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突然的舉動,把所有人都震驚了。
顧澗把外衫脫下來,剛披在林依柔身上,還未來得及跟慕初意算賬。
在聽到落水聲後,他摟着林依柔的手頓住,有些吃驚的看向水中的慕初意。
“慕初意,你這是做什麼?你又想搞什麼幺蛾子,是想誣賴我冤枉你嗎?”
他什麼都還沒說,她就跳進去了,是又想冤枉他對她不好嗎?
安柏想要下去救慕初意上來,可顧及男女有別,況且慕初意還是大皇子的人。
若是危及生命,他倒是不會猶豫,主要是他看到慕初意進去就站穩了。
意識到這個池子似乎並不深,他神情怪異的看了眼趴在顧澗懷中的林依柔。
慕初意本以為蓮花池下都是淤泥,可卻沒想到下面都是鋪了石頭的,而且水並不深,只到她胸膛的位置而已。
怪不得不會水的林依柔,會為了陷害她跳下去。
想來是早就知道池水不深。
林依柔本想讓顧澗討厭慕初意,可是沒想到慕初意竟然會自己跳進去,一時間也有些傻眼了,竟然連哭都忘記哭了。
慕初意看着顧澗,擡手與顧澗打手語,【我沒有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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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顧澗看不懂,但她也沒指望一個“又聾又瞎”的人看懂,她只是給顧澗個迴應罷了,免得他再說她死人一樣。
“慕初意,你比劃的什麼?你把柔柔推進去,我都還沒跟你計較,你不要在這裏胡鬧!”
顧澗看不懂,對慕初意突然的行為有些惱怒,低聲訓斥,“既然你喜歡在水裏,那就……”
安柏看不下去,打斷了他,“顧澗……”
“她想說的是,她沒有推林小姐。”
江黎晏跑過來,快速脫下身上的披風,沒有任何猶豫,跳進荷花池,用披風裹住慕初意,把她從池子裏撈了出去。
他護着凍得瑟瑟發抖的慕初意,看着顧澗的眼底涌動着怒火,“你為什麼要把意兒推進冰冷的池塘?她不是你妹妹嗎?你為了別的女人把她扔到冰水裏,你就只心疼林小姐,絲毫都不心疼意兒。”
顧澗不可思議的看着江黎晏,怒吼道:“江黎晏,你在胡言亂語什麼?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把她推下去了?”
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裏胡言亂語,憑什麼誣陷他推慕初意。
“我胡言亂語,我沒看到你把意兒推下去的,那你看到是意兒把那個女人推下去了?”
江黎晏譏笑了聲,彎腰把慕初意抱了起來,冷冷的瞥了顧澗和他護着的林依柔一眼,抱着慕初意離開。
“眼瞎心盲的人,我懶得跟你浪費口舌。”
顧澗看着江黎晏的背影,氣的咬牙,“這是我相府的事情,與你一個外人何干?”
江黎晏的聲音傳來,“姑母讓我護着意兒,自然就與我有關。”
外人,外人,就會說這個。
要不是因為是外人,早打他一頓了。
有本事把他趕出去呀!
雖然已經開春,可是池子裏的水依舊很冷,慕初意凍得渾身發顫。
感受到慕初意冷,江黎晏加快了腳步,幾乎是抱着慕初意往挽秋閣跑着的。
……
林依柔被凍得整個人都麻木了,可卻發現顧澗依舊盯着慕初意離開的方向,憤恨的咬着牙。
她忍住心裏的怒意,可憐兮兮的看着顧澗,“意兒妹妹柔弱招人疼愛些,江表哥才來沒有多少日子,就對意兒這般愛護。”
這話跟明說了慕初意勾飲外男沒什麼區別。
可顧澗是眼瞎心盲的,根本聽不懂她的話外音。
或許不是聽不懂,而是聽懂了,卻只會曲解成他想的那樣。
他只有覺得慕初意差勁,才會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管教慕初意,而不是他們說的欺負慕初意。
他冷哼了聲,“這幾年在顧家村,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些不入流的手段,拿回京都來用。”
見顧澗還未有送她回去換衣服的打算,林依柔又往顧澗懷裏靠了靠,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顧澗這才想起來她會冷,把她推到芳兒身邊,“帶你家小姐回去換身衣裳,熬點薑湯暖暖身體,別讓她凍着了。”
他剛鬆手,林依柔就驚呼一聲,身子不穩的往地上倒去,他趕緊又把人扶住。
這次他沒又把人推開,而是把人抱了起來,往林依柔的住處走去。
安柏站在原地,意味深長的看着顧澗抱走林依柔的方向,又望向江黎晏帶走慕初意的方向。
這個江黎晏,是顧澗的舅表弟吧。
最近似乎聽人提起過。
江家是江南有名的富商,近幾年還與皇家有生意往來,可以算得上是皇商。
江黎晏對慕初意似乎很好,也敢為了慕初意與顧澗對着幹。
若不是慕初意與大皇子的婚約,他倒是個可以託付之人。
大皇子背地裏殘暴嗜血,慕初意若是進了大皇子府,怕是日子更加艱難,還有可能會沒了命。
他無法將慕初意娶回家愛護,雖說慕初意在相府日子不好過,但也絕對不可能讓她進入大皇子的府裏。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福松叫了他兩聲,他這才回過神來,帶着福松離開了相府。
……
方才慕初意也想快點從那個是非之地離開,所以並且掙扎。
走遠了些後,她從江黎晏懷中掙扎下來。
江黎晏並未強迫她,把她放到了的地上,有些擔心的拉着她身上的披風把她裹緊。
“太冷了,趕緊回去換衣服,記得讓婢女給你熬碗薑湯取暖,別受寒了。”
他的衣服明明也溼了,可卻毫不在乎,看着慕初意的眼底滿是擔憂。
慕初意對着他扯了扯嘴角,擡手比劃了個,【謝謝!】
然後又比劃着,【你回去,注意身體。】
她指了指江黎晏身上的溼衣服,眼底也有擔憂。
“我一個大男人,沒那麼嬌弱,你快去吧。”
江黎晏說着,對慕初意擺了擺手。
慕初意也沒再耽擱,對着他點了點頭,就趕緊轉身快步往挽秋閣去了。
今日幸虧江黎晏及時出現,不然顧澗估計又不知道得讓她在池子裏泡多久了。
她溼漉漉的回到挽秋閣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院門給拴起來。
雖然用處不大,但多少能給她些安全感。
清荷和翠竹看到她渾身溼透,趕忙放下手裏的活跑了過來。
清荷跑了一半,又跑回去,拿了牀被子過來,等着慕初意進來脫下衣服,趕緊把被子蓋在她身上。
每次見顧澗都不會有好事,清荷現在都不想問了,平白讓慕初意難過。
翠竹邊給慕初意脫溼衣服,邊着急的詢問:“怎麼了這是,怎麼渾身都溼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