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草民見過王爺王妃。”
江黎晏驚喜的神情瞬間收斂,對着慕初意和納蘭景和行了個禮。
許久不見,慕初意也有些驚喜,神情溫和的迴應,“表兄無需多禮,許久不見表兄,表兄近來可好?今日是來祭拜孃的嗎?”
她與江黎晏雖說不是真的表兄妹,她卻真心將江黎晏當做是兄長。
在她進了景王府後與江黎晏的來往就少了,可她從未忘記過江黎晏對她的幫助與愛護。
被慕初意一連串的問題給逗樂了,江黎晏笑着意義回答:“確實許久不見,近來準備殿試稍有些忙,倒是蠻好的。今日得空來給姑母上柱香添點燈油,沒想到能夠遇到王爺王妃。”
回答完慕初意的問題,他又對着納蘭景和關懷道:“聽聞王爺前段時間出了些事,如今可全康復了?”
納蘭景和出事的時候他在忙沒有得到消息,等得到消息的時候聽聞納蘭景和沒有死,便沒有去景王府。
當時他還在想若是納蘭景和出了事,他必然要格外照顧些慕初意了,畢竟照顧慕初意是江婉臨終前對他的囑託。
“嗯,還好,你殿試可有信心?”納蘭景和也關懷的詢問了句。
他對江黎晏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不喜,只是之前與太子的關係複雜,江黎晏又是太子的人,與他多少要有些避嫌。
慕初意也有些關心的看着他,他笑着迴應,“有些信心,卻也不是完全有信心,畢竟不知道……”
他本想說不知道試題,但想到納蘭景和的身份,說這個有些敏感,便轉移了話題,“只能說盡力而為了。”
“表兄定能拔得頭籌。”慕初意給出了祝福和鼓勵。
她不知道江黎晏讀書如何,只知道他口才了得,人品很好,性情也很好,是個品行端莊的君子。
“多謝王妃。”江黎晏跟慕初意客氣了句。
他剛給江婉上了香,跟慕初意和納蘭景和又閒聊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慕初意看了眼江黎晏離開的背影,發覺納蘭景和在盯着她,便收回了視線,給江婉和春桃上香。
又給父母和春桃的長明燈添加了燈油後,她與納蘭景和去後山祭拜了父母。
慕初意對父母的印象幾乎沒有了,卻接的父親為了保護她所做的安排和努力。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她能深切的感受到父母對她的愛。
曾經她無數次想過,若是父母都活在世上,她便不用遭受那麼多的痛苦。
這些都是顧清遠的錯。
只是如今顧清遠死了,丞相府也家破人亡,只有顧朗一人存活,她的恨意也該消減了。
就算是想恨,也沒有目標了。
納蘭景和是第一次陪着慕初意來祭拜父母,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的陪在慕初意身邊。
與已經死了的人沒什麼好說的,慕初意的餘生他會用所有的溫柔灌溉,會好好愛護她幸福安康的。
慕初意是他的王妃,是他此生認準的唯一伴侶,必然會用心去愛護。
回去的時候納蘭景和又感覺身後有雙眼睛在盯着,在馬車走到沒什麼人的地方,他叫了影衛。
聽到他的召喚,暗處的影衛走到馬車旁邊,等候他的吩咐。
納蘭景和靠近車窗,壓低聲音,“查下附近有沒有可疑的人。”
感覺雖然不一定是對的,但是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怎麼了?”慕初意疑惑的看着納蘭景和。
方才他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可她的距離還是可以聽到他的話,加上他臉色深沉,慕初意感覺他肯定發現了不對勁。
納蘭景和抓住她的手,對着她勾起嘴角給了她令人安心的笑,“沒多大的事,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我們,所以讓影衛去查查看。”
聽到納蘭景和的話,慕初意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深沉,好看的眉頭也蹙了起來,眼底浮現出不安和擔憂。
之前納蘭景和沒跟慕初意說,就是不想讓她平白的憂心不安。
況且還不確定是不是他的錯覺。
偶然一次可能是錯覺,再次感受到就肯定並非是錯覺了。
他捏了捏慕初意的小手安撫,“別擔心,也許是我感覺錯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能讓人發覺的盯梢沒什麼威脅。
“嗯。”慕初意點頭。
納蘭景和說沒有什麼危險,定然沒有什麼危險。
事實證明確實沒有危險,他們安穩的回到景王府。
跟隨的影衛跟納蘭景和稟報,今日路上行人很多,無法判別可疑的人。
總不能把附近經過的人都抓住盤問。
納蘭景和沒說什麼,擺了擺手示意影衛退下。
影衛剛走吳嬤嬤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神情略顯着急的跟納蘭景和稟報:“王爺,那位不吃東西,藥也不吃,看起來是想要想絕食。”
吳嬤嬤口中的那位說的是李清瑤。
李清瑤現在的身份特殊,如何稱呼都不對,納蘭景和也不喜歡別人稱她側妃,所以吳嬤嬤便這樣稱呼。
“絕食!”
