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識月自己下手,肯定是有準頭的,不過沒瞧見地上有戰利品,要麼是被帶走了,要麼是還活着,總之她也不清楚傷的到底是什麼?
大雨傾盆,好在有油布遮擋,一行人雖然走得很慢,但也不影響進程。
瞧見一個山洞的時候,衆人收起油布,進去躲雨。
“山中天氣多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迎春略顯擔憂的看着外頭。
這雨下得,可真大呀!
“這洞好像挺深的?”冬梅有些感慨。
她素來是個閒不住的,趁着衆人都在洞口等着雨停,兀自朝着裏面走了走,正所謂藝高人膽大,她什麼都不怕!
陳識月猛地轉身,“你小心點。”
冬梅取出了火摺子,藉着羸弱的火光朝着裏面走去,越走越陰涼,越走越深,“姑娘,這洞好像沒有止境似的,會不會是入口啊?”
陳識月心驚,與迎春對視一眼,趕緊朝着裏面走去。
別說!
你還真別說。
運氣這東西,有時候真的說不準。
火把燃起,兩個護衛走在前面,兩個殿後,冬梅和迎春則護着陳識月緩步前行,確保陳識月的安全。
這洞內陰冷無比,夾雜着山中特有的水汽沁涼,讓人止不住毛骨悚然,走一段路還得添上外衣,否則真的凍人。
“倒是個避暑的好地方。”迎春有些感慨。
陳識月環顧四周,伸手摸了摸巖壁,有些溼潤潤的,還有些青苔蔓長,“看着像是天然的溶洞,不像是人工開鑿的,洞口也不大,大概進來的人不多。”
“要不是避雨,咱也找不到這洞口,外頭都是青蔓,可見是他們大意了。”冬梅開口。
陳識月應了聲,目光不斷的在周圍逡巡,他們行走的這山洞,十分狹窄,只能容一人前行,且這人得如他們這般身形消瘦,但凡有個胖一些的,怕是都擠不過去,好在火把依舊明明滅滅,說明這山洞內是有流動風的。
這就意味着,有空氣,有出口。
缺氧的洞穴,會讓人死得悄無聲息。
突然,前面的護衛停下腳步,示意後面的人別動。
轉角處有動靜,陳識月不敢吱聲,護衛將火把遞給了冬梅,其後兩人結伴,緩步朝着前面走去,動作極為小心謹慎。
空氣好似凝滯,陳識月一顆心砰砰亂跳,這是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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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冬梅有些耐不住了,“我去看看?”
這都去了很久了,怎麼還沒動靜?
“不要……”陳識月這話還沒說,前面的人就回來了。
兩護衛跑得有些謹慎,“這還真是條道,前面就寬敞了,還有人在裏面活動,就是不知道給咱們幹哪兒來了?”
不知道這是總壇呢?還是臨時的通道?
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地方?
反正,前面有人!
“如此說來,我們是誤打誤撞的,真的進了山洞?”陳識月有些驚喜,“難怪在外面弄了那麼大的陣仗,敢情是怕我們發現這附近的山洞。”
冬梅嗤笑,“結果……敗給了姑娘,沒攔住咱!”
“別得意,容易忘形。”陳識月指了指前面,“把火熄滅了,我們過去看看。”
“是!”
“是!”
人需要適應黑暗,所以一開始走得有些磕磕絆絆,好在很快就適應了。
護衛停下,壓低了聲音,“就在前面。”
陳識月放緩呼吸,壓着腳步聲,緩步跟在他們身後,冬梅和迎春已經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麼危險在等着他們?
是有人說話的聲音?
還有,挪動東西的聲音?
等會,水聲?
暗河嗎?
護衛已經不動了,可見是到了地方,沒辦法再往前走了。
陳識月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動,冬梅則小心護着她,迎春緊隨其後。
終於,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暗河邊上,有船只也有不少人,似乎是在搬運什麼東西,一箱箱的從船上搬下來,其後又順水而下,划船離開,因為暗河波濤洶涌,所以要在這裏行船,須得有極為精湛的行船技術,不是老船伕,做不到這麼安穩。
陳識月皺起眉頭。
“他們在搬什麼?”冬梅不解。
迎春搖搖頭,“隔太遠了,看不清楚。”
“要不然,我去弄一箱看看?”冬梅問。
迎春瞧了一眼,算計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十個人,動起手來肯定會打草驚蛇,不能動手。”
肉眼可見的三四十人,誰知道還有多少人藏在暗處?
陳識月也贊同迎春,“不能動手,先靜觀其變。”
似乎只是湊巧,這一批船只走後,暗河安靜下來,所有人則快速撤離,似乎只是為了到這裏卸載貨物,如今正螞蟻搬家似的,將這些貨物挪走。
“這是要搬去哪兒?”冬梅抿脣。
陳識月心裏有個猜測,“跟上,別打草驚蛇。咱就這幾個人,萬一真動起手來,在別人的地盤上,很容易吃暗虧。”
不怕光明正大,只怕明槍暗箭。
防不勝防!
“好!”迎春頷首,“大家小心腳下。”
這話剛說完,陳識月腳下的小石子忽然“咕嚕嚕”的滾下去,頃刻間飛落進了底下的暗河中,發出了“撲通”的聲響。
那一刻,陳識月覺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瞬時通體冰涼。
完了!
“姑娘,抱緊。”迎春快速挾住她的腰肢。
陳識月忙回神,趕緊抱住了迎春。
耳畔,有風。
“什麼人?”
“怎麼回事?”
“上面巖壁有人!”
“搜!”
這地方,不可是誰都能進來的。
腳步聲響起,凌亂而慌張,如果被人闖入,發現了他們的祕密,那誰也落不了好下場,怎麼可能不着急呢?
然而他們搜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四下都是黑漆漆的,怪石嶙峋,或凸起,或凹陷,或如怪狀,千姿百態……
“沒有啊!”
“沒發現!”
“可能是岩石自己崩落的。”
“沒有最好,一個個別大驚小怪的。”
“趕緊幹活!”
陳識月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死死抱緊了迎春,被迎春挾着,緊貼着上方的巖壁不敢動彈,那麼高那麼高,她是看一眼都覺得魂兒飛了!
由此可見,她就不是習武的料,要不然跟迎春這般一身好輕功,一蹦三尺高,早早把自己嚇死了!
等人都散了,護衛想蝙蝠一般,從緊貼巖壁的狀態調整為飛落在地,穩穩的站定,做好了迎接陳識月的準備。
冬梅沒動,直到迎春護着陳識月落地,她才安心跟着落下。
陳識月的腿在顫抖,站定時險些跪地,幸被迎春攙住。
“姑娘?”
陳識月尷尬一笑,“有、有點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