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沒敢告訴家裏人
第二天一大早周萬山爬起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看着強撐着睜眼想要起來的女人，他過去把人按進被子裏，壓低聲音說道：“別起來了，我很快就走。”
他俯身吻了吻林婉銀光潔的額頭：“好好照顧自己和女兒。”
林婉銀睜開眼看見他拎着一個簡單的包裹穿着羽絨服大步離開的背影，心頭突然有些發酸，在門關過去的時候叫住了周萬山。
“我和小滿都在家等你回來。一路平安。”
周萬山腳步一頓，心頭暖暖的，“嗯。”
他洗漱之後邊朝着城裏去邊吃饅頭。
揹包裏是昨晚收拾好的換洗衣物還有饅頭和肉包。
這次出發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麼危險，周萬山隨身只帶着一百塊錢，有零有整分開縫在好幾件衣服褲子裏。
街道上停着一輛大貨車，就是上次周萬山去送貨的那一輛，後車廂已經裝好了電視機正在上鎖，鎖鏈在清晨的巷子裏嘩啦啦的響着。
周萬山看到了正在和小鐘蹲在街頭抽菸的李軍，臉色微沉，只是一瞬，在小鐘看過來的前一秒已經恢復了自若。
“早，小鐘哥。”
小鐘把煙杵在地地上，滅了之後站起來，“時間剛好，上車，準備出發。”
周萬山點點頭，剛轉身李軍就跑了過來，“周哥，我來開！你在旁邊歇一會兒補補覺，下個地方再換你。”
看他舔着笑，周萬山看向小鐘，小鐘聳肩：“你們自己決定，我指路。”
這次只有他們三人出發，小鐘算是卓哥派來指路和監視的人，如果沒有李軍也就只有周萬山和小鐘。
周萬山又看了眼李軍，沒吭聲的上了副駕駛。
早晨七點，天邊出現一絲亮光的時候，車已經開出了城。
就在他們的前腳剛出發，後腳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也隔着一段距離跟了上來。
補覺是不可能補覺的。
周萬山頭一次坐李軍開的車，額角直跳。
就連小鐘臉色都有些發黑。
“你別隨便動方向盤！看着前面走！”
周萬山在李軍再一次開歪了路後忍無可忍的提醒，“如果後面來一輛車就撞上了！能不能好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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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軍的駕駛技術實在不敢恭維，周萬山繃着聲音：“前面停車！我來開。”
氣氛有瞬間的僵滯，李軍沉默了好幾秒，才嬉皮笑臉的說道：“反正這麼早都沒車，我開得差了點但也能開嘛。周哥你坐好，我保證好好開……”
他又開了一段路，差點把油門當成剎車踩，小鐘也忍受不了了，踢了腳駕駛座後背椅，“前面停車，讓周萬山開！”
“開的什麼鬼東西，還說會開大車，你特麼的這叫會開？”
就在駕駛座後面有一個能睡覺的空間，很狹窄，小鐘就坐在那兒，從位置中間探個頭指路。
大貨車停在路邊，周萬山和李軍換了位置，重新坐上駕駛座，把車開得又穩又快。
倒不是他想炫耀自己開車技術。實在是想快一步走完這一次回家陪老婆。
如果不是為了配合江晏他們的行動，這一趟他是絕對不會走的。
車開了幾十里路，李軍肚子疼開始叫喚起來，不得不在路邊停下來等他解決了再上路。
小鐘靠着窗抽菸，看着草叢裏蹲着的人，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有些不耐地皺緊眉頭：“早知道就不該帶這個蠢貨。這一趟十三天的行程怕是要被他拖成十五天。”
周萬山喝了兩口水，想到那天看到的場景，好奇問他：“小鐘哥的孩子要出生了吧？嫂子幾個月了？”
一提到孩子，小鐘眉眼都柔和了下來，眼睛隔着煙霧不知道落到了哪裏，“八個月了，年後就出生。”
周萬山從後視鏡裏不動聲色的盯着他，看他臉上的神情。
“那真是好事兒，至少這一趟回去後能賺筆錢好好過年，到時候陪着老婆孩子，挺好。”
周萬山看他神情微動，想必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又開口試探：“我也想陪着老婆孩子，只希望這趟不要再發生上次的事兒了，我一想到這心就跳得飛快。”
小鐘瞥他一眼，淡淡開口：“只要沒意外，這趟很安全。如果你不想來當時為什麼不拒絕？”
“還能為什麼，為了錢啊。”周萬山嘿嘿一笑，很自然的流露出幾分貪婪，“誰不想多賺點錢？我老婆明年考大學，我還打算帶着她進城住，鄉下還是不方便。而且我女兒也要上小學了……唉，不多存點錢以後咋活啊。”
這話倒是讓小鐘多了幾分共鳴。
“既然小鐘哥你說很安全，那我就放心了。只要別出現上次的事兒……我這次出發都沒敢告訴其他人，生怕我老婆擔心。”
小鐘心裏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是。
只希望每次出發都能平平安安，也都能順順利利的回去。
從早上開到晚上，他們的午飯都在車上解決，李軍這個心眼多的乾脆沒帶吃的，厚着臉皮蹭周萬山和小鐘的乾糧。
周萬山：“……”
天黑之前周萬山把車停到了小鐘說的村子門口，“你們留個人在車上休息，另外一個跟着我走。今晚在村子裏睡一晚明早天亮出發。”
周萬山和李軍對視了一眼，李軍立刻說道：“周哥，這……你看？”
他一副不肯留下來的樣子，周萬山面無表情的冷聲開口：“我開了一天車累得很，你留下。”
先一步下去的小鐘挑了挑眉，對此並無異議，只是對着李軍隨意囑咐了兩句：“這些貨就算是把你賣了都賠不起，自己警醒點，後果你承受不起知道吧？”
李軍臉色微變，連連點頭：“我知道知道，小鐘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看着。”
小鐘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對他不甚熱絡，朝着周萬山道：“走吧。”
周萬山拎着自己的包下車，不經意的掃過周圍環境，公路上什麼都沒有，連個車影子都看不到。
江晏他們沒行動？
跟着小鐘左拐右繞的進了一家農戶，院門被推開的時候發出吱嘎一聲，裏頭立刻迎出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