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識月的這個說法，得到了林序和霍青行的支持，尤其是昨天夜裏，他們聽到了那一番話，足以證明這付家夫妻身上肯定藏着……染血的祕密。
誰也不是傻子，只是這牟家又是怎麼回事？
“先回去再說。”陳識月轉身就走。
林序和霍青行對視一眼，旋即跟上，這件事情不簡單，得回去從長計議，又或者是問一問楚家的人，要是真的沒什麼緣由，他們不至於這麼抓着楚家不放。
“我去問問楚夫人。”陳識月可不敢輕易找上楚老夫人，畢竟老夫人身子不好，這要是太過激動，容易前功盡棄。
但是楚夫人可能會知道點什麼吧？
對於陳識月突然的發問，楚夫人委實有點發愣，修剪花枝的手稍稍一頓，緊了緊手中的剪子，“月大夫何出此言？”
“楚家和付家若是沒有恩怨的話，付家為何要這樣揪着不放？如此篤定付家的兒女為你們所害，這裏面肯定是有依仗的。”陳識月直勾勾盯着她。
楚夫人面色微恙，“該說的話，我都說過，不過是偶然之間撞見過一次，其後就好像着了魔一般，死咬着我楚家不放，對此我也很困擾。”
陳識月搖搖頭。
楚夫人沒說實話。
哪怕是無意間撞見了什麼，也不至於如此生死相搏吧？
更何況，現如今是好幾條人命。
“她讓人替換了我外出採買的藥，還打算在我身上動手腳，知道為什麼吧？”陳識月開口。
楚夫人放下了手中的剪子，她是個聰明人，陳識月一開口，便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是想害死我婆母，對嗎？”
“楚夫人，人家的刀子都已經架在你的脖子上了，為什麼你不肯說實話呢？”陳識月不明白，“我是個外人，只是個大夫，不想摻合在其中，所以你若是真的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但我可能沒辦法再替老夫人看病了。”
聞言，楚夫人急了，“別！”
老夫人的病有多嚴重，她比誰都清楚，要不是陳識月現在幫忙，只怕這會人都沒了，可是陳識月要是離開，那就……
“月大夫，不是我不肯如實相告，是我真的不清楚。”楚夫人言辭誠懇，“我若是真的知道，也不至於現在那麼苦惱，別說是我，便是我夫君也是兩眼一抹黑，全然不知到底在哪得罪了他們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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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識月瞧着她這般模樣，倒不像是在說謊，可為什麼付家非要逮着不放呢？
“可能是我們搶了他們的生意？”楚夫人搖搖頭，“倒也不至於，生意場所本來就是有贏有虧，大家各憑本事，和氣生財。”
陳識月抿脣，“楚夫人，您知道牟家嗎？”
“什麼牟家？”楚夫人面色微變。
陳識月想了想，“付家是在哪兒發家的？”
“聽說是東山縣？也有人說是南越那邊，具體的說不清楚，反正是二十年前才來的這兒。”楚夫人解釋，“我們來此也沒多少年，主要是婆母年歲大了，想要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此處道路四通八達，但又靠近山水之地，算命先生說此處適合養病。”
陳識月點點頭，“牟家……”
“如果你要說牟家，我倒是也有認識的，只不過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牟家？”楚夫人嘆口氣，說起這牟家的時候，臉上難掩的痛色，“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兒了。”
這話一開口，楚夫人眉心微蹙，怎麼覺得哪裏怪怪的？
“我們做生意的，天南地北的跑，在金都那邊也是住過一陣子，後來定居在望惜縣。你說的牟家，望惜縣倒是有一戶，與我們家也算是有生意上的往來，兩家關係還算不錯。”
楚夫人說到這裏，不由的嘆口氣，“可惜好人不長命，一天夜裏家中着火，全家老小一個都沒跑出來，後來說是爐竈裏起火，這才導致大半夜的，都睡熟了沒能跑出來。”
爐竈起火？
“仵作說的？”陳識月問。
楚夫人一頓，“那我不清楚，這件事是夫君去幫着辦的，我一個婦道人家彼時哪兒敢去湊這樣的事兒，何況當時有人說，是牟家做了什麼缺德事，可能是遭了報應，我當時有孕在身，也不敢沾了晦氣。”
“所以莫名其妙的，一家老小全死了。”陳識月倒吸一口冷氣，“這還真是……”
“誰知道呢？”楚夫人不解，“月大夫，你怎麼好端端的，忽然問起了這個？是出了什麼事嗎？還是聽說了什麼？這件事在當時也算是有點熱鬧，一些老人都還記得，不過……”
這又不是望惜縣，此處知道的人應該不多，何況隔了二十年。
“你們真的沒發現什麼？”陳識月問，“又或者是，楚老爺是否知道點什麼？”
楚夫人剛想否決，但這會有猶豫了起來，畢竟陳識月年紀輕輕的，按理說不可能突然問起二十年前的事情，看她這年歲當時都沒出生，如何知曉牟家？
“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楚夫人不解，“牟家這事都過去那麼多年，若不是一些老人，怕是都不曾聽過，你這……”
陳識月想了想，“我只是覺得事出反常，必定有緣故，這付家無緣無故，非要弄死你們楚家，還從我這外人身上下手，肯定是有不可告人之事，你們要不是看見他們殺人放火，作間犯科，也不至於這般死抓着不放。”
“你這麼說的話，還真是有點道理！”楚夫人起身，若有所思的回想着過往之事，“我婆母有個女兒，雖然遠嫁之後只有書信往來，平日裏也不怎麼能上門，但是夫婿與牟家卻是表親。”
陳識月直起身，“所以，你們也算是隔了點距離的表親？”
“算是沾親帶故，所以才會有生意上的往來，畢竟賺錢的營生，便宜誰都不如便宜自家人嘛！”楚夫人回答，“當時我婆母還去過，第二天才起火，這會不會……”
聽她聲音越發孱弱，陳識月意識到，可能真的有問題。
“老夫人是不是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