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現在都在議論着,付家姑娘失蹤之事,聽說付家的人已經去了楚家,大概意思是可能懷疑楚家人動的手。
“有證據嗎?就這麼貿貿然衝過去?”林序不明白,“即便真的是楚家的人動手,那這樣過去豈非打草驚蛇?若是對方一不高興就殺了她……”
陳識月皺眉,“別烏鴉嘴。”
“這付姑……”林序托腮,“怎麼就這麼倒黴呢?付家沒有其他孩子嗎?為何要挑着一個姑娘動手?”
面攤的老闆笑道,“客官,付家可不只一個姑娘,但偏偏付姑娘是衙門挑的,原本是要進皇都進宮的,但是呢……唉!這付家要是不給個交代,一旦付姑娘出事,怕是也要牽連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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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林序了悟。
“不過呢,付家不只是這麼一個姑娘,偏偏這位付姑娘是最優秀的。”面攤的老闆將面端上來。
一人一碗陽春面,配點小菜配點醬醋。
“付家一共有四個孩子,兩子兩女,長子和次子都是正頭夫人所生,其他都是妾室所處。”老闆解釋,“這丟的姑娘,其實是庶長女。”
林序瞭然,“庶女?”
那就是妾室所出。
“付夫人為人寬厚,即便是妾室所出的孩子,也是視如己出,精心培養。”老闆瞧了一眼鍋裏,轉身離開,繼續忙活。
陳識月與霍青行對視一眼,庶長女要進皇都?
會不會是因為這件事,所以遭人嫉恨?
畢竟家裏出個能進皇都,進宮的人不容易,如果只有一個名額的話,肯定是競爭激烈,死了一個付家的庶長女,必定會有候補的替上。
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那裏面的事兒,可就大了!
雖說不一定飛黃騰達,但如果真的出了個貴人,於這樣的小地方而言,那便是榮耀滿門的存在。
陳識月的意思和霍青行一致,如果真的是因為這件事,那這位付姑娘肯定沒有好下場。
吃完了面,三人繼續在城內晃悠。
恰,不遠處就是之前的捕頭。
見着三人,捕頭旋即走了過來,畢竟這件事唯一無辜受到牽連的,就是眼前這三個外鄉人了,雖然也知道他們可能跟這件事沒關係,畢竟無冤無仇,且從未與付家有過交集。
可規矩在跟前擺着,捕頭也沒別的辦法。
“三位。”捕頭拱手。
林序巴巴的湊上去,“還沒找到人呢?連線索都沒有?這到底怎麼回事,總得有點眉目了吧?”
“慚愧,馬蹄印到了懸崖邊,馬都找到了,人卻丟了。”捕頭搖搖頭。
林序詫異,“是不是摔下了懸崖?”
“懸崖底下找過了,連血跡都沒有。”捕頭也正煩惱,“三位是生意人?”
霍青行怕林序亂說話,當即拱手回答,“倒不是,只是回家探親的。”
“我瞧三位氣度不凡,並非泛泛之輩。”捕頭打量着三人,“你們這是……”
“客氣,尋常人罷了。”霍青行避而不談。
見此情形,捕頭還有什麼不懂,尤其是霍青行和林序二人,瞧着就是個練家子,下盤甚是穩當,周身板正,絕對不是一般人家。
捕頭剛想說點什麼,忽然聽得衙役大聲喊,“頭,出事了,楚家出事了!”
“什麼?”捕頭心驚,轉頭就走。
霍青行皺眉,陳識月已經跟了上去,說不管的是她,可聽到出事,她倒是跟林序同頻了,兩人巴巴的湊上去。
年輕就是好,哪有熱鬧往哪跑。
楚家那邊已經亂成一團了,據說是付家的人來鬧,所以楚家的老夫人被氣得暈死過去,然後楚家的兒子和付家的兒子打成一團,結果都見了血。
這會,醫館裏的人已經過去了。
但你傷着,我傷着,誰也沒落好處,城裏就這麼幾個大夫,有些甚至去出診了,哪兒來得及趕回來。
尤其是楚家老夫人,當即被擡回了房間,這會哭聲都出來了,可見情況不太好。
再看楚家的大公子,直挺挺躺在地上,彷彿是厥過去了?大夫都忙着去救老夫人,家奴則在包紮二公子的傷,哪兒顧得上其他。
“我看看!”陳識月心驚。
這楚大公子不太對勁,尤其是磕着頭,若是不……
醫者仁心,豈能置之不理。
陳識月動作麻利,快速扣住了楚家大公子的腕脈,眉心當即擰起,“快,把他擡到平整的地方去,不要讓他靠着。”
底下人面面相覷,捕頭手一揮,“還愣着作甚?快啊!”
衆人手忙腳亂的把楚家大公子擡到了一旁迴廊裏,快速將他放平,其後便見着陳識月扯開了他的衣襟,將銀針快速刺入他的穴位之中。
“一口氣上不來,可能會死。”陳識月瞧了一眼衆人,“有沒有止血散和金瘡藥,幫他止血吧!”
把氣透出來之後,就得考慮外傷的問題。
“氣急攻心,堵了一口氣,當場就撅了。”陳識月解釋,“這外傷也不可小覷,腦部出血,若是淤血堵塞,不知會有怎樣的後果,一切要等他醒來再說。”
捕頭詫異,“你是大夫?”
“不行啊?”林序扯了扯脣角,“大夫犯法?”
捕頭忙搖頭,“不不不,楚公子運氣好。”
屋那邊,傳來了哭嚎聲。
“你們幾個看好這裏,誰敢再動手,全給我帶回衙門。”捕頭擡步就朝着後面走,沒走兩步又停下來,“這位大夫,能不能再煩勞一下……”
“哎哎哎,你這人別得寸進尺啊!”林序已經察覺了少將軍的眼神不善,這要是再讓月大夫跑兩圈,回去之後不得拆了他的骨頭泄氣?
陳識月皺了皺眉,“走吧!”
她知道,捕頭的意思。
不管能不能救,人倒在跟前,不能見死不救。
如果真的沒辦法,那也是老夫人的命。
所幸,楚家老夫人命不該絕。
老大夫搖搖頭,無奈的瞧着面色憋成青紫的老夫人,邊上的丫鬟和奴才都在嚎啕大哭,陳識月進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去探老夫人的頸動脈,其後扣住她的腕脈。
脈象微弱,氣若游絲。
但,還活着。
“我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只能說盡力吧!”她從隨身小包裏,取出了一包粉末,“拿水來,立刻化水給老夫人喂下。”
衆人皆在猶豫。
陳識月放下藥包,轉身往外走,“生死由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