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意快速爬起來，抓起牀邊糕點丟向顧澗，眼神防備看他，“你要幹什麼？”
顧澗皺眉看着慕初意，沒有上前，臉色很難看，“你為何跑？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如今我靠得近些都不行了？”
方才他並未想要對慕初意做什麼，慕初意就忽然想要逃跑，他便下意識的把人抓回來。
那個時候沒有多想，現在看着慕初意防備的模樣，他忽然明白方才慕初意為何忽然跑了。
慕初意竟然那樣想他，在她心裏他是那種會強迫她的人嗎？
氣息瞬間冷冽，他眼神危險的看着慕初意，憤怒之色溢於言表，“慕初意，你在擔心什麼？”
感受到顧澗的憤怒，慕初意往後退了些，搖頭否認，“沒有，有蟲子咬我，我嚇到了。”
這藉口很扯，沒有任何可信度。
慕初意剛才的反應很明顯是在防備他，還用糕點砸他了。
顧澗自然是不信她這樣的說辭，他把手裏握住的糕點砸在慕初意的眼前，怒聲質問：“那你為何用糕點砸我，還要躲着我？”
他情緒激動，聲音有些大，憤怒的模樣看起來很嚇人，好似下一秒就會掐死慕初意。
慕初意緊張吞嚥口水，心頭一轉，想到了說辭，“因為你把我抓住甩過來，摔的疼，我有些生氣。”
她說着委屈紅了眼睛，眼底淚水縈繞，卻欲落不落。泫然欲泣的模樣惹人憐愛。
慕初意記得這樣示弱對顧澗是有用的，以前林依柔每次用這招，顧澗都會心軟。
顧澗盯着慕初意看了許久，有些看不出她的真情假意。
忽然想到那日納蘭景和抱着慕初意離開的場景，他的臉色更加難看，視線緊鎖住慕初意的眼睛，問她，“你與納蘭景和同房了嗎？”
之前他不敢去想這件事，潛意識的忽略，如今卻想起來了。只覺得憤怒直衝大腦，身側的手都在輕顫，盯着慕初意想要聽她說出答案，卻又不想知道結果。
慕初意只是慢了些回答，他就紅了眼，對着慕初意的脖子伸出了手，“告訴我，你跟他同房了嗎？”
在他的手距離慕初意的脖子只有幾寸的時候，慕初意急忙出聲，“沒有，沒有，你別打我。”
她害怕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身體往後躲着，看起來恐懼到了極致，心卻鎮定了下來。
就剛才顧澗拉扯她的速度和力量，她想要顧澗手裏逃脫根本就不可能。
現如今，只能先穩定顧澗的情緒，等着有人找過來救下她。若是顧澗的情緒失控的話，她就在劫難逃了。
慕初意的眼淚好似砸在心口，讓顧澗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鈍痛，他臉上涌出悔恨，眼神也變得柔和，拉着袖子伸向慕初意想為她擦眼淚。
餘光看到顧澗似乎恢復了正常，慕初意稍微放心了些。
顧澗的情緒不穩定，她雖然很抗拒顧澗伸來的袖子，可卻也知道知道不能躲開。
袖子的布料柔軟，她擡起頭看着顧澗，抽泣着似是隨意的問他，“這裏是哪裏呀？我們離開京都了嗎？”
昏暗的燭光中可以看出，這裏土坯民房，不像是京都的房子，他們應該不在京都了。
顧澗給慕初意擦着眼淚，仔細打量她，見她神情無辜，才說：“遠離了京都，在一個偏遠的村子，暫時落腳，等幾日哥哥再帶你去江南。”
“嗯。”慕初意乖巧點頭。
房門緊閉，看不到外面的環境，只看着這個家徒四壁的房間，實在是看不出什麼。
她現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在這跟顧澗耗着，等着顧清遠或者納蘭景和的人找來。
這樣很被動，萬一他們找不來的話，她難道真的要跟顧澗去江南。
第二，等候時機，等顧澗睡着的時候，或者放鬆警惕的時候逃走。
這樣做肯定會激怒顧澗，到時候讓顧澗抓到，她定然沒有什麼好下場。
給慕初意擦乾眼淚，顧澗眼神溫和的看着她，語氣也放柔緩了，“還要些時間才天亮，你再睡會，我給你打扇子。”
慕初意擦乾眼淚，點了點頭躺下。只不過顧澗在身邊，她根本不敢安心入睡，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真的閉上。
看到慕初意這麼聽話的躺下了，顧澗將牀上和地上散落的糕點撿了起來。
“日後，怕是很難吃到京都的糕點了，不過我們可以吃江南的。”
他撿着地上的糕點，語氣中滿是憧憬，看起來心情極好的模樣。
慕初意對他只有防備，沒有絲毫的動容，也不會因為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對他妥協心軟。
他不顧她的意願把她綁出來，這本就不是在為她好，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滿足自己自私的佔有欲罷了。
慕初意是沒有什麼能力，也不夠聰明，可好壞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耳邊蚊蟲嗡嗡作響，當下沒有驅蚊的香囊，蚊蟲叮咬的地方很癢，別說慕初意不敢睡，就算是想要睡都很難。
收拾好糕點，顧澗那金尊玉貴的手拿起了個破蒲扇，搬着少了條腿的凳子坐在牀邊，給慕初意驅趕蚊蟲。
慕初意故意睡在牀邊，睜開眼睛看着顧澗問：“你不用休息嗎？”
外面的天色看着還很暗，要是顧澗睡着的話，她說不定有機會逃出去。
雖說她覺得等人來救她要安全些，可也不能幹等，若是有機會還是要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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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若是傍晚出城，這會距離京都並不遠，她不是沒有可能走回去。
想到這裏，她稍微怔愣了會，恍惚間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何還要回京都去。逃離京都去江南，不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嗎？
不對，林依柔還活着，暫時還不是她離開的時候。
就是真的要去江南，也不會是跟顧澗一起去。
“我不困，在這陪着你。”
顧澗溫柔的迴應拉回了慕初意的思緒，她點了點頭，隨後眯起了眼睛假寐。
等顧澗用蒲扇滅了蠟燭，她才在黑暗中把眼睛睜開些。
方才跟顧澗糾纏，她沒有細想，便也知道，約她的那封信，定然是顧澗僞造模仿江黎晏筆跡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