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屋內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是誰也沒說話。
到底是不是那四具屍體,誰又能知?
總不可能去證實吧?
更何況,即便兩個已經有主,那麼剩下兩人是誰呢?
四具屍體,四個家庭。
“殺人的緣由是什麼?”陳識月小聲嘀咕,“一個是無緣無故消失,一個是因為賭債,那剩下兩具屍體呢?”
林序道,“還有個問題,誰能保證他們就是失蹤的苦主?何況,為何會湊在一起?是被同一兇手同一時間所殺,還是一個個殺的?咱也不是仵作,如何知曉清楚?”
“鐵匠的兒子,小木匠……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太對頭?”霍青行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總覺得裏面有些怪怪的。
說不出來,如鯁在喉。
陳識月亦覺得如此。
“行了,若是真的有什麼大案要案,自然有本地的縣衙或者是府衙來操辦,我們只是外鄉來的過路人,沒必要操這份心。”霍青行這話也不是沒道理的。
不在其位,如何謀其政?
越權不是什麼好事,何況他們也說不清楚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若說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點。
再加上,陳識月的真實身份。
“我不想沾上衙門。”陳識月打內心深處是畏懼與衙門接觸的。
說到底,她現在還是朝廷欽命要犯,一旦被衙門發現,她便是死路一條,自身難保。自己都一堆爛賬,哪兒管得了別人?
“回去休息吧!”霍青行道。
林序是懂眼力見的,一溜煙跑出去。
房間內重新安靜下來,霍青行看得出來,陳識月是緊張的,尤其是抗拒衙門,那是她的心理陰影,一直都是。
夜裏倒也無恙,第二天一早,霍青行就帶着陳識月出去吃了早飯,林序起身去弄點饅頭,到時候路上充作乾糧。順便補購一些路上要用的東西,免得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只不過,他也看了一出熱鬧,只瞧着不遠處似乎有人羣鬨鬧,似乎是有人打上門來了,鬧得有些厲害,以至於前路不通,叫嚷得十分震人。
“別以為我們窮就好欺負,我告訴你們,今日這事絕對沒完。”男人高聲叫囂着,“人就是進了你們付家,說好的三五日就回,可現在都半個月了,每次來問,你們都推推搡搡,我告訴你們,要是今日還沒個答案,我們定不會與你付家甘休!”
聽得這話,林序握緊了手中的布包,這件事真是越發詭異,奈何他們不能多管閒事,不可在此久留,只能訕訕離開。
人丟了,自然有衙門接到報官,其後妥善處置。
誰也無法保證,那四具屍體,就是城中丟的人……
“怎麼這麼慢?”霍青行問。
林序努努嘴,將幾個包袱放進馬車裏,“那邊就是付家,吵吵嚷嚷的,好像是出了點事情。”
聞言,陳識月捻着帕子擦手的動作,稍稍一頓。
“什麼事?”霍青行問。
林序壓低聲音,“似乎付家又丟了一個人,雖然不知道丟的是什麼人,但瞧着陣仗不小,對方家裏人都來鬧事了,鬧得還挺厲害的,人都跑去看熱鬧了。”
“又丟了一個。”陳識月小聲呢喃。
這話剛說完,便聽得雜亂的聲音再度響起,緊接着便是整條街都開始熱鬧。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大批的衙役叫嚷着,推開衆人穿過街道朝着前面走去,顯然是要去付家那邊,莫不是坐實了付家之事,所以來興師問罪?
又或者,是來拿人的?
拿付家的人?
三個人面面相覷,尋思着,莫不是四具屍體被發現了?
其後證實,這件事跟付家的人有關?
“少管閒事,走!”霍青行忽然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太對勁,再留下來恐生禍端。
果不然,耳畔忽然響起了捕頭的厲喝,“凡是昨天夜裏,與付姑娘接觸過的人,一律都帶到付家院中,全都不許走。”
“頭,所有?”衙役問。
捕頭點頭,“沒錯,但凡昨夜受過付姑娘佈施的,全部都要仔細盤問。”
那一刻,林序忽然覺得,豆腐腦一點都不好吃!
霍青行和陳識月齊刷刷轉頭,目不轉睛的盯着林序。
林序:“……”
啊這,昨夜都消化完了,現在拉出來也沒啥用了不是?!
“下次再嘴饞,就把你嘴巴縫起來。”霍青行攙了陳識月一把,“上車!”
趁着衙門的人還沒開始挨個排查,先離開再說。
林序回過神來,慌忙驅車離開。
不管付家出了什麼事情,只要他們走得夠遠,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吧?畢竟是外鄉來的,跟付家完全不熟,也沒有任何的個人恩怨,實在是沒必要摻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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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還不等他們離開多遠,後面便有馬蹄聲響起。
緊接着,便是此前的衙役攔住了馬車。
“三位,留步!”衙役在前面攔路,“問幾句。”
林序停下馬車,一顆心陡然懸在嗓子眼。
這該死的豆腐腦!
那三個香囊擱在案頭的時候,他們還問了幾句,後來攤位的老闆亦特別解釋,衙門的人詢問起來,肯定是印象深刻。
三人需要被分開問話,自然是跑不出去的。
付家。
後院。
瞧着眼前這些耷拉着腦袋的家奴,一個個的面色難看,不知道付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方才聽他們提及了付姑娘,這付姑娘出什麼事了?”林序湊近了衙役,低聲詢問,“莫不是給了佈施銅板,結果後悔了,想收回去吧?”
衙役瞧着他,“付姑娘不是這樣的人。”
“呵,不是這樣的人,那你把我們三個陌生人招來作甚?昨夜就只見了一面,此前誰也不認識誰,就收了她三個銅板,還把我們大老遠的帶回來。”林序止不住的絮絮叨叨。
衙役嘆口氣,轉頭看向自家捕頭。
“行了,現如今狀況特殊,我們也是無可奈何。”衙役瞧一眼院子裏的家奴,“付姑娘失蹤,屋內有打鬥的痕跡,懷疑是被人擄走,所以你們誰也不能走,凡是接觸過的都得留下來,接受盤問。”
林序愣了。
失蹤?
擄走?
“打鬥痕跡?”陳識月傻眼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嗎?”
衙役點頭,“對啊,昨晚是好好的,天剛亮就來衙門報官了!”
沒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