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意讓翠竹扶着清荷繼續曬太陽,她則跟着來人去了暖閣。
沒有刻意的收拾裝扮,天氣雖然暖和了,她卻依舊穿着夫人在世時候給她做的棉衣。
自夫人離世後,她的頭上每日都戴着朵白色的綢花。
她就這副樣子見了納蘭景和。
許久不見納蘭景和,納蘭景和看起來似乎是瘦了些,眼神似乎也不如之前那般溫和。
慕初意以前見他會刻意的裝扮一下,但是她最為狼狽的時候納蘭景和也見過,所以看到她這個樣子,納蘭景和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雖說是過了些日子,可慕初意額頭的青紫卻還未全部消散。
在慕初意給納蘭景和行了禮起身後,納蘭景和注意到了慕初意額頭的傷,起身走到她身邊,溫柔的手指碰了碰她額頭的傷。
“怎麼弄的?”
他的眉頭微蹙,看起來似乎是不高興,可是手卻有點重,語氣也格外的平靜。
顧清遠坐在旁邊,目光淡漠的看着慕初意,替慕初意解釋了句,“前些日子,跟柔柔玩鬧磕到了。”
他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卻依舊選擇維護林依柔。
也不能說是維護林依柔,是在維護丞相府的聲譽。
畢竟這件事鬧出去,對丞相府的名聲也不好看。
“嗯。”納蘭景和應了顧清遠一聲,轉身與他道:“我帶意兒出去說說話,就不打擾丞相大人了。”
顧清遠起身送納蘭景和出了暖閣,神情有些複雜的盯着慕初意的背影看了會。
納蘭景和想要去牽慕初意的手,慕初意下意識躲開後,他的神情變了變。
目光在慕初意身上定格了許久,面色平靜,看不出是不是不高興了。
慕初意雖然沒有擡頭看他的臉,可卻能感受到他的視線不似以前的溫和,有種野獸般的親略性。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擡頭看過去,卻對上了納蘭景和溫柔擔憂的目光。
“怎麼了?才不到一月不見,就對我生疏了?”
納蘭景和的語氣依舊溫柔,視線卻落在慕初意青紫的額頭,身側的手指不自然的搓了搓。
慕初意對着他搖了搖頭。
他笑着揉了揉慕初意的頭,“我也想早些把你接回去,可父皇答應了顧家大公子讓你為丞相夫人守孝三年,我也違抗不了父皇的命令。”
他似乎以為慕初意是因為他沒有及時把她接進府中,才會表現的不高興。
慕初意點頭表示理解,對着納蘭景和扯了扯嘴角,想告訴他她不在意這個。
她猜不透大皇子的心思,上次趁着他心情好,提出了要清荷的賣身契。
如今清荷的賣身契丟了,可林依柔卻不承認是她拿了。
想讓清荷獲得自由身,還有個辦法,就是去官府更改她的奴籍。
能幫她的只有納蘭景和,可納蘭景和今日的心情看起來並不好。
這樣的尋找機會,今日顯然不是個好的時機。
初春的風都是暖的,納蘭景和帶着慕初意在後花園走了會,似乎只是想安靜的跟她待了會。
慕初意本就不會說話,納蘭景和不說話的時候,兩人之間就格外的安靜。
就這麼走了會後,納蘭景和忽然抓住了慕初意的手腕。
慕初意停下腳步,疑惑的看向他。
納蘭景和眼神溫柔的對着她笑,神情很暖,似乎是擔心嚇到慕初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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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慕初意說:“如今朝中有些看我不順眼之人,倘若有人在你面前說我的不是,你可不能誤會我。記得,我是你未來的夫君,無論如何你都得信任我。還有,丞相大人是你的義父,以防他的政敵挑撥,畢竟如今我與丞相的關係關鍵在你。”
這麼突然的交代,讓慕初意心中疑惑更甚。
她心中雖然疑惑,可是面上卻不顯。
她對着納蘭景和乖巧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在納蘭景和與她說這些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納蘭承燁所說的那些。
也許,納蘭景和話中的意思,就是她爹留下的丞相的罪證。
納蘭景和為何要跟她說這個?
難不成他是發現了什麼?
還是說手握丞相罪證的人有可能會找到她?
她滿腦子的疑惑,之後納蘭景和說的什麼她都沒有聽清楚。
直到納蘭景和說了句改日再來看她,她才回神,對着納蘭景和行了個禮,然後目送着他離開。
她想事情想的有些投入,納蘭景和的身影都消失許久了,她都沒有回過神情。
忽然,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腰,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她拖進了旁邊的假山。
慕初意下意識要喊,那人下意識捂住她的嘴。
慕初意忘了自己發不出聲音,那人也忘記了慕初意變成了啞巴。
在看到挾持她的人的臉的時候,慕初意的心瞬間慌了,開始用力的掙扎,甚至張開了嘴對着他的手咬了下去。
被打死,總比被奪了清白要死的體面些。
顧澗痛的皺眉,猛地收回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的瞪着她,“你就那麼喜歡納蘭景和,他有什麼好?他就是個虛僞的僞君子,你瞭解他多少,就對他這般死心塌地?”
他放下一直看着慕初意對着納蘭景和乖巧的模樣,還有納蘭景和摸她的頭。
納蘭景和離開,慕初意也是盯着他的背影,人都消失了,慕初意都捨不得收回視線。
看到那一幕,他的心裏悶得幾乎無法呼吸。
為什麼那個曾經滿眼的都是他,期待着長大嫁給他的小姑娘,如今移情了別的男人。
她怎麼可以讓別的男人摸頭,那明明是專屬他的動作。
她可以對別人和顏悅色,可以對着別人笑,可卻非要避他如蛇蠍。
憑什麼!
慕初意被他掐的幾乎要喘不過氣,求生的本能讓她不斷拍打顧澗的手。
看到慕初意難受的模樣,顧澗這才反應的過來,趕緊收回了手.
終於得到了呼吸,慕初意捂着脖子蹲下不受控的咳嗽不止。
她不能理解顧澗的所作所為,不能理解他所說的話,更不能理解他為何要這麼針對她。
他不是喜歡林依柔嗎?
以前為了林依柔欺負她,她可以理解為顧澗對林依柔的保護欲,可他最近做的這些事,讓她無法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