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的動作極快,殺招本來就是一招致勝,一招斃命之事,在他落地的第一時間,便以匕首抹了門前兩人的脖頸,在院子裏的人反應過來的瞬間,拔出壯漢的佩劍,快速丟擲而出。
冷劍貫了一人的咽喉,他趁機飛竄而起,一把摁回幾欲拔劍的另一人,旋身便抹了他的脖頸。
鮮血飛濺,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嗓子眼裏,最後只剩下切開的半個脖頸裏,冒出的“咕咚咕咚”血泡聲,一切歸於死寂。
柴房內的人,似乎察覺到了異樣,忙不得打開門。
脖頸一涼,已有匕首狠狠扎進了脖頸。
壯漢甚至來不及反應,身子已經直挺挺的倒下,虧得林序接了一把,不至於將旁邊壘砌的柴堆撞倒,弄出更大的動靜。
放下屍體,林序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解開了綁縛着婦人的繩索,“你是不是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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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先是一怔,轉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小姐派來的?”
林序:“?”
小姐?
“月大夫,陳家?”林序文。
婦人連連點頭。
“走!”林序拽着她就奪了後院裏,解套的馬匹,“抱緊馬脖子,別怕!”
廚娘狠狠點頭,“好!”
馬聲嘶鳴,自然是驚動了院子裏的人,但那又如何,林序撿起了地上的劍,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直接踹破了後院的門,給了馬屁股一劍。
剎那間,馬兒吃痛,撒腿就衝。
廚娘失聲尖叫,但很快又抱緊了馬脖子,任由瘋狂的馬匹將她帶出了門,直衝長街而去。
林序縱身而起,幾個落點便追了上去,當即落在廚娘身後,抓住了馬鬃,狠狠夾了一下馬肚,帶着廚娘疾馳而去。
想抓他?
門兒都沒有。
在確定安全之後,林序挾着廚娘落地,任由馬匹繼續朝前衝去,兀自帶着廚娘離開。
“走!”林序攙了她一把,“沒事吧?”
廚娘劉杏喘口氣,面色慘白的盯着眼前人,“你真的是小姐派來的?”
“月大夫。”林序解釋,“人在紙紮鋪。”
劉杏愣住。
“這邊出了事,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李管家似乎身子不大好。”林序言簡意賅的解釋,“月大夫竭力救人,我出來找你的時候,李管家已經緩過來了。”
劉杏如釋重負,“那就好,那就好。”
“你還好嗎?”林序低聲詢問,“有沒有傷着?”
劉杏搖頭,“他們沒動我,只是想利用我來佑捕。”
“可惡的東西。”
林序啐了一口,領着劉杏朝着紙紮鋪而去。
這邊已經打草驚蛇,紙紮鋪那邊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所以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趕過去匯合,另外……留意鋪子外面的動靜。
恐怕進去容易,出來難!
誠然,事實如林序所料。
林序帶着劉杏在對面的面館裏各自吃了一碗面,也算是看清楚了外頭的狀況,“怕是進不去了。”
進去了,便會一起栽在裏面。
“這可如何是好?”劉杏焦灼。
林序看了她一眼,“先吃飽。”
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紙紮鋪外頭,已經有鬼鬼祟祟的人,少將軍不可能毫無察覺,所以裏面沒動靜,是因為少將軍不想拿李管家的性命賭。
李管家現在的身體狀況,經不起折騰,正因為如此,所以少將軍不得不按捺……
“嬸子,你先躲起來,我進去探探。”林序低聲說。
劉杏點頭,“莫要擔心我,這地方我熟,此前被抓是因為毫無防備,一開門他們就撲上來了,現在想抓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本來就身份特殊,是以在顧縣生活的前提,就是熟門熟路。哪兒能藏起來不被發現,哪兒能抄小路逃離,她與李管家早就摸清了。
林序點頭,悄摸着繞了道。
天空忽然炸開一道煙花的時候,人的本能反應是擡頭看,林序便是趁着這時候進了院子。
霍青行第一時間察覺院子裏進了人,剛要動手便聽得一聲貓叫。
“是林序!”霍青行摁住了陳識月。
陳識月白了一張臉,忙不迭點頭。
果不其然,林序快速進門。
“公子,外頭被人圍住了。”林序開口,“需要清理嗎?”
霍青行看了一眼牀榻上的李界,默默的搖頭。
“怎麼了?”林序愣了愣,旋即明白了,“起不來?”
陳識月解釋,“他的身子經不起折騰,這幾日都得躺在牀榻上靜養,等確定體內出血好轉,才能下牀活動,如今能醒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那怎麼辦?”林序傻眼了,“廚娘被我救回來了,我已經打草驚蛇了。”
三人面面相覷,屋子裏一陣詭異的死寂。
“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林序直撓頭。
霍青行看向陳識月,“需要多久?”
“拼盡一身醫術,好好照顧的話,明日可以起牀,後天就可以下牀,再緩一緩的話,三日即可。”陳識月抿脣。
霍青行點頭,“那就在這裏待上三日。”
“那這……”林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霍青行與陳識月雙雙看向他,“去照顧廚娘嬸子。”
林序:“……”
“靠你了。”霍青行拍着他的肩膀,“讓咱的人都不要輕舉妄動,先等我三日,等我的消息。”
林序點點頭,“我會一直盯着的。”
“那些人奈何不了我,但有一人藏在暗處,你當格外小心。”霍青行瞧了一眼後窗位置,“那個人的功夫,應該在你之上,但未必能奈何得了我,是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明白!”林序轉身就走。
陳識月有些緊張,“是我醫術不精。”
“你又不是大羅神仙,能做到如今這地步,已是多少人不可及。”霍青行安慰她,“別苦着一張臉,天塌了不還有我頂着嗎?他們有人,我也有!”
說着,他笑得壞壞的,舌尖抵了抵腮幫子,一副痞壞之態。
陳識月一怔。
“三天之後,誰是螳螂誰是黃雀還不一定呢!”霍青行長長吐出一口氣。
跟他玩花樣?
呵。
陳識月回到牀邊坐着,瞧着昏睡的管家伯伯,陷入了沉思……
驀地,李界睜開眼。
“管家伯伯,您說什麼?”陳識月忙不迭湊上去。
林序進屋的時候李界就醒了,喘着粗氣吐出兩個字,“印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