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顧澗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在房門外待了會,轉身翻牆離開。
在他離開後,慕初意謹慎的沒有及時點蠟燭。
又過了許久,確定安全後,她才用火摺子點了蠟燭。
塵幕無奈笑着搖頭,“這相府是什麼龍潭虎穴,看個病還得偷偷摸摸,提心吊膽的。”
怪不得他師父不喜歡給達官貴人和皇家人看病,真的是太過於複雜了。
有時候只是謹遵醫者本分救人,就在無形中得罪了人。
關於慕初意的事,他近些日子,多少從江黎晏這知道了些。
只能說,這小姑娘確實挺可憐的。
尤其是她的這一身病,很明顯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給慕初意診治的時候,慕初意用手語問起了讓浮笙帶去的飯菜。
江黎晏跟塵幕翻譯。
塵幕給慕初意扎着針,迴應,“確實是飯菜中的,只是量極小,毒性也不大,可日積月累下,就會掏空身體,最後導致氣血虧空,油盡燈枯。”
慕初意知道了。
翌日後廚送來飯菜的時候,她趕在翠竹之前,把飯菜接到了手裏。
翠竹几次想要接,都被她拒絕了。
沒有讓翠竹沾手,她將給翠竹的分出去,讓她端着回自己的房間吃了。
自從翠竹出賣她後,她就沒有讓翠竹跟她同桌吃過飯,所以這樣也不會顯得太奇怪。
飯菜她依舊沒吃,找了個盒子裝好,在浮笙給她送吃的來的時候,再次給了浮笙。
這次的飯菜翠竹沒有沾手。
若是查出來有毒,那就是後廚的人所為,得從後廚開始查起。
可若是無毒,那就說明毒是翠竹所下的,得從翠竹入手。
無論是後廚還是翠竹,她背後必定還有人。
慕初意拿着浮笙給的飯菜,回去取出來吃了些,給翠竹留了些。
雖不親近翠竹,但是吃喝上,她並未虧待翠竹。
因為她覺得翠竹出賣了她,也是因為怕死。
怕死是人之常情,她不會原諒,但是可以理解。
可若真的是翠竹給她和江婉下的毒,她便不會輕饒了翠竹。
白日裏她正在看醫書,忽然看到林依柔出現在了院子門口。
在林依柔的身邊,還站着顧朗。
林依柔似乎是不敢進來,被顧朗抓着手腕拉着走進了院子。
看着朝她走來的林依柔,慕初意緩慢放下了手裏的醫書,握緊了袖子裏的匕首。
她被囚禁的這些日子,林依柔已經養好了傷。
做了那樣的事,她沒有機會去找林依柔,林依柔倒是還敢送上門來。
林依柔似乎是有些害怕慕初意了,躊躇掙扎着不敢進來。
顧朗拉着她,輕哼了聲,“依柔表姐別怕,我在這她不能對你怎麼樣?她害得你躺了那麼多日,今日必須要跪下給你賠罪。”
聽到顧朗的話,慕初意心裏冷笑了聲,握住袖中的匕首站了起來。
她緩步朝着外面迎接過去,冰冷漠然的眼睛看着顧朗和林依柔。
跪着道歉是不可能,她可以讓林依柔橫着出去。
之前慕初意瘋狂的模樣,確實讓林依柔有了心理陰影。
看到慕初意朝着她走來,她下意識往顧朗身後縮,害怕的小聲跟顧朗說:“表弟,我們走吧,我好害怕她忽然又發瘋。”
畢竟慕初意是真的想要她的命,而她卻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要了慕初意的命。
“她還能反了天不行,表姐別怕,今日我定然讓她給你跪下賠罪。”
顧朗擋在了林依柔身前,臉色深沉的盯着走來的慕初意。
“慕初意,你發瘋差點殺了紅依柔表姐,是不是得給她道個歉。”
慕初意冷冷看他,眼底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有的只是冷漠。
顧朗被她的眼神看的發毛,心裏有些退縮,可想到在林依柔面前保證的,穩住了心裏的不自在,擋住了慕初意盯着林依柔的視線。
見慕初意不搭理他,他伸手推了下慕初意的肩膀,“跟你說話,你是聾了嗎?”
他推的這下,慕初意往後踉蹌了兩步,眼睛倏然冰冷凌厲的看向他。
握着匕首的手收緊,她的眼睛鎖定林依柔。
只要讓她找到一點機會,她就會把匕首插進林依柔的心臟。
林依柔被慕初意的眼神嚇到了,用力的扯着顧朗的袖子,“表弟,我們走吧,我害怕!”
“怕什麼!我今日非得讓她給你道歉不可。”
顧朗上前想去抓慕初意,強行讓她給林依柔跪下道歉。
慕初意轉身跑回房間,抄起桌上的水壺,在顧朗走近的時候,猛地朝着他的頭砸去。
水壺碎裂炸開,隨着林依柔的一聲驚呼,還有顧朗的悶哼聲,顧朗頭頂緩緩流出了鮮血。
“啊!表弟,你流血了,我去給你找府醫。”
林依柔不敢上前來,轉身就往外跑。
她沒想到慕初意瘋成這個樣子,竟然連顧朗都敢打。
顧朗顯然也沒想到。
他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後知後覺的擡手捂着頭,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初意,怒聲吼道:“慕初意,你瘋了,你竟然連我都敢打,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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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慕初意打破了頭,他有些氣不過,伸手想要來抓慕初意,想給她些教訓,可卻看到慕初意對着他舉起了匕首。
他伸出的手差點被匕首劃到,嚇得他趕緊收了回來。
定定的看了慕初意一會,他嘴裏念着,“慕初意,真的是瘋了,真的是瘋了……”
不敢再跟慕初意僵持下去,他捂着頭轉身快步離開。
他得去告訴顧清遠,慕初意瘋了,得找人給慕初意治治。
看着顧朗和林依柔就這麼走了,慕初意眼底涌出了不甘心。
沒有找到機會靠近林依柔。
不過時間還很長,這次沒有找到機會,以後肯定會有機會的。
至於顧朗被打破了頭,是顧朗活該。
他不該逞英雄,沒事來找她的不痛快。
念在江婉對她好,顧家兩兄弟早年對她也不錯,她都儘量讓自己不去恨他們。
可她現在發現,他們雖然是江婉親生的,可卻不配為人子。
至於對她的好,早已被這些年的折磨抹平了。
日後,他們若是再動她,她拼了命也會討回來。
她知道打了顧朗,這件事不會就這麼過去的。
本以為不是老夫人就是顧清遠找她,可卻沒想到是顧澗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