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醫說的是塵幕,但是帶的女子讓慕初意和納蘭景和有些疑惑。
不過很快就能見到了,納蘭景和沒有多想,讓人把納蘭承燁和塵幕請了過來。
納蘭承燁走在前面,他左右身側慢半步跟着塵幕和一個鵝黃色衣裳的女子。
女子看起來年紀並不大,身材高挑,眉目清秀,裝扮素雅,有種江湖俠客的英氣。
在看清女子長相的時候,慕初意眼神倏然亮了,下意識扶着輪椅就站了起來。
“阿夢姑娘。”她看着跟隨納蘭承燁走來的女子叫出了聲。
叫出名字後,慕初意忽然意識到,這個所謂的阿夢姑娘也許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神醫薛如夢。
薛如夢沒有認出慕初意來,眼神疑惑的細細打量慕初意。
慕初意發覺薛如夢好像沒有認出她,擡起了自己的手,對着她說:“顧家村,你教我接回脫臼的手臂的。”
薛如夢沒有在顧家村停留,當時去雲遊經過顧家村,看到慕初意的手臂脫臼獨自坐在山溝。
她好心去檢查後發覺她手臂應該經常脫臼,就提醒她平日注意,然後把手臂脫臼接回去的方法教給了她。
聽到慕初意的話,她這才想起來印象裏確實有這樣的一個姑娘。
只是慕初意那時候粗麻布衣,身材幹瘦,頭髮枯黃,看起來就是個村裏的小丫頭,跟現如今判若兩人。
薛如夢喜歡雲遊,見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沒想起來慕初意也實屬正常。
“是你,你竟就是景王妃。”薛如夢有些驚奇慕初意的身份,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之前聽到神醫薛如夢,慕初意以為是個男子,沒想到竟然是個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的女子。
慕初意點頭,朝着她笑的明妹,“我也沒想到神醫薛如夢竟然是個女子。”
說話間薛如夢走近,對着納蘭景和和慕初意行了禮。
慕初意伸手去扶她,她才笑着與慕初意說:“我喜歡四處走走,有時女裝,有時會男裝,有時候還會化名,所以外界傳我為男子的多。”
薛如夢與慕初意印象中的一樣平易近人,就連長相都沒有變,看起來依舊如同小姑娘。
當時她還沒有變成啞巴,十幾歲的年紀膽子還小,本想跟薛如夢求助讓她幫自己,可還沒開口看管她的老嫗就找來了。
每次想起她都後悔那時候沒有跟薛如夢說出求救的話。
她很感激薛如夢,只是當年薛如夢只告訴她阿夢這個名字,她不知道薛如夢的身份,如今還能見到真的太好了。
薛如夢性格很好,如她的外表一般瀟灑肆意。
納蘭承燁找她的來意她清楚,在納蘭承燁與納蘭景和單獨離開的時候,她跟慕初意閒聊了會,還給慕初意把了脈。
當年她着急趕路,只教給了慕初意手臂脫臼的解法,並未給她把脈。
今日給慕初意把了脈,她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你身體寒氣太重,月事幾月才來一次,不僅是不能有孕的程度,還會影響你的壽命,不需要到晚年,怕是幾年後你的關節在冬日就會受不住了。”
慕初意知道薛如夢說的不錯,就算她現在還小,沒到冬季或者陰天下雨的時候,關節都會覺得疼的厲害。
可能會活不久這件事她也知道,塵幕和御醫都說過。
只不過她寒氣入體多年,在顧家村的三年她冬日裏都要扛着嚴寒,沒被凍死怕都是因為顧清遠不想讓她死了。
薛如夢又開口,“近來應該是服用了塵幕給你開的方子,對你的寒症有好處,只不過得常年服用,今年冬日你怕還得熬。他的方子我等會看看。”
塵幕在旁邊聽着,給薛如夢報了自己給的方子。
薛如夢沉銀了片刻,“方子沒問題,比例需要做點調整,就這樣繼續吃着,一年左右你的月事應該就可以準,關節的寒氣應該也會輕一些,能夠讓你在冬日和陰雨天好受些,至於孩子只能聽天由命。”
“好多謝薛神醫,我早就可以接受了。”
慕初意笑着對薛如夢點頭,神情看起來自然,並沒有任何強顏歡笑的模樣。
其實對她來說不能有孩子也許會遺憾,但她並非是不能夠接受。
之前身為妾室,生不了孩子也許很容易就被厭棄,最終老無所依。
可如今她是納蘭景和的正妃,納蘭景和以後妾室所生都是她的孩子。
這都不重要,她能不能活到納蘭景和厭棄的時候還很難說呢。
想得多有時候無用,有些事她不願意去多想。
現在她擔憂的是納蘭景和的身體,看着薛如夢問:“王爺中了蠱毒,聽聞神醫可以為王爺解毒。”
塵幕都說薛如夢可以,那薛如夢必然是可以的。
薛如夢神情輕鬆,開口道:“蠱毒我確有鑽研,景王所中的蠱毒我也聽塵幕說了,應當是可以的,只是得確定王爺的脈象才能配置解藥。”
聽到薛如夢的話,慕初意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薛如夢又跟慕初意說起了她身體寒氣入體的事,平日裏除了需要喝藥調理,最好就是配合每日的溫水藥浴,雙管齊下效果更好。
這個塵幕知道,只是慕初意的腳腕還未痊癒,暫時不適合藥浴。
他還未開口,薛如夢就繼續了,“不過藥浴得等你的腳腕徹底康復,夏日泡比冬日泡效果更好,今年夏日你應當是趕不上了。”
“還要麻煩神醫給我個方子。”慕初意雖說早已對生死淡漠,但若是能好好的活着,誰會想死。
“王妃別這麼客氣,還喚我阿夢就好。”薛如夢沒有任何神醫的架子,性格極好。
“神,阿夢一直都在外雲遊嗎?可去過江南?”
慕初意對於江南還是有嚮往的,自從江婉去世後,她便一直都想去,只是從來都沒有機會。
如今只要納蘭景和身體的毒解了,她的腳腕養好,明年開春他們就可以搬去江南,後半輩子就在江南生活了。
想到明年便可以去江南,她對江南就更加的嚮往了。
“江南呀!”
薛如夢迴憶了下江南風光,笑着回了慕初意的話,“三月細雨綿綿時節,湖邊垂柳落在水面,湖上泛舟,聽着小曲,確有一番風味。”
比起京都,江南的風都要柔和很多。
薛如夢很平易近人,與慕初意又是舊識,也算投緣,便聊了起來。
她正與慕初意說着江南風光,納蘭景和和納蘭承燁回來了。
納蘭承燁並未多言,只看了眼慕初意和薛如夢,與薛如夢點頭道別先離開了。
慕初意看向納蘭景和,想着他應該是把賬本給了納蘭承燁,只是有外人在不好問。
納蘭景和對着他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隨後看向薛如夢,“本王的蠱毒,就麻煩薛神醫了。”
薛如夢笑着點頭,“我先給王爺把脈看看情況。”
納蘭景和坐到了旁邊的軟榻上,將手腕放在了茶几上,薛如夢過去打開來了藥箱,拿出脈枕開始給納蘭景和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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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初意其實還有些信不過納蘭承燁,但是覺得薛如夢身為神醫,應該會盡心為納蘭景和看,便稍微放下心來。
手腕的手擡起又放下,又換了另外一只手,薛如夢的臉色也很深沉很嚴肅,看的慕初意心裏有些發慌。
都說這天底下沒有薛如夢治不了的病,薛如夢要是治不了就可以宣告死亡了,薛如夢這麼久都沒說話,她有些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