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行一直跟在這些人的後面,看着他們搬運着草料,快速朝着一個方向行進,這條路似乎走了很久,終於在霍青行都快神情麻木的時候停了下來。
這些人開始搬運草料,放在了繩索上,任由上面的人把草料拉拽上去,而搬運的人則攀着繩梯而上,走出了這密道。
霍青行算是看出來了,那匹馬的主人,是真的很喜歡這匹馬,為了馬能吃上這一口,特意弄了這麼一條道,大費周章的就是為了一批草料。
每月一次,也不嫌麻煩……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人動作熟練,不止做了一回,而且對馬的主人應該是言聽計從的,想必是他們的上司。
這樣一個大人物,若是能抓住他,應該可以解開很多問題。
待草料全部被運上去,待光亮全部消失,霍青行帶着暗衛便攀着繩梯上去。
上面,已經沒有人了。
空空蕩蕩,到處都是樹木幽深。
霍青行站在那裏,瞧着遠處那一點光亮,人應該是往那邊去了,旋即帶着人跟了上去,好在二人的速度夠快,當即便趕了上去。
站在樹梢上,霍青行看了一眼遠處,義莊那邊有羸弱的光亮閃爍,可見距離有點遠,所以他們的草料沒有通過義莊的途徑,而是走了旁的路。
這是進山嗎?
霍青行不敢耽誤,繼續追上去。
眼見着這些人走在了山道上,穿過了一片竹林,前面忽然一片白霧憑空起,緊接着便什麼都看不清楚了,再想追……怕是會打草驚蛇。
“少將軍,怎麼辦?”暗衛心驚。
這白霧迷茫,別說是追蹤,怕是自己都會迷失其中,到時候出不來……
“做個記號。”霍青行止步不前,“先不過去了!”
做個記號,以後有機會再來,這大概率是進山了,而林序他們已經進山,不知道會不會撞上呢?
稍微等了一會,之前的那暗衛也回來了。
“是去義莊的。”暗衛回答,“但是卑職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有過去。”
少將軍吩咐過,寧丟勿醒,那就不能打草驚蛇,只要知道方向便可。
“那就是說,購買草料的,是長樂門的人!”霍青行音色低沉,即便是黑暗中,也能察覺到他周身氣壓的驟降,“義莊是去銷金窩的必經之路,兜兜轉轉的,卻原來還是……”
霍青行長長吐出一口氣,長樂門可真是該死啊!
“撤!”霍青行轉身就走。
兩暗衛沒有猶豫,快速跟在霍青行身後離開。
事已至此,留下記號便是。
陳識月一直在小院裏等着,林序進了山,將軍府那邊沒消息,她也不好出去找人,只盼着大家都能平安無事。
“姑娘莫要着急,少將軍功夫好,人又聰明,不會有事的。”迎春為她沏茶,“睡不着就喝點水,看看書,要不然我給您點個安神香?”
陳識月搖搖頭,“我想等等看!”
外頭漆黑一片,今晚無星無月,夜風有些冷,哪怕是從窗外吹進來的,都覺得冷颼颼,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陳識月攏了攏一緊,披散着頭髮靠在窗邊的位置,靜靜的看着外頭。
見此情形,迎春和冬梅對視一眼,無奈的搖頭退出去。
杜忠和杜決在外頭張望,“怎麼了?”
“是好事。”迎春說。
冬梅詫異,“眉頭都快愁成三摺疊,怎麼還是好事?”
“說明感情深呢!”迎春白了她一眼,“小丫頭片子還沒嘗過男人味兒吧,這麼不解風情?少將軍沒來,姑娘就愁容不展,說明好事將近了!”
冬梅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好事!是好事!”
“我瞧着姑娘聰慧,長得也俊俏,與少將軍倒是極為般配,就是不知道老將軍那邊合不合適?”杜忠有點猶豫,“咱是江湖人,不懂這些高門宅邸的彎彎繞繞,只盼着他們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杜決皺眉,“江湖人怎麼了?江湖人義字當先,有什麼不好?要是老將軍不答應,咱就去說說,多找幾個人說說,畢竟老將軍膝下,如今就剩下這麼一個獨苗,沒別人了,總得妥協吧?”
“哎,你們說到時候咱坐哪一桌?”冬梅煞有其事的問。
迎春揉着眉心,“想太遠了,先顧着眼前吧!少將軍把人藏在這裏,定然是有緣由的,先護好姑娘再說吧!”
“閒着也是閒着,想想也不行?”冬梅小聲嘟囔。
驀地,四人同時站起身,杜忠杜決縱身一躍,穩穩落在院門口,迎春退到房門口,冬梅則握住了袖中暗器,大家隨時準備出手。
然,進來的是霍青行。
“少將軍?”
杜忠和杜決鬆了口氣,冬梅將暗器收回去,迎春則趕緊進房間彙報。
“姑娘,少將軍來了。”
陳識月一下子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衝向門外。
霍青行已經走到了院中,正好瞧見陳識月奪門而出,四目相對,各自都愣了一下。
“走走走!”杜忠推搡着杜決。
迎春拽着冬梅離開。
這樣的氛圍,不該外人在場。
“沒事就好。”陳識月鬆了口氣,“查得如何?”
霍青行上前,“如果我說,此事跟長樂門有關,你信嗎?”
“我信。”陳識月點頭,“我們原本就疑心,是長樂門所為,只不過如今你親自證實了,是長樂門也好,來日若有機會一鍋端了,正好一了百了。”
霍青行站在她跟前,“讓你擔心了。”
“你功夫好,我有什麼可擔心的?”陳識月低頭輕笑。
角落裏探出四個腦袋,齊刷刷搖頭。
明明擔心得要死,嘴上卻死活不認。
“真的?”霍青行又近前一步,徐徐彎腰湊近她,“那我這是白來一趟?還以為能瞧見你,為我憂思為我愁呢?”
迎春:親上去,親上去。
冬梅:哇,這是我能看的嗎?
杜忠:看你們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杜決:天生一對!
“你莫要胡說八道,我自然是盼着你好,左不過也相信你。”陳識月白了他一眼,“少在我這裏油嘴滑舌,你我前程未卜,以後的事情還說不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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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行忽然伸手,將她抱在懷中,“前程未卜又如何?妻位已定,此生不改!我霍青行這輩子,就認準你一人。”
“你……”陳識月面上一熱,慌忙推開她。
這院子裏可不止他們二人。
一回神,人呢?
方才還滿院子的人,這會倒是一個不剩。
迎春嘿嘿笑着,冬梅面紅耳赤,杜忠和杜決瞧着這二人如此模樣,怕壞了少將軍好事,趕緊拽着二人離開。
都別看了,再看就會被發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