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初意眼神倏然凌厲,語氣冰冷的問她,“誰說的?”
林依柔出事與她確實有關,可卻沒有幾人知道,而且她除掉林依柔的事並不存在。
因為她還沒來得及動手。
林依柔出事,只能說是她的命不好。
把話說清楚後,安容妤沒有那麼討厭慕初意了,突然被她凌厲的眼神嚇得有些心慌,“應該是相府的人說的,前幾日旁人與我說是顧朗說的。”
之前安容妤覺得相府所有人都不喜歡慕初意,必然是慕初意的原因。
現在她有些懷疑自己是誤會了慕初意,對她也沒有了敵意。
得知是顧朗說的,慕初意看了眼安容妤,與她解釋,“我沒動她,她自己要去找顧澗,我便放她離開了,許是她不想讓旁人傳閒話,王爺要找人送她她也拒了,她離開王府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她說這些不是為了讓安容妤信她,而是因為知道安容妤這人嫉惡如仇,腦子直,有什麼說什麼,說什麼她都會信,很適合當槍使。
“那顧朗為何要說是你害了林依柔,他們還說顧朗說……”
安容妤說到這裏忽然停下了,有些防備的看着慕初意,沒有繼續說下去。
![]() |
![]() |
![]() |
她不說,慕初意卻問了,“他說什麼了?”
她的語氣溫和了些,看起來似乎並未生氣。
安容妤猶豫了會,還是跟慕初意說了,“他們說,顧朗說要是找不到林依柔,他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安容妤的話,慕初意笑了,“當初我捨命把他從火場救出來,得到的卻是他的恩將仇報,都說真心換真情,可我的真心換不來他們的真情。罷了,是我真心錯付。”
她意有所指的看着安容妤,繼續說:“那個荷包,我真的是給你繡的,用我滿是凍瘡的手一針一線繡的,反被你侮辱。安容妤,你也與他們一樣會傷我的心。”
開始的時候是有些傷心,畢竟是昔日的好友。
但是如今,她對安容妤所說的一切沒有半分真心,有的只是利用。
安容妤因為林依柔的挑撥,屢次針對她,她沒有以德報怨的好品德,做不到完全不跟安容妤計較。
她不是不找安容妤報復回去,而是換了個方法,覺得她值的利用,利用比直接報復更能得到利益。
這是她在納蘭景和的書中看到的計謀。
想要得到,便抓住一切能為你所用之物或者人。
聽到慕初意的話,安容妤果然更加愧疚,她垂下眸語氣帶着歉意,“我真的不知道,林依柔與我說你想要勾飲我大哥,我當時記恨你,我與大嫂關係又極好,所以氣你不過,才會那麼對你。”
慕初意失落淺笑,沒有得理不饒人,與她說了句,“查清楚當年的真相,我等着你來跟我賠罪。”
她面上看起來是原諒了的安容妤,可只有她自己心裏知道,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安容妤。
她不會原諒所有傷害她的人,包括安容妤。
安容妤保證會盡快查出當年的真相,慕初意沒有再說話,安靜的看書。
直到安柏與納蘭景和回來,她才擡起頭看了安柏一眼,隨後極快移開視線,對着納蘭景和淺笑嫣然。
“王爺與安世子可有輸贏?”她笑着隨口問。
安柏看了眼安容妤,確定她並未受罰,才笑着回了慕初意的話,“王爺棋藝高超,臣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
納蘭景和笑着走到慕初意身邊,眼神溫柔的看着她問:“意兒做了這麼久,可累了?”
聽到納蘭景和的話,安柏很有眼力見的跟他們道了別,“我與舍妹就不打擾王爺和王妃了。”
“安世子和安小姐慢走,我腿腳不便就不送二位了。”慕初意淺笑,大方得體。
安柏和安容妤對着慕初意和納蘭景和行禮離去。
納蘭景和在慕初意身邊坐下,眼神柔和看她,“我以為你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安容妤。”
“王爺以為我會打她報復回去?”
慕初意伸手握住納蘭景和的手,笑着與他說:“不一定動手才是報復,這是我在王爺的書中學到的。”
納蘭景和關於權謀的書不多,深奧的慕初意看不懂,但是這種淺顯易懂的書,她不僅看得懂,還可以學以致用。
“我的小意兒很聰明。”納蘭景和揉了揉慕初意的頭,毫不吝嗇的誇獎。
並非是昧着良心誇,而是他發現慕初意確實聰明,學東西很快,心思也活絡。
她之所以這般單純,是因為思想被相府有意禁錮,這些年在相府學到的都是些無用的東西。
簡而言之,就是顧清遠有預謀的將她養廢了。
不過沒關係,慕初意到了他身邊,他可以重新把她養一遍,讓她就算不依靠他,也有能夠自保的能力。
這樣,就算是他有事不在她身邊,她也有能力保護好自己。
近來納蘭景和看書都會帶着慕初意,有時候慕初意無聊了,他還會給慕初意念書聽,唸到聽不明白的慕初意詢問,他還要口頭解釋。
不過近來她有些忙,因為要學着看賬管家。
好在之前跟江婉學過些看賬,學起來並不費力。
管事嬤嬤簡單的說說她就能明白。
管事嬤嬤去忙的時候,她遇到不明白的就問納蘭景和,納蘭景和都會很有耐心的教她。
慕初意學的也很努力,沒幾日就把去年王府的賬本都看了。
不看不知道,看了才知道景王府竟然這麼有錢,怪不得納蘭景和那麼捨得給她買首飾衣物。
慕初意努力學習管家的技能,想的是她無法為納蘭景和誕下子嗣,必須要讓自己有些價值,不至於日後男人失去寵愛而無法立足。
她深知離開納蘭景和的庇護,她並非不能活下去,只是得等相府那些人全部都不在,她才會徹底安全。
這段日子納蘭景和的蠱毒沒有再發作過,納蘭承燁也沒有再過景王府。
慕初意知道需要找到神醫薛如夢,給納蘭景和徹底解了蠱毒,才能把東西給納蘭承燁,讓他放手去處置了顧清遠。
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她心中是有些着急的。
今日顧家村那邊來了信,是顧澗給慕初意寫的。
慕初意拿到信件後,直接當着納蘭景和的面打開看了眼。
信中顧澗聲淚俱下的對她懺悔,字字句句肺腑之言,說他明白了慕初意以前所受之苦,真心的與她道歉,並且保證會在顧家村住上三年,表明自己對慕初意賠罪的真心。
隨着信件一起來的還有一支親手雕刻的木簪。
木簪與以前他給慕初意雕刻的一樣。
慕初意看完了信直接撕成了碎屑,木簪用力沒有掰斷,皺着眉看向納蘭景和,歪頭似是撒嬌,“麻煩夫君了。”
這聲夫君叫得納蘭景和喜笑顏開,接過簪子幫她掰斷,隨手扔了出去。
“意兒當真不念絲毫舊情?”
他嘴上這麼問,心裏卻酸的很。
他知道顧澗陪了慕初意整個幼年,那時候對她極好,只是也多虧了他後來眼瞎心盲,讓慕初意傷了心,要與他退婚。
也正是因為如此,繼後與顧清遠,才會決定把慕初意放在他身邊。
“何來的舊情,王爺莫要胡說。”慕初意淺笑不認。
好壞抵消,她忘記了關於顧澗的一切,那就是不存在。
“好好好,沒有,意兒只與我有舊情。”納蘭景和低頭在慕初意臉頰親了親。
管事嬤嬤快步走來,看到這一幕也見怪不怪,對着兩人行禮,“王爺,王妃,太子殿下來了,帶了小神醫還有個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