒買我的？”
“啊？！”
周萬山疑惑，啥意思？
“我給你那麼多錢你就買了饅頭，還沒給我買？”
小鐘簡直要被他氣笑了，“你錢花哪兒去了？”
周萬山懵了，“你也沒說要給你買啊……”
“……”
四五天的食物，在兩人到達新的交易地點的時候已經被吃完了，他們不得不在當地又買了一些饅頭。
剩下的電視怎麼交易的周萬山不知情，畢竟小鐘就沒打算讓他了解太多，周萬山只能記下這個地方，記下聯絡的人的樣子。
不分晝夜的交替開車，回到縣城已經是凌晨。
周萬山把車停在街上，和小鐘說了一聲後拎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就要走，又被叫住了。
“明天來牌館一趟。”
“好的。”周萬山連連答應，“保證準時到！我還要來領電視機和錢！就麻煩鍾哥在卓哥面前幫我多說說好話了！”
小鐘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態度倒是比一開始緩和了許多。
周萬山出了城，腳步越走越快。恨不得立刻就回去抱着媳婦兒和女兒。
夜間的山路不太好走，似乎白天下了一場雨，路上又溼又滑，周萬山摸黑趕路看不清楚摔了一跤，還不忘即使把買來的東西抱在懷裏緊緊護住。
走了好半天，終於到了村子口。
呼嘯的冷風也吹不散他滿身的熱氣。
路過其他人院子的時候偶爾聽到幾聲狗吠，等走過後又恢復了安靜，周萬山腳步很快，繞過拐角，又看到前面李家院子裏鑽進去一個人。
那身型熟悉得他沒看到臉就能認出來——謝斌。
上一次也是這小子從李家院子出來，沒想到現在還和那李嫂子不清不楚。
周萬山沒心思去想別人家的事情，快速走過直奔自己家。
謝斌做賊心虛的進了院子，走到房門口剛小聲敲了門就聽到外頭似乎傳來腳步聲，倏地轉頭，看見周萬山的側影走過，很快消失在拐角。
他心一提，又很快落下去。
“來了。”裏面傳來溫柔婉轉的嗓音，謝斌立刻被轉移了注意。
周萬山回到家，看見漆黑一片的屋子放輕了動作。
他把東西先拎到了廚房，從櫥櫃頂上摸到蠟燭點燃，然後開始燒水。
木柴偶爾發出嗶剝聲響，周萬山晚上就吃了兩饅頭，早餓的不行，在櫥櫃裏找到了一碗肉，直接下着最後一個饅頭吃了，胃裏飽脹，倦怠感後知後覺的席捲而來。
他在等熱水的時候差點坐在竈臺前睡着了。
如果不是老婆突然出現在門口。
“萬山？”
周萬山腦子暈乎，遲疑了一下才猛地擡頭。
看到走進來的女人後，臉上一喜，“老婆！你怎麼出來了？”
林婉銀走近了幾步，把棉外衣攏了攏，“聽到外面有動靜出來看看。你咋這個時候回來，肚子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麻煩，我剛下着肉吃了個饅頭，肚子飽了。”周萬山拉着人給她看自己買的，“給你和小滿買的，看看喜歡不？”
林婉銀一愣，走近了才看清楚他眼底遍佈紅血絲，活像好久沒好好休息了。
“這些都是從上海買回來的，我瞧當地的那些年輕女人都是穿着這種，就給你買了幾件。等明兒洗了曬乾再穿，我老婆穿上肯定漂亮。”
好幾件自己的衣服，還有女兒的一整套小棉衣，他給自己買的就只有幾件背心。
林婉銀心裏一軟，有些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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