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什麼?”師父問。
鐵匠鋪距離鬧市區有點遠,離街道也有點遠,何況這兩日鐵匠鋪生意不錯,這都從早忙到晚,實在是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哪有空去打聽什麼消息。
不過,大徒弟昨兒去街上了一趟……
“說是族長那邊讓縣衙的人請過去了!”大徒弟開口,“不知道回來沒有?”
聽得這話,師父愣住了,“你怎麼不早說?”
“也、也沒想着有什麼事,往日裏族長去縣衙不是正常的事兒嗎?”大徒弟愣了愣,“他跟縣太爺不是……不是……”
師父卻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不對,不對,這裏面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哪兒不對?”徒弟問。
師父放下手中的酒碗,這會是連酒都不想喝了,神情略顯焦灼,“你們先喝着,我出去一趟。”
“師父,你去哪?”徒弟忙起身。
老師父沒可能,穿着外套就往外走,腳步匆忙。
只不過,他一走,就給了霍青行機會。
這兩個徒弟瞧着不過十七八的年紀,沒多少反抗能力,在霍青行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被他一人一腳踹翻在地。
一個被踹飛撞在牆上,一個撞在柱子上,雙雙暈死過去。
“小月兒!”霍青行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揪着二人便竄出了高牆。
陳識月:“……”
他這力道,真不愧是練家子。
“弄醒他們,問點事。”霍青行道。
好在二人都被綁住了手腳,又被堵住了嘴,即便醒過來也什麼都喊不出來。
陳識月一針一個,疼得二人雙雙醒轉。
“行了。”陳識月收起寶貝銀針。
霍青行揪住一人的衣襟,將人拉坐起來,“你們是不是長樂門的人?”
兩徒弟都面色慘白,連點頭搖頭都不會,幹看着眼前的霍青行和陳識月。
“點頭,或者是搖頭。”陳識月開口。
兩人不動。
霍青行裹了裹後槽牙,“別開頭,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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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識月一頓,轉而便明白了他的手段,起身走到了一旁。
下一刻,壓抑的嗚咽聲響起,伴隨着骨頭碎裂的“咔嚓咔嚓”聲音,可想而知碎得有多慘烈,霍青行的手段,陳識月還是領教過的。
腿骨被生生踩斷,這樣的痛苦不是尋常人可以承受,緊接着便是手骨……
“人的身上有那麼多塊骨頭,你能熬過幾回?”霍青行蹲在那裏,瞧着痛得幾乎要暈死過去的大徒弟,“為一些不值當的人,不值當的事情,讓自己不得好死,值得嗎?”
說着,他偏頭看向一旁的二徒弟,“那麼你呢?他現在怎樣,你都看得一清二楚,想要跟着試一試嗎?我這人……有的是力氣和手段,可以慢慢的耗你們到死!”
誰不怕?
死有什麼可怕,一刀斃命,眼一閉就過去了。
可生不如死,才是真的可怕。
骨頭被一寸寸碾碎的痛苦,不是誰都可以承受得住的。
陳識月不敢回頭,逼供這些事情不是她擅長的,是以她也不敢吱聲。
“說清楚,到底是不是?”霍青行的耐心似乎即將耗盡,“別逼我再對你們動手,要不然的話,這胳膊這腿可就真的廢了。”
一個疼得連蜷縮的力氣都沒有,一個嚇得尿了一地。
霍青行再欲動手之際,二徒弟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這不就對了嗎?”霍青行深吸一口氣,“你們的暗哨在哪?”
二徒弟搖搖頭,這是真的不知道。
霍青行其實也猜到了,他們還不夠格,自然不太清楚長樂門的暗哨,但應該知道他們上一級在哪吧?只要逐級摸上去,應該可以找到吧?
但他失望了,這兩人什麼都不知道,只曉得師父才是這裏做主之人。
這就意味着,他們只知道自己是長樂門的人,並不會知道上級在哪,更不知道接頭暗號是什麼,只知道聯絡是靠信鴿。
“這不就是兩個廢物嗎?”陳識月回頭。
霍青行點點頭,“答對了,就是兩個廢物。”
“那他們的師父……”陳識月頓了頓。
霍青行深吸一口氣,“可能需要費點功夫,那人不簡單。”
一身的腱子肉,有點不好應付。
陳識月有點擔心,“你有勝算嗎?”
“必須的。”霍青行應聲,“我只是擔心打起來的時候會驚動旁人,所以才會有些猶豫,要不然的話,拿捏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事?”
若是鬧的動靜太大,免不得會給陳識月惹來麻煩。
“這兩人怎麼辦?”陳識月問。
霍青行瞧着這二人,倒是也沒多說什麼,“走!”
管不了這麼多,處置了那個師父,他們就會立刻離開,這鐵匠和長樂門有關,消息送到趙知府手裏,便沒什麼大礙了。
他們,照樣去他們的顧縣。
“等會!”霍青行忽然推開陳識月,速度太快,以至於陳識月完全沒防備。
大刀劈下來的瞬間,寒光乍現,從陳識月的眼前掠過,若不是霍青行動作快,只怕要將她一分為二了。
跌坐在地的瞬間,陳識月有一瞬的懵逼,反應過來便是連滾帶爬的往樹下爬。
求生,是她這些年養成的本能習慣。
不拖累任何人,自己保護好自己。
霍青行方才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只管以自身為餌,佑他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近,畢竟對他來說,真正的威脅是霍青行,而不是那個柔弱的女子。
女子隨時可以殺,但是殺一個會武功之人,便得爭分奪秒,否則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
高手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等到確定陳識月安全了,霍青行冷不丁一個閃身,旋即扣住對方持刀的手,緊接着便是一腳踹下他的下盤。
速度之快,男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本就健碩的身子,此刻竟成了負累,反應過來的瞬間,人已經倒在了地上,緊接着便是胳膊被生生摁斷的下場。
“啊……”他剛喊出聲,就被霍青行眼疾手快的卸了下巴。
劇烈的痛苦,快速瀰漫周身。
霍青行的動作之快,看得陳識月一愣一愣,連帶着事情結束都沒能喊出聲來,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
許是用力過猛,男人已經暈死過去。
霍青行瘋一般衝向陳識月,“媳婦?有沒有傷着?傷着哪兒了?”
他灼熱的掌心,死死扣着她的雙肩,目光裏滿是擔憂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