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意被迫停下腳步,蹙眉回頭看向顧澗,眼底是無法掩飾的牴觸。
對上她冷漠的視線,顧澗煩躁的鬆開手,帶着怒意的叮囑了句,“身子沒好就好好的臥牀休息,別總出來礙眼。”
慕初意雖然只當沒聽到他的屁話,但還是點了點頭。
看到顧澗最近對慕初意這麼在意,林依柔眼底閃過怨毒,心裏更是恨慕初意恨的牙癢癢。
還好,慕初意跟顧澗的婚事已經退了,現在只等着慕初意嫁給別人了。
可想到顧澗心裏還有慕初意,她就恨不得讓慕初意死。
最近因為顧澗和顧朗對慕初意有了愧疚,她就沒有動慕初意,讓慕初意過了些好日子,倒是讓慕初意把自己當回事了。
敢勾飲顧澗,她不會放過慕初意的。
慕初意離開後,幾人給丞相夫人拜了年。
丞相夫人給了壓歲錢,留下他們交代了些事情。
她看着顧澗和顧朗,微微嘆息了聲,“意兒她沒有了爹孃,只有我們這些親人了,娘也陪不了她多久了,日後娘不在了,你們是她的兄長,要照顧好她。”
她只知道慕初意會受他們的委屈,可近來病重沒出門,並不知道慕初意近來受得苦都是他們兄弟給的。
她想着,哪怕是不待見,她囑咐兩句,他們總能聽進去些。
顧澗和顧朗前幾日反思了些,都對着夫人點頭答應了。
丞相夫人又跟他們說了些話,實在是覺得疲憊,便讓他們離開了。
在丞相的威逼利佑下,顧澗雖不甘願,可卻不得不帶着禮品去跟安柏道歉,找安柏和好。
可他都這般低聲下氣了,安柏卻找了各種理由不願意見他。
不是說忙着奔走拜年,就是出門不在府裏。
他連着去了三日定遠侯府,都沒能見到安柏,氣得他差點把禮品直接在安柏的院子裏摔了。
對於慕初意,他這次沒有跟慕初意計較,反而將以前送她的那些東西都買了,讓人給她送了過去。
只是慕初意都沒有收下,全部都人拿了回去。
他這邊受着安柏的氣,又被慕初意拒絕,氣的他氣都不順了。
就連林依柔生病了找他,他都煩躁的不想搭理。
安柏生顧澗的氣是真的,但也不算是故意躲着他的。
他是真的很忙。
年後他準備入朝堂任職,忙着跟着定遠侯到處拜年見人,也忙着跟家裏說要納妾的事情。
他與夫人成親快兩年了,夫人依舊無所出,府裏本就打算給他納妾。
可在聽到他要納慕初意的時候,家裏一致反對。
先不說慕初意跟顧澗有過婚約,還是跟顧澗一起長大的,這名節上本就有污點。
他們也聽說了,慕初意還變成了個啞巴。
雖說已經被丞相收為義女了,可過往卻在那。
納這樣的人入府,背地裏肯定會被人詬病的。
對於安柏要納慕初意的事,他那個溫柔賢淑的夫人也只字不言,不說反對,卻也不同意,卻忽然的感染了風寒,開始閉門不出。
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傳到了安容妤那裏,氣的安容妤當即就摔了手裏的燕窩,直接帶着婢女殺到了慕初意那裏。
這幾日慕初意除了每日去看丞相夫人,其餘的時間都在房中看着從府醫那借來的醫書。
今日天氣很好,慕初意的身體也好些了些。
給夫人餵了藥,陪着她到睡下,她便帶着清荷在府中走走,去慕冬小築看看盛開的紅梅。
梅花是丞相親自種的,每年都開的很好。
慕冬小築平日無人居住,每年冬季梅花盛開的時候,便開着門讓人觀賞。
雖誰都可以過來觀賞,可丞相卻不允許攀折。
今年的紅梅開的依舊好,慕初意站在紅梅樹下,漆黑的眼眸亮晶晶的。
忽然,身後傳進來了急切的腳步聲,還伴隨着安容妤的怒喝,“慕初意,我終於找到你了。”
慕初意有些疑惑回頭,猝不及防的被怒氣衝衝跑來的安容妤一巴掌打倒在了雪地。
“你個不要臉的踐人,我都給了你警告,你竟然還敢勾飲我大哥,還逼他納你為妾。”
她越說越氣,不等慕初意爬起來,就開始手腳並用的去打慕初意。
慕初意對她的話不知所以,抱住了她踢來的腳腕,把她掀翻在了地上。
清荷方才沒來得及反應,反應過來後,趕緊過來想要扶起慕初意。
安容妤被摔的屁股疼,可看到慕初意要起來了,她不顧體面形象的撲過去,抓住了慕初意的頭髮。
“什麼破爛貨,也想進定遠侯的門,就算是為妾你也不配。”
慕初意被打了,倒也不是不知道反擊,抓不到安容妤的頭髮,手便擰上了安容妤的腰。
這些年在顧家村,那些個老嫗就是這麼對她的。
掐在身體上,就算是再疼,也無法示人。
那時候老嫗有幫手,她還手就會被按着打的更狠。
可今日無人上前幫安容妤,安容妤的婢女也被清荷按住了,她手底下也沒留情。
只幾下,安容妤就被慕初意掐的嗷嗷叫,擡手對着她的臉就要打過去。
“住手!都幹什麼,像什麼話!”
在她的手就要落下去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低沉的厲呵。
安容妤被嚇得停下了手,慕初意卻趁機在她側腰又用盡全力擰了一下。
“啊!”
安容妤疼的從慕初意身上爬下去,捂着腰看向了身後。
這一看,她便有些慌了。
來人是丞相大人與大皇子。
顧清遠的視線掃過站在旁邊看戲的林依柔,林依柔趕緊低下了頭。
他蹙眉,視線又從安容妤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慕初意還有旁邊互相扯頭髮的婢女身上。
“怎麼回事?”
他本就嚴肅,這般滿臉不悅的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唬人。
反觀他身側站着的大皇子,神情平靜,視線莫名的看着頭髮凌亂,狼狽不堪坐在地上的慕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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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容妤錦衣玉食,養的身強體壯的。
而慕初意受了三年多的虧,又傷上加傷,本就虛弱,又被安容妤打的猝不及防,自然不是安容妤的對手。
她頭髮被扯得凌亂,臉頰紅腫,方才又被安容妤按在雪地上滾,現在活像個被人蹂躪悽慘的小白花。
反觀安容妤,全身上下就只有頭上的步搖流蘇亂了些。
慕初意不會說話,自然是沒有辦法解釋。
“是安小姐,跑來就……”
清荷在旁邊剛要解釋,被安容妤怒聲打斷了,“都是慕初意這個女人,把我嫂子都氣的病了。”
她嗓門極大,像極了搶先告狀的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