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次已經要了林依柔半條命，芳兒也昏迷了幾日，堪堪撿回一條命。
若是再有一次，林依柔怕是沒有運氣躲過去了。
到時候殺了人，慕初意也活不了。
這是顧澗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聽到顧澗的話，慕初意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點頭了。
清荷走了有些日子了，她都還不知道清荷的墳在哪。
“那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來接你。”
顧澗現在對慕初意已經沒有脾氣了。
他感覺慕初意好似不想活了，根本不敢刺激她，怕她再次發瘋。
之前對慕初意嚴格，只是希望她乖些，並不想要她的命。
如今看着慕初意不要命的模樣，他也有些慌了。
這次慕初意沒有再給他迴應，只是仰頭看着刺目的陽光，神情呆愣。
看她這樣，顧澗心中憋悶不已，轉身大步離開。
顧澗離開後，慕初意低頭看着手裏的絨花。
她清楚的記得清荷收到絨花時開心的模樣。
笑的那樣甜，那樣天真善良。
可那樣的笑容，她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
她閉上酸澀的眸子，眼前的陽光忽然被高大的身影遮擋。
她擡眸看到是離開又回來的顧澗時，再次低下了頭。
無所謂顧澗要做什麼，殺了她也罷，罵她也罷，反正她都不在意了。
可顧澗只是盯着她看了許久，忽然開口問她，“你為何非得要柔兒命？是那日她跟你說了些什麼，還是你誤會是她害死了清荷？”
他的話中還在維護林依柔。
慕初意沉默良久，才擡眸看他。
她眼神冰冷，比起看陌生人還要冷漠。
兩人就這麼無聲對峙，最後顧澗敗下陣來，別開了視線。
以顧澗維護林依柔的心，慕初意覺得即使她說了林依柔做的事，顧澗依舊會說她誤會了。
或者就算確定了是林依柔殺了清荷，顧澗也會說，一個踐婢而已，死了就死了。
慕初意早就不指望顧澗可以良心發現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良心。
想讓他良心發現，不如相信自己手裏的匕首。
見慕初意根本不願理他，顧澗蹙眉，聲音冷了幾分，“我給你機會說明了，既然你不說，那以後不要再跟柔兒過不去。若是你再動柔兒，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慕初意理都沒有理他，只是暗暗握住了袖子裏的匕首。
不客氣能怎麼樣？
殺了她嗎？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林依柔墊背。
慕初意這油鹽不進，生死不顧的模樣，讓顧澗無可奈何。
他盯着慕初意看了會，只能煩悶的冷哼了聲，甩袖離開了。
翌日一早，他就吩咐人套了車，親自來挽秋閣接了慕初意。
知道今日要去祭奠清荷，慕初意提前讓翠竹準備了些清荷生前愛吃的。
江黎晏得知顧澗要陪着慕初意去祭奠清荷，跟着一起去了。
雖說清荷下葬時，翠竹跟着去了，也找得到清荷的墓，可江黎晏不放心顧澗單獨帶着慕初意出去。
慕初意本就不會說話，整個路上都沒有任何神情，就連馬車顛簸了，她也只是緊緊的抓住車窗，避開了顧澗扶着她的手。
清荷的墳只有木頭做的墓碑。
因為府中不讓停放下人屍首，下葬的有些趕，墓碑趕製出來的有些粗糙。
慕初意在清荷的墳前跪下，給清荷磕了幾個頭，給她道歉。
若不是因為留在她身邊，林依柔不會針對清荷，清荷也不會死。
所以清荷的死，是她造成的。
是她對不起清荷。
看到慕初意給下人磕頭祭拜，顧澗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伸手想要把慕初意拉起來，被慕初意躲開。
慕初意並不理會他的不悅，將貢品擺在了清荷的墳前，輕柔的觸摸她的墓碑。
再等等，等她找到機會，就殺了林依柔和芳兒為清荷報仇。
“一個卑踐的婢女而已，你這樣成何體統！”
顧澗實在是看不下去她的行為，忍不住斥責她。
慕初意只當他是狗吠，專注的給清荷燒着紙錢。
畜生如何能懂得人類之間的感情！
祭拜完清荷，慕初意起身，徑自往落霞寺走去。
山路蜿蜒曲奇，顧澗想要去扶慕初意，都被她躲開了。
既然剛進落霞寺前殿，安柏與其夫人和安容妤剛好迎面出來。
沒想到這麼巧，幾人都是有些吃驚。
慕初意看到安柏幾人，淡淡的跟安柏行了禮，就自顧自的準備離開。
安柏看到慕初意臉色格外蒼白，就不由的多看了幾眼，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擔憂。
注意到安柏的視線，他的夫人眼底露出些許的悲傷。
安容妤見狀，快步走過去，抓住了慕初意的手臂，不滿的出言譏諷，“你還真的是命硬，把親人都剋死了，就連身邊的婢女也剋死了。你害死了這麼多人，還有臉出來，你怎麼不去死，你要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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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安柏出聲呵斥安容妤，不讓她繼續胡言亂語。
“大哥……”
安容妤正要跟安柏抱怨，忽然被慕初意的一巴掌打懵了。
慕初意擡起的手還未放下，眼神冰冷的看着不敢置信的安容妤，頗有種她再敢多言，還打她的架勢。
她這一巴掌，不僅是安容妤懵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容妤愣了會，發現慕初意要走，快速回神，瘋了似的抓住慕初意，怒吼：“慕初意，你瘋了！你竟然敢打我！”
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麼打她，她惱怒的五官都要扭曲了，擡手朝着慕初意的臉就打去。
可手還沒落到慕初意的臉上，被慕初意猛地抓住，接着又被慕初意反手打了一巴掌。
慕初意沉默，巴掌聲卻震耳欲聾。
顧澗這才反應過來，猛地抓住慕初意的手腕，把她甩開，怒喝：“慕初意，你是不是瘋魔了，這是定遠侯嫡女。”
“慕初意，我要殺了你。”
安容妤被慕初意氣的發瘋，根本不顧身份，朝着慕初意就撲了過來。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不少的香客。
江黎晏攔住了朝着慕初意撲來的安容妤，張開雙臂將慕初意護在身後，不讓安容妤越過去。
“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是定遠侯小姐先辱罵意兒妹妹的吧？”
江黎晏的臉色清冷，話語中帶着譏諷，“定遠侯嫡女就這般教養？可以隨意欺凌人，別人反擊就是錯的了？這是仗勢欺人？”
他將視線落在安柏身上，語氣稍微好些，卻帶着質問：“定遠侯世子，您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