納蘭景和輕笑了聲,笑聲譏諷,“倒是個有骨氣的,如此本王就更好奇到底是誰讓她這般護着了。”
他知道或許不是因為她想要護着,而是不敢說,不得不護着。
看到她被納蘭承燁折磨成那樣都不開口,便知道她定然不會開口。
他把李清瑤接回景王府,也並非是為了讓她開口,而是引蛇出洞。
李清瑤對他來說不過是魚餌,釣她身後的那條大魚用的罷了。
“可要讓人硬灌?”吳嬤嬤等候納蘭景和指示。
納蘭景和視線落在抱起小海棠的慕初意身上,眼神溫和,語氣卻很是無情,“只要留着一口氣就行。”
言外之意只要人活着,至於如何對待他並不在意。
若不是留着李清瑤還有用,以他的性子早就一劍了結了,根本不會花任何心思與她耗着。
“是,我明白了。”吳嬤嬤得到了指示後離開。
慕初意抱着小海棠走到納蘭景和身邊,有些擔憂的看着他,“倘若李清瑤背後之人一直沒有動作該如何?”
將李清瑤接回來有幾日了,沒有任何動靜。
這個問題納蘭景和也想過。
他摸了摸慕初意懷裏的小海棠,語氣平淡,“本就不是完全有把握的事,只是賭一把。”
除了這個辦法真沒辦法讓李清瑤開口。
再讓李清瑤在牢中怕是活不過兩日,李清瑤只要還活着就有些希望。
慕初意知道了納蘭景和的意思,也沒有再追問。
納蘭景和讓她別管了,她也只是好奇問問。
方才影衛跟納蘭景和稟報有人盯着的事時,慕初意也聽到了,所以並不需要多問。
坐着喝了些茶水,納蘭景和與慕初意說了聲就起身去了李清瑤那邊,等會還要去趟東宮。
昨日他入宮見了臻帝,臻帝話中的意思讓他身體恢復了就入朝幫他分擔政務。
納蘭景和本就不喜歡爭鬥,也無心政務,明知道臻帝的意思,卻還是違背了他的意願直說:“太子殿下已經快及弱冠,該他為父皇分擔才是。”
聽到納蘭景和的話,臻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身為嫡長子,你本就該為父皇分擔政務,推三阻四是何意?”
納蘭景和蹙眉頷首,“兒臣無心政務,只想做個閒散王爺,還望父皇成全。”
反正就是不想幹,不想被臻帝拿來當做槍使,也不想捲入爭權奪勢的爭鬥中。
他只想帶着他的王妃去封地安穩度日,煩透了這京都的明爭暗鬥。
臻帝手中的摺子朝着他飛來,拍桌震怒而起,“是不想為大臻分憂,還是想去漠北叛軍與叛賊一起反叛?”
臻帝的臉色陰沉,眼底怒意滔天,似乎面對的不是兒子,而是反叛的逆賊。
納蘭景和知道臻帝知道了他與漠北王通信的事,定然也知道雪蓮是漠北王讓人送來的。
帝王自古多疑,臻帝的疑心有其重。
納蘭景和知道了臻帝不會放過他,只能跪下,“兒臣願為父皇分憂。”
天家只有君臣,沒有父子情。
他雖說是個假皇子,可臻帝並不知道,若是知道怕是早就要了他的命,連帶着皇后的母族全部都逃不掉。
何況臻帝本就沒有打算放過他們,戰死沙場還能為後人博個戰功,若是贏了回來,也會因功高蓋主處處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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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之事納蘭景和從不與慕初意說,他只希望慕初意歲月靜好的享受日子。
天色不早了,慕初意看了會醫書帶着環鈴環珮去後花園走了走。
納蘭景和恢復後,慕初意確實覺得心情輕鬆下來,日子又恢復了每日看醫書,逗弄小海棠,覺得悶了就在府中走走。
只是近來皇貴妃總是召她入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