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隱約看到進來兩個人,從身形上看的出是兩個男人。
慕初意分辨出其中一人是江黎晏。
至於旁邊的那人,看起來跟江黎晏差不多高,她沒有分辨出來。
白日裏浮笙給的消息太少了,她理所應當的以為江黎晏是來帶她走的,所以連包袱都收拾好了。
看着江黎晏走近,她轉身回去拿包袱。
江黎晏與那人走到門口,就看到慕初意揹着個包袱,等待離開的模樣。
江黎晏稍愣了下,才對着慕初意道:“我不是來帶你走的。”
看到慕初意眼底的疑惑,他趕緊跟慕初意介紹了身邊男子,“這位是薛神醫的徒兒,來給你看喉嚨的。”
慕初意這才知道自己是誤會了,看向了江黎晏身邊的男子。
男子看起來很年輕,估摸着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身穿素衣,丰神俊朗,看着慕初意的眼神帶着笑。
慕初意頷首算是打了招呼,放下了肩頭的包袱。
看着慕初意已經準備好的包袱,江黎晏心中無奈嘆息。
他倒是也想帶慕初意離開,可納蘭承燁說慕初意離開京都才會更危險。
慕初意留在京都,本就不會有人要她的命,稍加保護,也可以安好。
可若是離了京都,那就很難說了。
江黎晏覺得納蘭承燁說的有道理,加上不能違背納蘭承燁的意思,就打消了帶慕初意離開的念頭。
如今,還是先治療好慕初意的身體為好。
塵幕對着慕初意頷首,笑着打招呼,“我先給姑娘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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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貴人找的是他師父,不過師父雲遊去了,他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有時候幾個月回來一次,有時候一年半載的,很難確定歸期。
他聽了慕初意的情況,確定自己可以醫治,就接了。
只是他沒想到,看個病還得夜半三更的偷摸過來。
慕初意點頭坐下,先擡手跟江黎晏比劃,【大少爺有時半夜會潛入。】
顧澗不知道什麼毛病,時常半夜潛進她的院子。
她之前遇到過幾次了,心裏有些擔心。
聞言,江黎晏也有些擔憂,但還是出聲安撫慕初意,“無事,我看着些。”
塵幕給慕初意把完脈後,皺起了眉,“你這身體極寒,如今也就是年輕,若是不調理好,沒多少年活頭,還別說,你還中了種極慢性的毒藥,那藥吃多了,極其耗氣血,會呈現出油盡燈枯之症,一般大夫都診斷不出來。”
聽到塵幕的話,慕初意的臉色驟變。
她想到的是江婉的狀況。
江婉就是油盡燈枯之症逐漸離世的。
只是可惜江婉已經走了,已經無從查證了。
可她懷疑,江婉就是被人害死的。
不然年紀輕輕的她,怎麼會油盡燈枯,怎麼就會死了?
是……翠竹!
塵幕看着她變換的臉色,眼神帶着笑,“不過別怕,我都能治,先治療你的嗓子,張嘴用力發聲我瞧瞧。”
慕初意身上的毛病都需要時間調理,唯有這嗓子能夠稍微快些。
聞言,慕初意趕緊回神,按照塵幕的要求配合。
慕初意的嗓子不是發燒燒壞的,而是被下了毒燒壞了。
壞的時間有些長了,治療起來有些麻煩,但卻不是沒有辦法。
塵幕拿出銀針,給她喉嚨紮了針,身體上的調理,也需要鍼灸和服藥配合。
不是一兩日可以見效的。
他光是給慕初意扎針,就折騰了半個時辰。
好在今日顧澗並沒有來。
臨走的時候,江黎晏讓慕初意安心,需要過來給她診治的時候,他會讓浮笙給她送紙條的。
慕初意點頭應了。
塵幕蹙眉,叮囑她,“你每日接觸的食物需注意,極有可能就是你被下有慢性毒藥的東西。我回去把藥調好,會早些讓人給你送來。”
慕初意神情鄭重點頭。
每日吃的食物,除了江黎晏讓人送來的,就是翠竹去後廚取來的。
江黎晏沒有理由害她。
而她所中的毒,與江婉的情況極其相似。
翠竹剛好在江婉和她身邊伺候過。
自從翠竹來了挽秋閣,挽秋閣所有的食物都是翠竹去取的。
慕初意只覺得細思極恐。
翠竹自幼就在江婉身邊伺候,平日裏江婉對她也是極好的。
她為何要那麼對江婉?
雖然只是猜測,可慕初意的猜測也並非是沒有任何根據。
翌日吃飯的時候,慕初意沒有吃翠竹從後廚那接來的飯菜,找了個罈子偷偷將飯菜倒進去。
等着浮笙過來的時候,她悄悄的將罈子塞給浮笙,並且留了字,讓浮笙拿給塵幕檢查一番。
無論是翠竹做的,還是後廚做的,都得先確定菜食有問題。
她表面對翠竹依舊如前些日子,不冷不熱,不親熱,也不會過分疏離。
反正在翠竹出賣她的時候,她就把翠竹劃分在自己人之外了。
被禁足的日子,她每日除了看醫書,就是為江婉還有清荷誦經祈福。
昨夜江黎晏又帶着塵幕來了趟。
只是在診治的時候,江黎晏忽然聽到了院外有人走動的聲音。
他快速吹滅了蠟燭,低聲提醒慕初意和塵幕安靜,將房門給閂了起來。
挽秋閣晚上院門外面會上鎖,守衛不用看守。
江黎晏之所以可以隨意開鎖進來,是因為他使用手段從他們那拿到了鑰匙,配了把鑰匙。
至於塵幕,他只說是自己的摯友,帶着在丞相府住些日子,準備明年的科考。
世人都知道神醫薛如夢,卻很少有人知道神醫有個親傳弟子塵幕。
隨着房間的燭燈滅了,院外也傳來有人落地的聲音。
今夜的月色極好,所以從房內可以看到窗外的人影。
慕初意不知道顧澗有什麼毛病,白日裏不來,夜晚倒是喜歡來她院子轉一轉。
怕是知道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沒臉見她了。
慕初意想着,目光卻盯着窗外的人影,期待着人影快些離開。
她本想發出些動靜讓顧澗離開的,可轉念一想,若是驚動了他,他不走反而要進來就不好了。
時間流逝,房內呼吸可聞,顧澗的人影走到了房門口。
他在房門口站了許久,慕初意緊張的屏住呼吸,擔心顧澗發覺了房中的異常。
房內六只眼睛盯着房門口的人影,都是大氣都不敢出。
這半夜三更的,要是被抓到兩個大男人在慕初意房間,慕初意名節不保不說,他們兩人也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