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納蘭景和一直在保護她,可卻沒想到納蘭景和竟然為他做了這麼多。
竟然為了她的腳,吃下了太子給的蠱毒。
怪不得她總會看到納蘭景和露出痛苦的神情,原來他在忍受着蠱毒的折磨。
“主子,太子殿下那邊必然是不肯給您解藥的,神醫也沒有下落,您就這樣等着蠱毒發作嗎?”
吳銘的聲音帶着濃烈的擔憂。
納蘭景和嗤笑了聲,“我是找我那個恨不得要了納蘭承燁命的母后,還是跟那個視納蘭承燁為心頭肉的父皇,儘量去找神醫吧,除了神醫也在民間找找可以解蠱毒的能人異士。”
他的聲音語氣都很冷靜,似乎根本不為自己的身體着急。
慕初意聽到傳來兩聲腳步聲,趕緊閉上了眼睛,接着腳步聲又停頓,她聽到納蘭景和跟吳銘交代,“去仔仔細細的查查江黎晏這個人,連帶着他家裏的事也查清楚。”
他說完這句話就走回了寢殿,關上了殿門往牀邊走來。
看到慕初意還睡得安穩,他動作輕柔的抱着慕初意躺平。
他正要鬆開慕初意去水房洗澡,慕初意忽然睜開了眼睛,有些睏倦的模樣看着他,“王爺怎麼這麼晚回來,我都等你等得睡着了。”
她沒有直接問納蘭景和為她吃下太子給的毒藥的事。
“有些事耽擱就回來晚了,意兒沒我睡不好了嗎?”
納蘭景和修長手指撩開慕初意額間的頭髮,笑着在她額頭落下了個親吻,“沒有去煙花柳巷,意兒先睡,我去洗洗就來。”
看着慕初意朦朧的眼神,納蘭景和覺得慕初意應該是剛醒,定然是沒有聽到他跟吳銘的談話。
即便如此,日後還是得走遠些。
“嗯。”慕初意很乖巧的點頭。
看着納蘭景和離去的背影,她心裏有種說不清的情緒在涌動,有些複雜,有些擔心,還有些難過與心疼,更多的卻是種無法形容的莫名情緒。
很快納蘭景和洗好澡換上清涼的睡袍出來。
慕初意並沒有睡,而是坐起來在等他回來。
納蘭景和走到慕初意身邊坐下,笑着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尖,“這麼黏着我,日後若是我不在身邊了怎麼辦?”
按照禮數他們本就不該如此每日同榻而眠。
開始的時候納蘭景和是為了試探慕初意,後來逐漸喜歡跟她一起睡,現如今也已經形成了習慣。
慕初意也早已習慣了跟納蘭景和同榻而眠,習慣了身側有他的呼吸聲,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也讓她覺得安心。
“王爺會一直在我身邊吧?”
慕初意在問納蘭景和的,可是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主動伸手摟住納蘭景和的脖子,有些害羞但還是一點點靠近納蘭景和,低聲在他耳邊說:“我的腿無礙了,可以圓房了。”
聞言納蘭景和的身體陡然一僵,有些吃緊的看着慕初意,漆黑如墨的眼底不僅有驚訝還有掙扎。
他抿了抿脣,喉結滾動,雙手握住慕初意的肩膀把她拉開些,看着她與她說:“意兒,你的腳踝還沒有完全恢復,圓房我們不着急,等你的腳踝徹底好了再圓房也不遲。”
腳踝的刀口已經完全恢復了,如今就是慢慢的養着骨頭,而且不吃力完全沒有痛感了,動作輕些根本不會影響。
只是他現在身體情況不能保證可以活多久,不能在這個時候要了慕初意的身子。
慕初意看着納蘭景和有些複雜的眼睛,逐漸紅了眼眶,眼底眼淚縈繞,泫然欲泣的模樣惹人心疼。
她突然明白了納蘭景和那日為何突然問江黎晏對她可好的原因。
他是擔心自己會死,在為她找後路。
她才嫁給他多久,她這樣的人,他為何要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本就活在淤泥中的人而已,他竟然用自己的命去救她,還為她想好了所有後路。
“誒,哭什麼?我們以後那麼多日子,等腳踝好都等不及了?也不怕我笑話你。”
納蘭景和摸着慕初意的小臉,嘴角帶着逗她的笑意,低頭在她脣邊親了親,“今日就親親,等你腳踝好了我們在圓房,急什麼。”
慕初意不是個愛哭的人,就因為他不同意圓房就哭,納蘭景和以為她是被拒絕面子上掛不住,安撫她的語氣溫柔到了極致。
“不要。”
平日裏極少會否定納蘭景和的慕初意,這個時候似乎是有些不講道理,抿着脣搖頭,摟着納蘭景和的手也不鬆開。
納蘭景和的臉色頓了頓,意識到了什麼似的蹙眉看着她問:“你早就醒了是嗎?”
