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緊接着便是一聲,“住手!”
原本還在膠着的雙方,頃刻間各自分開,分立兩側,目光齊刷刷的循聲往來。
只瞧着林序的劍架在了某人的脖頸上,黑衣斗篷,一如既往的熟悉,只不過他似乎沒有任何的掙扎,而是任由林序推搡着他上前。
“都給我住手!”林序低喝,“要不然我就弄死他。”
劍在脖頸上,只差分毫就能直取性命。
“林序?”霍青行一怔。
衆人也跟着愣了愣。
唯有,陳識月面色瞬白,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回去。她很清楚現在危險的不是那個黑衣斗篷的瘋子,最為危險的是林序。
那可是個瘋子啊!
瘋子能幹出什麼事情來?
誰也不知道。
但又好似可以想象。
“都住手!”男人開了口,“放他們走!”
黑衣人們都愣了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到底是聽誰的?門主可不是這麼說的,但是護法這麼說了,這要如何是好呢?
“怎麼,我說的話現在不管用了?”男人低斥一聲,“都給我閃開,放他們走!若是門主怪罪下來,自然有我承擔。都聽明白了嗎?”
話都說這麼直白清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是!”
一行人徐徐往後退去,到底沒有再攔着。
“走!”
霍青行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成大事者必定有所犧牲,既然林序已經站出來,那他們必定不能再猶豫辜負,還是要好好的活下去才是。
尤其是,這怪人的身上還帶着這麼大的祕密。
霍青行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護着怪人往後退。
唯有陳識月一動不動,就站在那裏,冷眼盯着那黑衣斗篷的瘋子。
“月兒?”霍青行皺眉,“撤!”
陳識月深吸一口氣,“我怕是走不了。”
迎春:“……”
冬梅:“??”
這是為何?
“你們帶着他快點離開。”陳識月盯着黑衣斗篷的瘋子,“我留下。”
霍青行張了張嘴,目光落在林序身上的時候,他忽然就明白了陳識月的用意。
“姑娘?”冬梅急了,卻被迎春摁住。
陳識月壓低了聲音,“聽話,馬上走!”
“走!”迎春壓住了冬梅,“有少將軍在,咱就不要給姑娘添堵了!”
語罷,她看了一眼林序,大概有所猜測,知曉這裏面的情況可能不太樂觀,所以迎春不敢耽誤,怕他們轉頭就成了少將軍和姑娘的負累。
霍青行站在那裏,瞧着所有人快速離開,這才走到了陳識月的身側站着。
“走啊!”林序皺眉,“你們快走!”
陳識月沒說話,霍青行沉着臉,“我們走了,你就真的會死。”
林序:“……”
“你以為你怎麼挾制住他的?”霍青行又道,冷劍直指黑衣斗篷,“你的目的達到了。”
林序:“??”
下一刻,他便知道了霍青行和陳識月的意思。
握劍的手在止不住的顫抖,他想當即抹了這男人的脖頸,卻發現身子不聽使喚,根本使不上勁,好像所有的氣力都被抽離,整個人成了泥塑木雕,愣是沒了半分生機。
木偶?
傀儡?
對,就像是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全然身不由己。
怎麼會這樣?
“哎呀,這就被拆穿了,果然是最瞭解我的人。”男人低笑兩聲,“我喜歡。”
霍青行可不喜歡,臉色黑沉的盯着他。
“用這個傀儡,一命換一命,應該不成問題吧?更何況,你要救的人,我已經放了,如此說起來,你算不算欠我一個人情?”男人負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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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不答應的是那些黑衣人,“護法,門主說……”
“閉嘴!”男人顯然不喜歡聽到反駁自己的話,“現在是我站在這裏,就該聽我的。若是再廢話,別怪我不客氣。”
誰不知道這位護法行事狠辣,下手更是毒辣,素來不留餘地,誰敢真的與他硬碰硬叫囂,除非不要命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只有聽命的份。
“行了!”男人冷然,“要麼滾,要麼死。”
黑衣人看了看霍青行和陳識月,默默的往後退了退。
“不能走!”霍青行冷劍橫在衆人跟前。
他可不會那麼傻,這個時候放這些人離開,不就是繼續追殺迎春和冬梅他們嗎?自己脫不了身,那邊就少一分助力,一旦動手必定有更大的傷亡。
雙方就此僵持着。
“都不許走!”陳識月也是這個意思。
林序用力的呼吸,想要掙脫桎梏,奈何身子堅硬如鐵,根本無法動彈,連手中劍都“咣噹”落在了地上,窒息感逐漸蔓至胸口,再這樣下去他怕是要活生生僵化,最後因為無法自主呼吸而窒息,直至死亡。
“我跟他換。”陳識月上前一步。
林序想搖頭,可現在的他什麼都做不了。
不可以!
月大夫……
快走!
走!
奈何,陳識月聽不到他內心的呼喊,只是一步步的朝着這瘋子走去。
霍青行握緊了手中劍,沒有攔阻。
她有她想做的事情,只要她開口,他就能拼死衝上去,但她不開口,他就只能稍安勿躁,靜觀其變,再伺機而動。
“月……大夫……”林序想要制止,可現在的他宛若泥塑木雕,哪兒還有掙扎的餘地,連呼吸都快成了奢望,嗓子裏發出了了呼呼呼的聲音。
陳識月目光陡沉,“給他解毒,我來換他。你對我的興趣,應該比對他高一些,不是嗎?”
她站在那裏,細雨綿綿,淋溼了周身。
霍青行握緊手中劍,小心翼翼的注視這這一幕,隨時準備出手。
“你真的願意作為交換嗎?”男人的確對她很感興趣,換言之,只對她感興趣,所有覬覦她的人,他都視若眼中釘。
陳識月站在安全距離範圍內,“人都站在這裏了,你覺得呢?”
“好!”男人忽然將一個瓷瓶丟給她。
陳識月忙不迭接住,“這是什麼?”
“一個好東西。”男人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吃了它。”
霍青行急了,“不行!”
不能吃!
這瘋子給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不能吃,一定不能吃。
陳識月打開了瓶塞,嗅了嗅內裏的東西,然後擡眸看向了這瘋子,“好東西。”
“自然是好東西。”男人似乎有些自豪,“你是大夫,我也不賴,咱們在一起,簡直就是珠聯璧合,天生一對。那個莽夫如何知曉你心中所想,唯有我可以與你心意相通,你我子母蠱本為一體,若是能在一起,以後只會更加完美。”
他循循善佑,哄着她吃藥,那種興奮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快吃下去。”他開始催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