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落霞山,還是被太子帶過來的,只是在落霞山後山,沒能到落霞寺上香。
慕初意確實是想的簡單了,坐了幾個月的輪椅,她的體力大不如前,沒走多遠就覺得有些累了。
納蘭景和見慕初意似乎累了,直接彎腰將人抱起來快步往前走。
身體突然騰空,慕初意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臉倏然紅了,拍打着納蘭景和結實的胸口道:“在外面成何體統,夫君趕緊放我下去。”
好在今日天氣不是很好,來落霞寺上香的人並不多,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
“本王抱着本王的王妃誰敢多言,割了他的舌頭。”
納蘭景和低頭看了眼慕初意,看到她微蹙着眉頭,笑着安撫她,“意兒莫擔心,你的腿腳不便,就算是有人看到我抱着你上山也不會說什麼的。”
慕初意腿腳不好大家都知道,她能夠走路了倒是沒有幾個人知道。
身側跟着的納蘭彥之笑着上前,打趣道:“沒想到皇兄現在也知道疼人了。”
以前納蘭景和明面對姜凝紫呵護有加,但她看到過他們背地裏爭吵,知道納蘭景和對姜凝紫好不過是表面功夫。
這段時間在王府住着她看的真切,納蘭景和對慕初意才是打心底的疼愛。
納蘭景和抿脣淺笑,“本王的王妃,本王自是要疼的。”
聽着兄妹倆你一句我一句的,慕初意忍不住紅了臉。
她把臉埋在納蘭景和的肩頭,低聲提醒,“我休息好了,夫君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夫君抱着。”納蘭景和並不準備放慕初意下來。
索性都是不認識慕初意和納蘭景和的,慕初意開始有些不是適應,犟不過納蘭景和便放棄了,只是把臉藏進了他脖頸。
納蘭景和抱着慕初意到了落霞寺外,才把她放下來,臉不紅氣不喘,只是額頭冒出些汗珠來。
慕初意看到了,掏出帕子給納蘭景和擦了擦額上的汗,關心詢問:“夫君累不累?等會下山我自己下便好,下山輕鬆些。”
她沒想着讓納蘭景和抱着上山的,感覺非要來落霞寺,有些像是無理取鬧。
腦門被彈了下,略微有些疼,慕初意下意識捂住額頭疑惑望向納蘭景和的臉。
納蘭景和脣畔含笑,“我是你夫君,不是外人,你得學着依賴夫君。”
他眼神真誠,笑容肆意好看,是個很值得依賴的人。
慕初意看着他點頭,“好。”
“皇兄皇嫂,你們這樣我會豔羨的。”納蘭彥之笑容璦昧的看着兩人。
慕初意笑着看她一眼,“走吧。”
她似乎沒有聽說過三公主有沒有選好駙馬,不過也沒有好奇詢問。
她剛覺得好奇,納蘭景和下句話就給她解了好奇心,“你若豔羨,明日我入宮與父皇提提,給你挑個如意郎君。你若是有心儀的告訴皇兄,皇兄替你去求父皇賜婚。”
納蘭彥之的年紀確實該找駙馬了,兩年前皇帝想要送還未及笄的她出去和親,被皇后強力保了下來,最後送了皇貴妃所生的二公主去了。
也正因如此,皇貴妃這些年對皇后敵意更甚。
納蘭彥之搖頭,“都是些看不上眼的,你瞧瞧這些個名門貴族子弟,達官貴人的公子,沒有個像樣的。”
不是她過於挑剔,實在是沒有好的。
早年她倒是覺得安柏挺不錯的,可她還未及笄安柏就成婚了,如今兒子都有了,她不是個喜歡奪人所好的。
這京都的官家子弟,除了安柏都不怎麼樣。
“這倒也是。”納蘭景和很認同納蘭彥之的話。
這些個官家子弟確實都不怎麼樣,配不上納蘭彥之的才情和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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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嫡公主身份尊貴,但納蘭彥之卻並不高傲,反而性情還不錯。
進了落霞寺後,納蘭彥之要留在大殿上香求個籤,納蘭景和將吳銘吳銘留下保護她,隨着慕初意去給她父母的牌位上香了。
慕初意父親的牌位是個新的,她看着牌位又看了眼納蘭景和,知道是沒有辦法納蘭景和才會掰斷牌位的。
而且她父親當年把東西放在牌位裏,必然是想到了會有被人發現的一日。
對上慕初意的視線,納蘭景和揚脣笑了笑,對着牌位道:“岳丈岳母放心,我此生都會對小意兒好的。”
他私下裏是個很愛笑的人,還是那種不時僞裝出來的溫潤笑容,有種說不出的肆意灑脫,看起來有些不正經,卻讓慕初意覺得很踏實。
聽到納蘭景和的話,慕初意脣角也露出了笑意,接過旁邊僧人點好的香,對着牌位拜了拜,跟納蘭景和一起插上香。
“爹孃,你們放心,女兒找到了好的歸宿,夫君對女兒很好,是個值得信賴的男子。”
她說着看了眼身側納蘭景和,看到他眉眼含笑深情的看着她的模樣,她有些羞澀回頭,看着牌位繼續道:“你們的仇也已經報了,是夫君幫助女兒給你們報的仇,你們可以安息了。”
他們枉死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大仇得報了,只可惜慕初意沒有親眼看到顧清遠的屍體。
給爹孃上了香後,慕初意又帶着納蘭景和去給江婉上了香,接着是清荷的。
她伸手摸了摸清荷的牌位,眼底全是悲傷,“放心,若是林依柔還活着,我定讓她為你償命。”
手中握着的絨花顏色依舊鮮豔,可戴着絨花的容顏卻消散了。
她看着江婉牌位的眼神柔和了許多,似是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沉默良久最終也只說出了句,“娘,顧澗和顧朗他們去了漠北,這些年不會回來了,我會來給您盡孝的。”
顧澗和顧朗被流放不是她的報復,而是顧清遠造的孽,是遭受了顧清遠的連累。
上完香後,慕初意又去給長明燈添了香油。
正準備離開,她忽然聽到旁邊兩個夫人說話時提到了景王。
其中一個婦人說:“我家老爺最近特別煩惱,說是因為景王不去封地了。”
另外那個夫人趕緊捂住她的嘴,低聲提醒,“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說,議論天家,小心被人聽去了連累家裏。”
那婦人拉開她的手,壓低了聲音,“聽聞景王妃那個孤女被封鄉主了,雖然地位不高的封號,可也是開了先例,可見聖上對景王妃還是重視的,如今又把景王留在了京都,你說我們得空要不要去跟景王妃走動走動?”
“聽聞景王妃性情孤僻,能不能見到還很難說,不需要你操心的事少操心。”另一婦人說。
那婦人又道:“我這不是想為我家老爺分擔些嘛!不然他又該說我們後宅婦人無用了。”
她們顯然是沒有見過景王和景王妃,不然就會發現她們口中的景王和景王妃就在旁邊,全程聽着她們的謀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