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瑤早知慕初意並非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
慕初意之前僞裝成啞巴設計進府,進府沒幾個月納蘭景和唯一的孩子就夭折了,她早已聽聞是慕初意所為。
害死了納蘭景和的女兒,納蘭景和還如珠如寶的護着,不僅每日與她同吃住,就連王妃都休棄了。
這麼短時間就讓納蘭景和對她死心塌地的人,怎麼會如看起來這般沉靜淡然。
這些日子慕初意對她確實還不錯,今日與她說話也是心平氣和,可離開時看她的那個眼神陰冷的嚇人。
目送着慕初意離開,她蜷縮着躺着,閉上了眼睛。
慕初意出了房間,帶着在外面等候她的環鈴環珮離開。
剛走不遠,春桃迎面走來,看到她後加快腳步走過來對着她行禮,“王妃,定遠侯府小姐來了,在前廳等您。”
慕初意平日都跟納蘭景和住,此時納蘭景和在寢殿,自然不方便帶閨閣姑娘過去,所以便讓安容妤在前廳等候了。
安容妤有好些日子沒有來找慕初意了,慕初意有些疑惑她今日怎麼會來,讓春桃去把人帶去了暖閣。
這個天氣前廳門窗開着會有些冷,慕初意的體寒之症雖然好了些,但依舊怕冷。
她讓環珮先回去跟納蘭景和說聲她見安容妤,很快就會回去,免得他擔心。
慕初意先到了暖閣,讓人去沏茶等候安容妤。
最近安容妤沒有來找她,她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安容妤的消息,不知道她今日只是來找她說閒話的,還是有什麼事。
很快安容妤跟隨春桃過來了,見到慕初意按照規矩行了個禮,慕初意讓她坐下才坐下。
要是平日裏她早就沒規矩的自己坐下了,今日有些奇怪。
婢女端着茶水過來,慕初意面色溫和問她,“許久沒來,今日怎麼想起過來了?”
看着安容妤的臉色似乎不好,眉宇間帶着愁思。
聽到慕初意的話,她的臉色就更不好了,託着腮趴在茶几上,唉聲嘆氣的,“今日府中來了聖旨,將我指婚給太子做了側妃,我不想給人做妾,尤其是太子,他平日裏看起來就很可怕,不苟言笑冷冰冰的模樣太嚇人,我看到了都得躲遠點,祈禱他沒有看到我。”
安容妤是家裏寵着長好大的,寵的有點過了,有些肆意妄為,口無遮攔慣了,世家嫡女的規矩沒多少。
平時有家裏給兜着底,她沒什麼需要在意的,如今竟然連太子都敢妄議。
慕初意沒有阻止她,只是出言提醒,“謹言,妄議太子傳出去可不是好事。”
她也有些意外臻帝竟然會讓定遠侯府嫡女給太子做側妃。
按理說太子娶了太子妃才能納妾,不該在還沒有太子妃的時候就給指側妃。
看着安容妤又嘆氣,慕初意給她遞了塊桂花糕,“吃點甜的,事已至此就別不高興。若讓你給太子做側妃,太子妃是誰家小姐?”
真正令她感到好奇的是太子妃人選。
“張太傅嫡女,我最不喜歡她了,最能裝模作樣,說是大臻才貌雙全,秀外慧中的女子,是大臻第一才女,我看是大臻第一能裝模作樣女子。”
安容妤自顧的跟慕初意抱怨,“每次宴會,都巴不得所有世家子弟都圍着她轉的模樣,跟青樓頭牌似的。想到日後要跟她共侍一夫,還屈居她下我就不想活了。”
抱怨完沒等慕初意開口,她猛地擡頭看向慕初意,“要不我還是逃婚吧,我真的不想做妾。雖然我知道我也不適合做主母,但若是找個踏實和善的人家,夫君安穩不納妾的,我也還好。”
她現在都想去找個尼姑庵剃了頭做姑子去。
這麼多的抱怨讓慕初意沉默了,這話實在不好接,也不能讓她繼續說下去了。
“你要是再這麼口無遮攔下去,日後有你吃虧的。”
慕初意有時候真的覺得安容妤能活這麼大,是投了個好胎,不然以她這口無遮攔,衝動好事的性子,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知道自己什麼模樣,還有點自知之明。
本來還以為安容妤找她有事,現在看來就是找她發牢騷來了。
估摸着家裏人不讓她亂說話,她又找不到人發牢騷,這才想起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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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安容妤又嘆息了聲,忽然猛然坐起,憤憤不平開口,“你說我們女子為何生來就要嫁人,就要相夫教子,就要成為家裏穩固全是的犧牲品?這世道為何對女子如此不公?”
慕初意凝眉看她,語氣有些無奈,“因為這世道就是這般不公,但也有些人不在乎這世道的不公,在這樣的世道闖出自己的天地,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男子紈絝是男兒本色,學好了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女子不滿安居後宅就是浪蕩,是永遠不會給機會回頭,甚至還會丟了性命的。
這樣的世道,女子想要做自己何其困難。
可薛如夢做到了!
她很羨慕,也很佩服薛如夢。
“誰呀?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樣的女子?跟我說說,我也要效仿。”
安容妤從未聽說還有這樣的女子,實在好奇的很。
“神醫薛如夢。”慕初意說出薛如夢的時候,嘴角都掛着笑。
世人只知神醫喜歡遊歷,為貧苦百姓免費治病,可卻很少有人知道薛如夢是女子。
他們潛意識就覺得神醫應該是男子,就連她在見到薛如夢之前都以為她是男子。
“啊?她什麼出身呀?”安容妤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這個慕初意也不知道,但猜測薛如夢應該不是她們這種生下來命運就被定死的出身。
見慕初意出神,安容妤又想起了件事,“對了,我前幾日聽府裏的婢女說景王他身體……”
似乎是覺得在慕初意面前說這個不妥,趕緊停下,換了個說法,“說是在找漠北的雪蓮續命。”
聞言慕初意臉色突變,皺眉厲聲問她,“誰說的?”
為了以防有有心人對納蘭景和不利,對雪蓮動手腳,這件事納蘭景和只交給吳銘和最信得過的影衛去做,隱藏的很好,不可能傳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