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驟歇,霍青行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對於她這個舉動倒是覺得分外親切。
忽然察覺到如今的霍青行,已經不是當日那個傻大個,不由得心頭一跳,陳識月慌忙收手,下意識的別開身子,背對着他。
想了想,她合上了車門,回到了車內。
瞧着緊閉的車門,霍青行摸了摸自個的嘴,嘴角卻是怎麼都壓不住,止不住揮動馬鞭,迎風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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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有尾巴又如何?
只要有他在,這些人休想動她一根毫髮,眼下讓他們跟着,只是想看看能引出多少人,再一網成擒罷了!
這些人就像是蒼蠅,你甩不掉的時候只能拍死!
車軲轆在山道上咕嚕嚕作響,霍青行親自驅車,馬車還算平穩,陳識月靠在車壁上,竟漸漸的睡了過去,昨晚折騰了那麼久,她是真的困了。
馬車一路不停,及至一個小鎮才算停下。
霍青行在路邊買了幾個包子,若有所思的回眸看了一眼,倒也不着急離開。
陳識月還在睡着,直至聞到了包子的香味,這才幽幽睜開眼睛。
“餓了吧?先吃點,墊墊肚子,如果沒什麼事,我們今晚就住在這小鎮上,然後再好好吃一頓。”霍青行蹲在她跟前,仰頭望着她。
陳識月還有點恍惚,醒過神來,手裏便被塞了幾個熱乎乎的包子。
“別擔心,交給我。”霍青行出了馬車。
馬車在鎮子裏繞一圈,然後停在了一間客棧門前。
夥計趕緊上前,將馬牽到了馬廄,卸下了套繩,安置好一切。
陳識月跟着霍青行一起上了二樓,挑了個臨街的房間。
“兩位就一間房?”夥計打量着二人。
霍青行點頭,“我們夫妻回家省親。”
“原來如此。”夥計趕緊放下熱水,“兩位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
說着,夥計便退出了房間。
“為什麼不開兩個房間?”陳識月皺眉。
霍青行站在窗口位置,“因為不安全。”
陳識月一頓。
“不看着你,我不放心。”霍青行一本正經的解釋。
陳識月沒說話,學着他這般模樣,走到了窗口位置站着,若有所思的瞧着外頭,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但想來,應該是那些尾巴吧?
“你能看出什麼來嗎?”霍青行問。
陳識月抿脣,“我是大夫,又不是狗,哪兒能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看神情。”霍青行彎腰,幾乎與她貼臉,“心虛的人,是不敢直視別人的眼睛。這樣的心思,小月兒不是最熟悉嗎?尤其是,我喊你……小媳婦的時候。”
陳識月哽住。
心虛?
是。
他當初變成傻子,是源於她的藥,所以她對他容忍,各種遷就和照顧。
有風吹過面頰,終於換得一絲清醒。
陳識月陡然僵直脊背,快速閃身離開,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凳子上,兀自倒了杯水,手腳都有些莫名的輕顫,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尷尬,耳根子略略發燙。
面上如同潑了滾水,耳朵如同被燒過。
霍青行看了一眼外頭,默默關上了窗戶,按照他對林序的瞭解,這小子肯定待不了太久,就會馬不停蹄的追來。
如此,正好。
“你先休息,我四處轉轉。”霍青行叮囑,“不要出去,誰敲門都不要開。”
霍青行再三叮囑,這才踏出了房門。
待關上了房門,陳識月小心翼翼的背靠着房門良久,心裏有些惴惴不安,可霍青行說,讓她給他信任,讓他陪着她走下去。
陳識月揚起頭,想起了當年的場景,不由眼眶發熱,尤其是想起了母親……
母親身子不好,那些年相依為命的,雖然艱苦,卻也快樂。
霍青行緩步繞着客棧走了兩圈,此處人不多,小鎮裏還算安靜,問了問路人,都說東街那邊的面館做的小面味道很不錯。
當然,那邊還有鎮上唯一一家糕點鋪子。
穿過小巷,拐個彎便消失無蹤。
身後兩人慌忙上前,“人呢?”
“在這呢!”霍青行單腿屈膝坐在牆頭,嘴角叼着一根草,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睨着底下二人,眼神裏帶着清晰的不耐煩,“跟人都不會,要不要我再教教你們?”
兩人愕然,事已至此,只能動手。
霍青行縱身一躍,一掌便擊飛了一人,反手便卸了第二人的兩條胳膊。嘶喊聲響起,他一腳便踩碎了其中一人的肋骨。
動作之快,快如閃電。
霍青行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快準狠,這二人就算是不死,也是徹底的廢了,骨頭都被他碾碎成渣渣,還有什麼將來可言?
疼得喊不出聲,肋骨扎進了內臟裏,鮮血不斷從嗓子裏涌出……
“長樂門的人?”霍青行蹲下來,“你們兩個是頭目?還是小嘍囉呢?說清楚,死得痛快一點,要不然這磨磨唧唧的,沒個小半時辰,怕是死不了,我下手……可是很有分寸的。”
行伍之人,下手當然不留餘地,出的都是殺人技。
“我們……我們只是跟着你們,看你們去、去哪兒……”其中一人疼得受不了了,奈何手腳被碎,根本無法動彈。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面是誰?”霍青行問。
兩人都在搖頭,“我們只、只被要求,沒到一個地方,跟、跟接頭的人……交接消息,別的、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話不假,雖然是尾巴,但也分什麼等級,這兩人很顯然只是小嘍囉,所以他們不知道自己上面是誰,只知道照吩咐辦事。
“在哪接頭?”霍青行問。
兩人疼到痙攣,內臟出血的痛,骨頭斷裂的痛,幾乎超出了承受範圍。
“西邊,鐵匠鋪。”
鐵匠?
霍青行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若有所思的瞧着地上的兩人,疼到五官猙獰扭曲,可見是真的受不住了,若不是前方出現了腳步聲和說話聲,他必定還要多問兩句。
身形一晃,霍青行業已翻牆離去。
這兩人鐵定會死,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只不過是,多熬一會和少熬一會的區別,越是挪動他們,死得越快。
霍青行回來的時候,陳識月如釋重負,“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解決了兩個尾巴,順便發現了一些事,今晚要出去一趟。”霍青行道,“別怕,走哪我都帶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