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可真是巧。”
邵寧昭一邊說着一邊靠近祁君茂,確定四下無人後,又往他手裏塞了個東西。
祁君茂握緊手中的字條不吱聲。
“鎮北王,我有一樁合作想和你談。”
邵寧昭深吸口氣,擡眸撞進祁君茂的眼裏。隨後她直接開公佈誠的說道。
聽到邵寧昭這麼說,祁君茂眼中劃過疑惑。
什麼時候他們之間還需要合作了?
她看出來了祁君茂眼中的疑惑,但卻明白背後的原因。祁君茂這麼幫她不就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嗎?可是現在邵寧昭都主動提出了合作,為何他還遲遲不做聲呢?
邵寧昭做賊心虛的往長街四下望去,確定無人在周圍後,她才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之前幫我的忙必有所圖,可我不介意。若是你願意幫我,我一定會幫你達成所願。”
聽完邵寧昭的這一番話,祁君茂才明白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但這一刻他卻沒有解釋。
他只是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張紙,隨後遞給邵寧昭。
“回去後再看吧。不管你想要怎麼合作,我都答應。這張字條還是送給她的嗎?”
等邵寧昭接過紙條後,他便轉移了話題。
邵寧昭雖心有不解,甚至有些好奇字條上的內容,但也沒有當即打開,而是認真聽着祁君茂的話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等我想好之後再找你吧。只是方才給你的字條還是得儘快送給她。”
祁君茂點頭應承,“你放心,這張字條今日就會到她的手裏。”
對於祁君茂的話,邵寧昭沒什麼不相信的,畢竟上一次也是因為祁君茂,她才能有機會和秦芳好取得聯繫。
“多謝。”
只是簡單的一句道謝後,邵寧昭就立馬離開此處。
還是那句話,宮裏眼線衆多,若是日後找不到一個完全能夠保證安全的地方,她還是無法和祁君茂仔細交流。但經此一事,邵寧昭也開始思索起了有哪些偏僻無人的宮殿可以使用。
一邊思索着,一邊她的腳步越發快了。
從前都是邵寧昭目送祁君茂離開,而這一次倒是反過來了。
看着邵寧昭的倩影消失在視線,祁君茂這才收回自己的眼神。
他本以為自己的意思表達的夠明確了,卻不想邵寧昭竟然還是沒反應過來,還以為他是希望能和邵寧昭合作。想着這些,他不禁啞然失笑。
便是把話說難聽一些,邵寧昭身上又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呢?
祁君茂自始至終想要的,也只不過是他能夠同樣心繫自己。
擡頭瞧了瞧天色,祁君茂急忙從宮裏離開。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否則出宮的時辰記錄也是不好作假的。
等邵寧昭回了殿內,這才展開了祁君茂今日遞過來的紙。
上面的話同樣簡潔。
“得見卿卿,吾心甚悅。”
只是八個字卻瞬間讓邵寧昭的心開始瘋狂跳動。
怎麼會這樣?
邵寧昭想過他是因為有別的圖謀才肯幫自己一次又一次,可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原因。
但是這怎麼可能?
邵寧昭的手情不自禁地撫摸自己臉上的“奴”字,不自覺的流露出苦笑。就她現在這副樣子,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呢?更何況如果那點心真的是祁君茂去找人專門做的,那他只怕也是清楚邵寧昭的身體狀況的。
就自己如今這身體容貌,便是邵寧昭把自己當成個男人,也是無法接受的。更何況祁君茂位高權重,要什麼樣的美人得不到,又何必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呢?
或許只是消遣着她玩罷了。
想到這裏,邵寧昭的眼神不禁有些暗淡。
有些東西即使已經迫於現實接受了,但心裏還是難免會自卑怯懦。何況有謝慕這個例子在前,在面對感情問題時,邵寧昭更是如此。
早在受盡磋磨的那三年裏,邵寧昭都已經變得不認識自己了。
若是祁君茂說的是真的,邵寧昭反而要考慮一下合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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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之間互相有利益,有謀求,在未曾有衝突之前便是最穩固的。可若是在感情上有所牽扯,日後動起手來,反倒是更加難做。
想到此處,邵寧昭微微猶豫。
她本來以為祁君茂會是最合適的合作人選,如今看來倒也不然。只是若是不同祁君茂合作,她還能夠選誰呢?
邵寧昭在心中思索着人選,但是想了一圈都沒有想到合適的。
曾經同她關係親近一些的,無一不是被獻帝尋了錯處處罰了。而這些臣子不得獻帝喜歡,下面的人自然是有樣學樣,給不了什麼好臉。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能不怨恨邵寧昭,她就已經感恩戴德了,又何提幫助她的事情呢?
更何況這些人都已經被獻帝貶了,手上也沒有多少權勢,便是有心也是無力。
想着這些東西,邵寧昭忍不住深深嘆口氣。
她倒是真希望此刻能出現一個有需求的人,如此,合作利用起來,心中也無半分愧疚擔憂。
但不管這個人是否存在,和祁君茂合作的事情也只能就此作罷。
以她如今的情形,和祁君茂來往這幾次不被有心人注意到,就已經是萬幸了。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邵寧昭都不願意成為祁君茂的負擔和累贅。
想到這裏,她把字條藏進手裏,叫進來了寶翠。
“寶翠,如今殿內實在是太黑了些。今日就早些掌燈吧。”
面對邵寧昭提出的要求,寶翠自然是沒有不從的道理。她答應一聲,隨後就出去弄了火來把蠟燭給燃上了。
“今日夜裏我也沒什麼事情了,你們就好好休息吧。”
聽到邵寧昭這話,寶翠點了點頭,又勸了一句,“公主,奴婢知道您近些日子忙碌的很,只是也得注意身子才是。”
對於寶翠的關切,邵寧昭自然不願意她擔心,於是便點頭笑着應下了。
見狀,寶翠這才放下心離開。
等她出去,邵寧昭隨後就拿出手中的字條放在蠟燭上,火焰燃燒着,頓時就吞噬了字條,她看着字條一點點燒成灰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