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識月這話剛說完,所有人都懵了。
中毒?
怎麼會中毒呢?
“這毒應該由來已久,絕非一朝一夕之功,你們二人怕是早就受人控制而不自知。”陳識月徐徐站起身來,“肋骨斷了兩根可以再續,可這毒嘛……委實棘手。”
聽得這話,衆人緘默。
霍青行倒是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巴巴的喝茶,外人瞧着,委實沒心沒肺。
“中毒了?”林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忽然笑嘻嘻的湊上來,“那正好,毒死這兩狗東西,權當咱什麼都沒做過,讓他們去閻王殿報道吧!”
陳識月笑道,“我想救……也得有這個本事,這毒分外棘手,可不是想救就能救的。何況他們也不是好人,我為何要放虎歸山?如此正好,毒發身亡的話……就賴不到咱們的身上。”
“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這可跟咱一點關係都沒有!”林序得意洋洋,“哎呦,某些人要死了!玩完咯!壞事幹太多,什麼時候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真是活該啊!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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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陳識月和林序說得這般篤定,這二人的面上竟真的慌亂起來,“什麼中毒?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再敢放屁,小心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信的話,摁一摁自己的檀中穴。”陳識月白了二人一眼。
下一刻,二人照做。
緊接着,兩聲悶響,伴隨着痛苦的哼叫。
“看吧看吧,嘖嘖嘖……不聽大夫言,笑死在眼前。”林序雙手環胸,“這下子,你們兩個完犢子咯!要死咯!”
兩人這會是真的不敢再耽擱了,忍着疼給陳識月跪下了,“你是大夫,怎可見死不救?你救救我們,此事就權當過去了,我們一定不會在族長面前提起此事。”
“可你們一夜未歸,他們都不會計較嗎?”陳識月問。
兩人爭先恐後的回答,“不會不會,我們就是負責梧桐村的,沒人能越過我們,跟宗祠那邊對話,只要我們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霍青行忽然意識到,事情不對頭。
這般組織嚴密,分工明確,絕對不是一日兩日之功,只那樣如同兒戲一般的藉口,便讓所有村民都不得在家中過夜?
這裏面,絕對不簡單!
一個眼神過去,林序了悟。
“回答一個問題,我可以讓大夫救你們。”林序與陳識月交換了一個眼神。
陳識月漫不經心的坐了回去。
見此情形,方嬸子便趕緊去做點吃食,這件事若不處置妥當,他們的日子都別想好過。
村長與方遠對視一眼,方遠便讓方奇出去看着點門,別讓外人靠近,免得聽見不該聽的,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方奇守在院中,方遠關閉了房門。
屋子裏的光亮快速消失,只剩下了昏暗一片。
“要回答什麼?”為首的開口。
林序深吸一口氣,“為什麼夜裏不許留在村中?”
如同禁忌一般,這二人瞬間啞口無言。
“不願意開口?”陳識月喝着茶,“那換個問題吧!若是不走,你們就會殺人?”
兩人又是一番沉默。
得!
不必問了!
“還真是會殺人呢?”林序小聲嘀咕,“這麼心狠手辣,你們是土匪還是強盜,這都幹上殺人越貨的勾當了?就不怕衙門追責嗎?殺人償命,你們也跑不了!”
那人脫口而出,“縣太爺不會……”
“好傢伙!”林序直呼好傢伙。
敢情縣太爺已經不當人了!
“今日說實話,你們能活着走出去,這毒我可以想辦法解開。”陳識月這會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了,“但如果你們執意要保持沉默,那就等着毒發吧!按照我的醫術來推斷,這毒還能熬個一兩個月,但我敢肯定,尋常大夫不可能解。”
也就是說,他們所中奇毒,大概只有眼前人能解。
“這到底是什麼毒?”村長問。
陳識月嘆口氣,頗為可惜的開口,“一種詭異的毒,很棘手,毒發的時候會痛苦難耐,先從臟腑開始腐蝕潰爛,其後慢慢的讓人疼到生不如死,卻又無可奈何。”
“還有這樣可怕的毒?”方遠吃了一驚,顯然也被嚇住了。
陳識月點頭,“這毒不常見,所以才會難解,正因為如此,尋常都是大門大戶拿來掌控死士之用。你知道死士為何物?”
“家僕?”村長問。
陳識月想了想,“意思差不多,只不過比家僕更厲害一些,專門替主家辦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這些人既是主家的刀子,又是主家的心腹大患。”
聞言,那兩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們現在的處境,不就是死士?不就是刀子?不就是心腹大患嗎?
“正因為如此,所以得控制他們,要不然哪天祕密被抖落出去,可不就死定了?”陳識月陰測測的開口,“這些毒會無聲無息的落在死士的身上,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哪天上面用不到你們了,你們就死定了!”陳識月嘆口氣,“不過就你們現在這狀態,估計也沒多少活頭了。”
兩人這下子是真的怕了,因為涉及自己的盲區,很多東西都是未知的,心裏的恐懼開始蔓延,誰也不知道陳識月所言是真是假?
但瞧她說得信誓旦旦,想着應該是真的。
“看樣子,是真的不想活了,那就等着腸穿肚爛而死吧!”林序輕嗤一聲,“月大夫,不要理他們,反正他們都是要死的。”
兩人旋即慌了,“不不不,我們想活,我們想活!”
“想活?”陳識月托腮望着他們,“那就說點實話吧!至少得吐出點東西給我吧?大家手裏都捏着對方的把柄,才能相互放心,不是嗎?”
這的確是有道理的,彼此制約,才能彼此信任。
“你確定你能解毒?”為首的男人開口。
陳識月嘆口氣,從隨身的小包裏取出針包,呼啦啦的在衆人跟前打開,“誰人出門,身上會帶着銀針?這是銀針,不是繡花針,是不是大夫用的,你們應該看得出來吧?”
確實!
誰家大姑娘出門,身上帶銀針的?
除非,她真的是大夫!
“還是不信?”陳識月皺眉。
兩人對視一眼,到底是信了幾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家中妻兒老小都捏在族長手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