慕初意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堅定的對着納蘭景和搖頭,“沒有。”
從她臉上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納蘭景和只好抱着她輕聲哄,“我不是不願意,我只是擔心你的腳踝。”
慕初意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難過,趴在納蘭景和的懷裏情緒逐漸安穩下來。
現如今最重要的是納蘭景和的身體,他又死不了,圓房自然是要等他解了毒再說。
逐漸冷靜下來的慕初意,趴在納蘭景和的肩頭點了點頭,用有些微啞的聲音迴應,“好,都聽王爺的。”
她鬆開了抱着納蘭景和的手,翻身躺下往裏挪了些,給納蘭景和讓出了位置。
剛才她聽到的消息差不多全了,納蘭景和中了蠱毒,是為了治療她的腳踝找太子借塵幕,太子趁機給他下的毒。
現在御醫都診斷不出來問題,太子不可能會給他解藥,塵幕是太子的人,說沒有辦法不一定是真的。
世間唯一有辦法的也許就是神醫薛如夢,可如今無人知道薛如夢的下落。
找不到薛如夢,現在想為納蘭景和解毒就得找太子。
慕初意看了眼將她擁進懷裏的納蘭景和,閉上眼睛把臉靠在了他懷中了。
她若是跟納蘭景和說她知道了,準備親自去找納蘭承燁,納蘭景和會不會阻止她。
背上的手輕輕拍着,如以往那樣哄着她入睡,可她卻絲毫沒有睡意,滿腦子都是如何見到太子,讓太子拿出給納蘭景和的解藥。
許久之後,她忽然想到了江黎晏,可以從江黎晏那邊入手。
納蘭景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聽着像是睡着了。
慕初意方才有些激動,要見江黎晏這個事情她暫時沒有着急跟納蘭景和說。
翌日傍晚的時候,她才與在看着她作畫的納蘭景和說:“王爺,我許久沒有去落霞寺給娘添香油了,我明日想要見見江表哥,有些事情需要當面交代他,可否讓他入府來見一面?”
她想到江黎晏是太子的人,怕是不方便來景王府,可江黎晏不來她也出不去,如今只能讓江黎晏來,找機會讓他幫忙給太子傳話。
她已經想到了讓納蘭承燁見她的方法,如今只需要讓江黎晏給納蘭承燁帶個話。
聽到慕初意的話,納蘭景和手裏的筆頓了頓,擡頭看向她,沒有什麼猶豫就答應了,“好,我讓吳銘去請他明日過來。”
他剛好也想見見江黎晏。
“多謝王爺!”慕初意對着納蘭景和露出了個開朗的笑容。
納蘭景和多看了兩眼,低頭在紙上下筆,留下了她此刻明妹的笑容。
慕初意看書納蘭景和作畫,兩人相處的場景溫馨安逸。
外面有婢女走進來跟慕初意和納蘭景和稟報:“王爺,側妃,林小姐跪在外面求見,她讓我將這個帶給側妃。”
婢女手裏舉着塊白布,上面滲出紅色的印記,看着像是血。
應該是用血寫的血書。
慕初意猜測是求饒的,對着婢女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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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納蘭景和快步走過來阻止了慕初意,下令讓婢女展開檢查確定安全,才接過來遞給慕初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