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半夜又出幺蛾子
周萬山一萬次後悔自己晚上做了紅燒肉。
此刻的他正拉着架子車走在漆黑一片的進城路上，林家一大家子除了懷孕的林嫂子其他全跟着，架子車上躺着的狗蛋捂着肚子直哀嚎叫喚。
“快點，你再拉快點！”
林母不斷催促，“沒看到狗蛋肚子疼得難受？再走快點！”
周萬山發誓自己絕沒有故意拖延時間，他就算再不喜歡林家人，也不至於拿狗蛋的性命開玩笑。
實在是大晚上的沒睡好，被叫醒拉人進城看醫生，他的心都還在撲通撲通狂跳着，熱出滿身大汗。
要說拉一個狗蛋還沒啥，可那林母說自己腿疼也坐了上去，周萬山拉着近兩百斤的人動作在利索都走不快。
他走了一段路乾脆停下來，“大哥，你來拉一段路，我沒力氣了，休息休息。”
“哎喲，好痛，我肚子好痛，奶……肚子痛！”
林母心疼得很，急忙催促：“萬山你快點拉，別停啊！晚了你侄子就出事兒了！”
周萬山沒動，“讓大哥來拉一段路，我走不動了。大哥，快啊！別愣着了，再拖下去你兒子的命可就危險了。”
林言嘴角抽搐，咬着牙上來拉架子車。
林母心疼孫子也心疼兒子，恨恨地白了眼周萬山，跳下車去減輕重量，“萬山你也幫忙一起拉，速度更快點……”
周萬山攤攤手：“我沒力氣了，等會兒再說吧。”
後半段路全是林言出的力，只要他們一喊周萬山，他就裝沒力氣，反正着急的又不是他。
到了縣城已經是凌晨四點，衛生所值班的護士急急忙忙把他們接進去：“小孩怎麼了？”
“剛才起就一直在說肚子疼。”周萬山言簡意賅，“半夜突然痛醒了，進城路上還吐了一次。”
“好，現在我們給他檢查，你們家屬留在外面。”
周萬山坐在木椅子上休息，林母和林言着急地時不時看幾眼檢查室。
他等得昏昏欲睡的時候，狗蛋被推了出來。
“腸胃不適引起的肚子痛，小孩一下子吃得太多太油膩了，而且他現在遠超普通體重，體型肥胖，你們做家屬的一定要好好控制飲食，幫助小孩減肥，養成良好的飲食習慣。”
醫生說了好幾點注意視線，林母越聽臉色越難看。
等到醫生說完後，林母終於忍不住憋出一句：“能吃是福！小孩子哪有什麼胖不胖的，等他長大了就瘦下去了。”
醫生：“……”
周萬山也有些無語，林母溺愛孩子簡直能到一個讓人驚歎的地步。
“家屬好好注意一下，晚上不要吃那麼多那麼油膩的肉，孩子消化不了。好了，這是賬單，你們去前面繳一下費。”
醫生說完走了。
林母和林言一臉的不以為意，林母轉頭看周萬山：@萬山啊，你先去繳費，等會兒回去我讓你大哥給你。”
周萬山一臉無辜：“我沒帶錢出來，走的急哪兒想得到帶錢。”
林母臉色扭曲了一瞬：“那咋辦，我也沒帶，林言你帶了沒？”
林言搖搖頭。
“那咋辦啊？”林母一臉不高興，“萬山你出門咋就沒想着帶錢呢！”
“是啊，媽你和大哥出門咋沒想到帶錢呢！”周萬山愁眉苦臉：“要不是我知道自己只有小滿一個女兒，別人還以為我是狗蛋他爸呢。又是大半夜當苦力的又是被催着繳費的。”
林母和林言母子兩相顧無言。
最後見周萬山打定主意不會出錢，林母從鞋子夾層裏掏出來幾張髒兮兮的錢。
不知道放了多久了，錢又卷又皺，湊在一起才五毛錢，那張帳單上寫着要一塊六毛錢，林母不夠。
林言又從衣服裏掏出來兩張一毛錢，“沒了。”
母子兩齊齊看向周萬山。
周萬山擺擺手：“可別看我啊，我沒帶錢，都說了家裏的錢都用光了。”
他不會說自己衣服內襯裏還放着好幾張大團結。
林家人可是見錢眼開的主，他要是拿出來準得被林家人惦記上。
林母牙根緊咬，瞪了眼周萬山，又從另一只鞋子裏掏出來剩餘的錢。
湊夠了之後她全部塞給林言：“快去繳費。”
林言飛快跑了。
周萬山打了個哈欠，“那我就先回去了。等狗蛋輸完水，媽你和大哥再慢慢回來。”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林母哪裏會讓他走，急忙喊住：“你跑啥！等會兒一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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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還想把他當成免費勞動力呢。
周萬山遲疑着說道：“我還打算回去再找大伯借一塊肉給媽你們做肉包子……好吧，那我留下來等會兒一起回去。”
林母聽到肉包子就想起昨晚的那碗紅燒肉，頓時嚥了咽口水，“你大伯還能借肉給你？”
“可不是嘛，我親大伯，不借肉給我借給誰？”
林母眼珠子一轉，改了口：“那你先回去吧，等會兒我們自己找回去，反正路都熟。”
“那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
等到林言回來的時候傻眼了，“周萬山人呢？”
“我讓他先回去了。”
林言不高興：“媽，你讓他回去了等會兒咱們怎麼回去？這架子車又重又難拉，我還想着讓他拉呢！”
“你懂個屁！他回去借肉去了，到時候我們回去就能吃口熱乎的。你把狗蛋叫醒，讓人把這吊瓶拔了。”
林言傻眼：“拔了幹啥？”
“你沒聽醫生說啊，就是吃多了點肚子難受，吐了就好了，還輸水乾啥，把管子扯了找他們退錢。“
林言遲疑：“會不會不太好啊？”
“有啥不好的！老孃小時候又不是沒吐過，趕緊去……”
周萬山把這些事兒都去拋在腦後，出城的時候看到街邊一些攤子和店面已經開張了，他吃了碗熱乎乎的面，又買了兩個鬆軟香甜的蛋糕，買了兩個肉餅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直打哈欠，困得眼皮子都要睜不開了，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路上，不小心踩進了泥坑裏把新鞋沾滿了泥，差點打滑摔出去。
村子口已經有人醒來洗衣服了，周萬山走過多瞧了兩眼。
“謝斌？”
洗衣服的人一轉頭，可不就是謝斌！
“萬山哥，你這是？”
他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在看到周萬山的時候又變成了驚訝，手頭的東西也沒再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