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意兒妹妹回來了,我過來看看妹妹,妹妹怎麼這個眼神看我,怪嚇人的。”
看着慕初意現在的慘狀,林依柔就忍不住開心。
雖然顧澗讓她幫忙來看看慕初意的時候,她的心裏很生氣。
可想到慕初意被在宮裏被皇貴妃懲罰,回來又被顧澗鞭打,外面的名聲也很不好聽,她就覺得很是開心。
慕初意蹙眉看她,眼底滿是抗拒,不動聲色的摸出了藏在枕頭下的銀簪。
浮笙看出了慕初意對林依柔的抗拒,也記得江黎晏提醒她的要小心林依柔,別讓林依柔靠近慕初意。
她站起來擋住了靠近的林依柔,笑着客氣道:“小姐她身體不適,林小姐既然看到人了,可以走了,小姐她需要靜養。”
看到個面生的婢女敢攔着她,林依柔瞬間便來了氣,“主子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
浮笙也不生氣,笑着跟林依柔說:“我家少爺讓我照顧好小姐,我得盡奴婢的本分不是。”
“你家少爺?”
林依柔打量着浮生,忽然想到了她好像是江黎晏的婢女,不屑冷哼,“你家少爺都是個外人,你個外人的奴婢,在相府逞什麼能耐!”
“我家少爺是外人,那表小姐是什麼?你以為定下的妾就是內人了?還只是定下的,府裏承認都不敢承認出去,還不如通房能夠見得了人。”
顧澗還未娶妻,若是讓外人知道已經定下了妾室,他的名聲也就臭了,所以林依柔的身份還真的不如通房見得了人。
浮笙神情平靜,攻擊力卻很強大。
慕初意覺得她好會說,比江黎晏還會說。
果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帶出什麼樣的奴婢
都是好樣的!
“你……”
林依柔氣的擡手對着浮笙的臉就打過去。
可她不知道,浮笙是個練家子。
她的手剛擡起來,就被浮笙抓住甩了出去。
浮笙不屑的輕笑,“表小姐,我是我家少爺的人,少爺是這府裏的客人,您也是客人,您一個客人在府裏打他們的客人的奴婢不好吧。”
對上江黎晏,她的嘴都沒輸過,何況只是個矯揉做作的女人。
林依柔被她抓住甩出去的那下,感覺手腕都要斷了。
她知道浮笙她招惹不起,只能憤恨的看着慕初意,咬牙切齒的詛咒:“慕初意,你為什麼要回來,你就應該死在外面。”
“出去!再不出去我喊人了,讓大傢伙都來看看你這副惡毒的嘴臉。”
浮笙開始趕人了。
她一伸手,連着林依柔帶她的婢女一起推了出去,然後毫不客氣的關上了房間的門。
末了,還對着房門翻了個白眼,“什麼腌臢玩意,有這找事的勁頭不如劈柴去。”
江府姨娘們的內鬥她看得多了,就林依柔這樣的,江黎晏不放在眼裏,她這個大房嫡子身邊的大丫頭,也不會把她們放在眼裏。
慕初意覺得浮笙的戰鬥力真的很強,看向她的時候,那雙眼睛裏滿是崇拜。
好會罵人,她想學。
忽然意識到自己學了也無用,又失望的嘆了口氣。
在浮笙轉身回來的時候,她對着浮笙笑着比了個手語,【厲害!】
浮笙看不懂,但也能從慕初意的表情中看出來,慕初意是在誇她。
慕初意笑起來很甜,很真誠,比起那個虛僞惡毒的女人不知道好多少。
浮笙雖然覺得慕初意無用了點,可也不是慕初意想的。
慕初意的身世她聽江黎晏說過。
她都不敢保證,要是她身處慕初意現在的身份境地,能不能夠保全自己。
慕初意這樣柔弱的小姑娘,已經很堅強了。
“小姐放心,少爺讓我保護小姐,我在一日,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小姐。”
在看着慕初意的時候,浮笙的神態和語氣,與面對林依柔的時候完全不同。
她看人還是很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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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初意看着就是純良,有情有義的人。
這樣的人,值得她尊重。
【謝謝!】
慕初意對着浮笙打了個手語。
她放下被子,讓浮笙繼續給她上藥。
等她上完藥,她得去給清荷和翠竹上藥。
浮笙也沒有磨蹭,動作輕柔的給慕初意上了藥,去衣櫃那邊找了乾淨的裏衣讓她換上。
慕初意實在是太瘦了,瘦弱的讓浮笙覺得稍微使勁,就能把她的手臂給折了。
看到人都忍不住心疼。
等穿好裏衣,慕初意要起身下牀,浮笙攔住了她,“誒,少爺說了,你得臥牀休息。”
知曉浮笙看不懂手語,慕初意指了指隔壁,又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傷,還有浮笙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藥。
這下浮笙就明白了慕初意的意思,“是要給小姐的兩個婢女上藥吧,這種事我來就行,小姐躺着休息吧。”
她拿起藥準備出去,又調皮的回頭提醒,“切記,要靜養。”
江黎晏是這麼交代她的。
慕初意被她的情緒感染,揚脣對着她點了點頭,笑的很是好看。
浮笙回以粲然的笑容,出去帶上了門,讓慕初意能夠安靜的休息。
強撐了這麼久,慕初意徹底放鬆下來,整個人泛起了疲憊感,躺着迷迷糊糊的就要睡過去。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房門再次被人大力推開。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猛然清醒,快速摸出了枕頭下的銀簪,爬起來對準了進門的人。
進門的顧朗,看到慕初意防備的姿態,緊緊的皺起了眉。
慕初意防備的盯着顧朗的,手裏的簪子對準他。
雖說不了話,可是眼神和動作都表明了對顧朗的抗拒。
顧朗沒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盯着慕初意。
房間的光線有些暗了,慕初意臉頰的紅腫卻更加的明顯。
她換下的血衣還放在旁邊沒有處理。
這樣看了許久,他才說話,“你為何總是要針對依柔表姐?她好心來看望你,你為何要慫恿婢女那般侮辱她?你就不能像依柔表姐那樣善解人意嗎?”
慕初意不想聽他說教,對着他打了個讓他離開的手語。
可顧朗根本就看不懂。
只是看到慕初意打手語,他忽然有些恍惚。
她話都不會說,到底是怎麼做到把林依柔氣哭的?
顧朗就這樣看着慕初意。
慕初意呈現防備的姿態對他。
兩人這樣對峙許久。
直到浮笙端着煎好的藥回來。
看到顧朗站在外間,就這麼盯着牀上只穿着裏衣的慕初意,浮笙嗤笑了聲。
“相府的男子是可以隨意進入姑娘家閨房的嗎?都說大戶人家規矩多,禮教森嚴,我還以為相府的規矩有多大,害得我每日謹小慎微的,沒想到相府是這樣的規矩。”
她這番話,可算是把陰陽怪氣發揮到了極致。
饒是顧朗是個直腸子,也聽出來她是在罵人了。
顧朗側眸怒視着她,“相府什麼規矩,輪不到你個踐婢來說三道四的。”
“是是是,我是踐婢。”
浮笙也不跟他爭論,把藥端着放在了慕初意牀頭的小几上,才看着顧朗繼續道:“無論誰家的規矩,男子也是不能隨意進姑娘閨房的。未婚夫婿都不行,二少爺與小姐是什麼關係?是要毀了小姐的名節嗎?還是說,二少爺覺得我這個踐婢說的不對,需要找相爺評評理?”
浮笙的嘴皮子厲害,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她厲害在於會說,且還很有理,讓人挑不出問題來。
不過顯然顧朗不是個講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