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事情鬧得很大，雖然今挽秋閣的人很少，但是清荷的聲音在夜間很突兀，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
大家都知道顧澗對慕初意不喜，可慕初意畢竟是即將成為大皇子側妃的人了，沒想到他竟然敢對她動手。
因為清荷喊的是顧澗要殺慕初意，所以他們都覺得真的是這樣，只有少數人有了些許別的想法。
可他們只是猜測，可跟着顧清遠來了挽秋閣的人，卻都看到了顧澗頭髮披散，慕初意衣衫被撕壞的模樣。
就算是顧清遠極力想要掩蓋，但大家的都心知肚明顧澗想要對慕初意做什麼。
甚至有人心裏覺得，他已經成了事。
可這件事顧清遠拿他們的命威脅他們保密，他們自然也不敢傳出去。
不傳出去，不代表府裏沒有人傳。
很快林依柔和顧朗就都知道了。
他們着急穿好衣服跑去祠堂的時候，顧澗已經被扒了外衫，背上被顧清遠用戒鞭打的全是血痕了。
“逆子，你個逆子，你真的是找死！”
顧清遠極少喜形於色，更很少會發這麼大的火。
平日裏的他都是沉着冷靜，不苟言笑的，對顧澗雖然嚴厲，但是極少動用家法。
今日真的是被他氣急了，都忍不住想要把他往死裏打了。
顧澗在捱了幾十鞭後，強忍的咬緊了牙關，嘴角溢出了鮮血。
顧清遠心軟了瞬間後，想到他做的混賬事，又給了他一鞭子，“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意兒她是你的妹妹，是大皇子的準側妃，下個月機會進大皇子府，不是你可以招惹的，我說的話你都聽到哪裏了？”
“不是，我只記得，你說過，意兒是我未來的夫人。”
顧澗咬緊牙關，轉頭看了眼顧清遠，“她是我看着長大的，現如今讓她嫁給別的男人，你讓我如何無動於衷？”
今日他確實是喝多了做錯了事情，可若是結果是他想要的，他就不後悔。
他嚇到意兒了，日後會好好的補償她的。
但他絕對不允許慕初意嫁給那個虛僞至極的納蘭景和，成為他爭權奪利的工具。
“愚蠢！”
顧清遠狠狠一鞭子抽到了他的背上，“你是要為了個女人，害了我們整個相府嗎？你今日給我保證，日後再也不去見她，也不去找她，不然連我也護不住你。”
“你知不知道錯，給我說你知道了，再也不去找她。”
他又是兩鞭子打下去，可顧澗卻倔強的就是不開口，緊咬着的下脣不斷的往地上滴血。
“舅舅，您別打表哥了，他要被您打死了。”
林依柔突然從外面跑進來，趴在顧澗的背上，護住了他，“表哥，你就答應舅舅吧，別跟舅舅犟了。”
她紅着眼眶看向顧清遠，再次給顧澗求情，“舅舅，您別生氣了，我來勸說表哥，您別打他了。再打下去他就沒命了。”
她說着話，眼淚不斷從臉頰滑落，哭的梨花帶雨的。
因為她護着顧澗，顧清遠手裏的鞭子無法再落下去。
他警告的看着了眼顧澗，臉色深沉的警告，“你要是還想要命，就管好你的嘴，若是再這般胡鬧，你的命也就別要了。”
說完，他將家法戒鞭放回去，冷哼了聲，“不許給他找大夫，什麼時候記得我說的話了再回去。”
看着顧清遠離開，林依柔趕緊幫顧澗把衣服穿起來，哭着看他，“表哥，現如今意兒妹妹身後是大皇子，有大皇子做靠山，就是舅舅都不敢招惹，無論她做錯了什麼，你都不要跟她計較了，免得捱了打。”
她擡起帕子抹眼淚，委委屈屈的補充了句，“你這樣我真的很心疼。”
明知道這件事是顧澗的錯，也知道顧澗並非真的只是去打慕初意，可她饒是心裏恨透了，嘴上卻依舊是為了顧澗和慕初意好。
以往她在顧澗面前這樣哭，顧澗都會溫聲的去哄她，可是今日顧澗只是看着她不說話。
顧澗的眼神過於凌厲，看得她心裏發虛，擔心顧澗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表哥，你怎麼這麼看着我？”
林依柔抹了抹眼淚，試探着問他。
顧澗好似忽然回神，蹙眉看她疑惑的問：“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他方才在想別的，並未聽到林依柔說的什麼。
雖然酒已經醒了，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可想到眼看着慕初意要嫁給別人，他的心裏還是不甘心。
林依柔見顧澗並非真的發現了什麼，心裏鬆了口氣，把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顧澗聽後蹙眉，嘆息了聲回她，“我沒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會看着辦的。”
他沒有聽林依柔的，甚至趕林依柔先離開。
這在林依柔看來，他就是對慕初意還沒死心。
站在旁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顧朗，忽然問了顧澗一句，“大哥今日為何要夜闖意兒的閨房，你為何要那麼對她？你想對她做什麼？”
雖然沒有人跟顧朗說，可他也十七了，早已經知道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
顧澗在他心裏向來很好，他無法接受自己心裏那個文武雙全的大哥，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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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臉失望的看着顧澗，輕輕嗤笑了聲，“我沒想過，你竟然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我以為你都是為了意兒好，可你卻去做這樣傷害意兒的事情。大哥，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罷，他難過的轉身離開了祠堂。
視線在落到換了的新窗戶時，他的眼神頓了頓，快步離開，往慕初意的院子走去。
小的時候，他總是闖禍被罰跪祠堂，每次都是慕初意和顧澗為他求情。
尤其是慕初意，每次他被罰不能吃飯的時候，慕初意都會偷偷的給他藏糕點在懷裏拿來給他。
哪怕後來他覺得慕初意變了，可他也只是想讓慕初意變回去，變回那個乖巧可愛的妹妹。
他以為顧澗跟他的心思是一樣的，可沒想到，他竟然能對慕初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挽秋閣的院子沒有鎖，院子門口加了兩個守衛。
他想要進去看看慕初意，被守衛攔在了外面，“少爺，相爺說了，入夜誰都不可以進小姐的院子。”
顧朗往裏面看了眼，深深的呼出了口氣，在外面站了會。
看到府醫從裏面走出來，他趕緊拉住了府醫，詢問了慕初意的情況，“意兒妹妹她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