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挨個詢問過去,最後問到了陳識月等三人,他第一眼所見是霍青行,畢竟在三人之中,霍青行才像是個主事的。
“三位是外鄉的?”捕頭問。
霍青行頷首,“是。”
“去往何處?”捕頭又問。
霍青行打量了他一眼,“回家。”
顯然,這是不願意交談的表現。
捕頭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昨天夜裏你們見過一面,就沒有說點別的?”
“那姑娘自稱姓付,給了三個香囊,解釋了一下佈施日,其後便離開了。”林序如實回答,“我們可沒說謊,當時攤上的老闆都在,還有其他客人,都是可以作證的。”
這話沒錯,那攤子的老闆也說了,的確沒有任何的交集,只是送了三個香囊而已。
“抱歉,耽誤了你們的行程,但是眼下還是要以救人為主。”捕頭上前,“在事情結束之前,三位怕是暫時不能離開,所以……”
霍青行不欲糾纏,“我們會住在客棧裏,若是有事可來尋找。今日若是沒別的事情,那我們就先行離開了。”
“好!”捕頭頷首,也不多說什麼。
霍青行帶着陳識月和林序,頭也不回的離開。
“公子,為何不讓我問清楚?”林序不解。
霍青行頭也不回,“沒瞧見他們現在忙得很?哪兒顧得上你?等着問到你,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先回去再說。”
瞧着三人去而復返,掌櫃也有些發懵。
“三位,這是怎麼了?”
林序坐定,“還是兩個房間。”
“好嘞!”掌櫃頷首,讓夥計去開了房間,將三人的行李重新搬回樓上。
馬車又停在了後院,夥計去餵馬。
諸事皆定,掌櫃才小心翼翼的問,“三位客官,是出什麼事了吧?”
“昨天夜裏,一不留神的收了三個香囊,然後就……”林序撓撓頭,“不就是九個銅板嗎?就為了九個銅板,結果……走都走不了!”
掌櫃一頓,轉而了悟,“三位還真是倒黴。”
“可不是嘛!”林序嘆口氣。
霍青行倒是什麼都沒說,給陳識月倒了杯水,平靜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是陳識月其實心裏不安生,她還是擔心跟衙門的人接觸太久,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明面上卻不敢有任何的表現。
“這付家到底出什麼事了?”林序兀自倒了杯水。
掌櫃瞧了一眼外頭,這會客棧裏的人不多,也不到飯點,他乾脆坐了下來,“昨天夜裏,下半夜的時候,付家那邊走水了,等着家奴撲熄了火,才發現自家小姐丟了。”
“走水了?”林序皺眉,“故意放火?”
掌櫃哪兒清楚這些,“不知道,反正付家姑娘失了蹤,屋子裏桌椅板凳全都被人踹倒,窗戶上還留有賊人的腳印。可見這付姑娘是被人強行擄走的,至於帶去了何處?是何人帶去的……誰知道呢?”
“付家可有什麼對手?”林序追問。
掌櫃轉身去案頭,拿了堅果盤擱在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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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家這些年生意做得還算中規中矩,雖然是城中富戶,年頭久了也攢了不少銀子,但大家也都是明面上稱他們一聲首富,實際上跟付家不對付的人多了去。”掌櫃沏茶。
陳識月問,“那這些情況,衙門的人都知道嗎?”
“當然知道啊,怎麼不知道?”開客棧的,最是眼明心亮,什麼都看得清楚,小道消息也是知道得最多,“只不過現在這種情況,還是按律詢問的。”
陳識月點點頭,“我們都知道,只不過忽然招惹上這樣的無妄之災,心裏有些不踏實。”
“那邊的楚家,還有徐家,其實都跟付家不對付,楚家呢是純粹的看不順眼,徐家跟付家是有私人恩怨的,兩家是祖輩上就不對付。”掌櫃解釋,“就是三位無辜,好好的佈施日,竟是牽扯到了三位。”
陳識月和霍青行對視一眼,其後沒多說什麼。
無辜是真的,但好奇也是真。
“被人擄走,應該是有點本事,大晚上能進入付家,若說沒有裏應外合,似乎也沒人相信吧?”林序絮絮叨叨的,“該不會是其他兩家所為吧?但是,為何要擄走一個姑娘,這意義何在?”
綁架勒索?
不得找付家的公子什麼的,這樣才有交換利益的價值。
“這還真是……”掌櫃好似也沒想明白,“對付一個姑娘,簡直是畜生不如。就是不知道,付姑娘會如何?真是可惜了!這付姑娘才貌雙全,委實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衆人沉默着,用這樣的手段對付一個姑娘,實在是卑鄙無恥。
“這付姑娘沒有……定親嗎?”陳識月忽然冒出一句。
掌櫃一怔,“好像是說,過段時間會去金都。至於是不是定親,或者是相看,倒是不得而知了,不過付家這些年也屬實有點倒黴,說起來真是一個接一個的死。”
這話一出,林序瞪大眼睛,一臉的好奇,“什麼意思?掌櫃,你倒是說說看,是不是付家中邪了?還是說,付家得罪了何方神聖?以前幹壞事了?遭報應了?”
聽得林序這一連串的問題,霍青行嫌棄的別開頭,陳識月尷尬的扶額。
唯有林序,好奇的盯着掌櫃,滿臉寫着“求知欲”三個字。
“一開始是付家的老爺子出事。”掌櫃娓娓道來,言語間神神祕祕的,好像真的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付老爺子去祖墳祭祖的時候,讓一道雷給劈死了!”
林序:“……”
這故事一點都不好聽。
有點煞氣。
“在所有人眼中,付家一直樂善好施,你要說做壞事吧,應該是剛起來的時候,誰還沒做過點身不由己的事兒?可後來一直在佈施日大肆佈施,花了不少銀子,不知是不是在贖罪?”掌櫃忙補上一句,“哦,這可是城裏百姓說的,大家都這麼說。”
可不是他一人之言。
“老太爺是一回事,那後來呢?”林序又問,“還出事了?”
掌櫃點頭,“第二個出事的,是付家的一位姨娘,吊死在樹上,死相悽慘,舌頭伸得老長,身上的血一點一點的滴在地上,連衙門的人見了……都嚇得半死。”
“他殺?”林序張大嘴巴。
掌櫃搖頭,“自盡。”
林序:“?”
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