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能出氣的空洞太少了,陳識月想要下毒着實不容易,鬧不好風向反撲,自己會第一個被撂倒,所以她不管做什麼都得先確保自身周全。
![]() |
![]() |
![]() |
這幫該死的東西!
孤立無援的時候,最忌貿然行動。
霍青行,你能找到我嗎?
陳識月小心翼翼的在屋子裏翻找,所有可能為自己所用的東西。
角落裏,有一只老鼠洞。
陳識月的眼皮子跳了跳,忽然間咧嘴笑了,不是所有的老鼠都是賊,對於試藥人來說,有時候老鼠是極好的範本。
“就你了!”陳識月嘿嘿笑着。
抓老鼠這事,她在行啊!
陳識月沒閒着,霍青行也沒閒着,一開始是聞着味來的,後來是看到了車轍印。
當然,他提前尋了一家農戶,用油洗去了眼睛上的石灰粉,順便給了點銀子,安頓了身後緊跟着不放的兩個姑娘,這才匆匆忙忙的趕路。
說來也巧了,這輛馬車是進山的,附近進山就一條道,山路泥濘,有清晰的車轍印。
永安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四周環水,西邊是山。
如果說進山了,那只要找到最高處,看一下何處有光亮便是。
站在樹梢,霍青行低頭看向周圍,在山窩裏發現了一點光亮,很是微弱,像是湖水反光,又像是羸弱燭光,不清楚到底有沒有人。
上了山之後,山道便出現了岔路口,是以霍青行也不確定馬車去了何處,所以他只能憑藉這些年刺探敵情養成的習慣和直覺。
小月兒,但願我的直覺是對的……
一個籬笆院,有三排茅草屋,外頭的樹上有人蹲着,門口也有人把守,周圍還有人巡邏,若說這裏沒有問題,霍青行可以把腦袋擰下來。
深吸一口氣,他繞着周圍走了一圈,以確定周圍的地勢地貌,熟悉周圍的環境,其後躲在陰暗處盤算着,從哪兒進去才是最合適的?
不能驚動裏面的人,因為陳識月還沒找到,若是真的在裏面,他們定會藉此為要挾,到時候小月兒就成了他們的人質。
前面防守較嚴,後面倒是安生很多,大概是怕人發現,所以將守衛都安排在了前面。
後院的屋舍都點了燭臺,只是光線比較昏暗,大概是因為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裏,若是光亮太甚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才會既亮又不太亮的。
有光,則不懼黑暗,能防山中猛獸突襲。
不亮,則不懼被人發現,可繼續安然躲在此處。
“這後院那個,應該沒事吧?”有人問。
霍青行落在屋頂上,輕輕的掀開了一點屋頂茅草,看清了裏面的狀況。
屋子裏點着火盆,三個人圍攏而坐,上面架着一只烤兔子,香味四溢。
嗶嗶啵啵的火光,時不時的從盆中炸出。
三人瞧着應該算是頭目之類,一邊吃着肉一邊喝着酒,日子倒是愜意。
“放心吧,綁得結結實實,又不會功夫,一個弱女子能掀起什麼大浪來?”那人喝了碗酒,順道打了個酒嗝。
說起這個,其他兩人都跟着笑,“這一隊那邊估計得慪死,到了嘴的鴨子,居然就這麼飛了,委實沒什麼用處。”
“他們抓的那兩個,不知道顏色如何,但咱今日弄來的,肯定是一等一的好,我瞧着極為不錯,雖算不得上上品,至少也是中上之姿,若是稍加修飾,肯定更好!”
兔子被割下一塊肉,衆人美滋滋的吃着。
“等着頭回來,這肯定是大功一件。”
“喝!”
“幹!”
這幫人喝得起勁,可見是真的高興。
大概是因為抓住了一個好貨,回頭有個交代,還能有賞銀領。
銷金窩這個三個字,本身就代表了財富。
既沾上,要麼榮華富貴,要麼死無葬身之地。
霍青行想着,後院在哪?
小月兒真的被關在這裏?
“好了,你們先吃着,我去看看!”有一人站起身來。
“哎哎哎,不是說不擔心嗎?”
“以防萬一!”
其他二人繼續坐在那裏,吃肉喝酒,唯有一人起身朝着外面走去,穿過院子,朝着一旁木門緊鎖的屋舍走去。
霍青行目不轉睛的盯着,黑暗中如同蟄伏的獵豹,隨時準備出手。
聽得外面的動靜,陳識月陡然僵直了脊背,慌忙抓起一旁的麻袋往自己頭上套,快速縮在角落裏,等着最後一擊。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外頭的光亮快速傾瀉進來,陳識月止不住心肝顫,聽着對方的腳步聲從外至內,慢慢的朝着自己靠近,她的一顆心快速懸在了嗓子眼。
驀地,一聲尖叫響起。
男人冷不丁蹦躂起來,“哎哎哎……”
一只老鼠快速竄進了褲管,緊接着便好像發了瘋似的,在他身體裏又躥又跳又咬。
下一刻,男人開始滿地打滾,緊接着如同着了魔一般,衝着外頭的人嘶吼,“快快快,有老鼠,有老鼠!老鼠!”
男人在滿地打滾,衆人在鬨堂大笑,“你一個大男人,還怕什麼老鼠?哈哈哈哈,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鼠而已,你抓出來不就完了嗎?”
這黑燈瞎火的,有老鼠不奇怪。
話是這麼說的,衆人笑過之後,看着男人還在滿地打滾,想着也不是個事兒,當即上前幫着抓老鼠,只是這老鼠刁滑,怎麼都抓不住,還咬了衆人好幾口。
“嗤……這老鼠怎麼這樣兇?素日裏沒見過這樣的。”衆人這才意識到問題可能不太對。
霍青行也察覺到了,這裏面有點問題。
“快、快……”
男人躺在地上狠狠抽搐,緊接着便是口吐白沫,雙眼翻白,好像快不行了。
“這是犯病了?”衆人都詫異,“快,快把他扶到邊上去。”
於是乎衆人慌忙過來搭把手,把人攙扶着往邊上去,一個兩個都不敢猶豫,生怕他有什麼閃失。
這是怎麼了?
陳識月小心翼翼的從裏面出來,站在門後往外看,瞧着衆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男人的身上,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匕首,隨時準備出手。
霍青行欣喜過望,是他的小月兒!
剛要動手,卻聽得底下傳來了噼裏啪啦的聲響,緊接着便是這幫人紛紛倒下,一個個都開始抽搐,口吐白沫,瞧着和方才那男人的症狀一模一樣。
這是……
陳識月動的手!
但是這毒不會讓他們死去,畢竟小老鼠能承載多少分量的毒物呢?要用老鼠來下毒,分量自然得把握住,且不能太多,充其量只是讓他們麻痹,在短期內喪失了行動力而已。
眼見時機成熟,陳識月撒腿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