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朝堂之上還算是安穩,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當邵寧昭出現在朝堂上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得集中了過來。
近些日子,京城之中總是流言紛紛。
其中便夾雜着一些暗指邵寧昭快要不行的流言。
只是他們如今瞧着,邵寧昭除了面容憔悴一些,倒也沒與旁人有什麼兩樣。
在他們的注視之下,邵寧昭面不改色,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獻帝見她出現在朝堂之上,同樣點了點頭。
自打他從祁君茂那裏知道邵寧昭的真實身世之後,心中對她也不免多了些愧疚。
![]() |
![]() |
![]() |
從前他便是最疼愛邵寧昭的,而後來也是更多的氣惱,邵寧昭與他置氣。
現如今邵寧昭當真是自己的孩子,獻帝心中五味雜陳。
也是他那些日子事物繁忙而忽略了邵寧昭,這才讓那起子歹人鑽了空子。
知道邵寧昭生病的消息,他自然也是擔心的。
只是礙於身份,又不願意打草驚蛇,獻帝這才強壓着自己心中的擔心,不曾前去看望邵寧昭。
只是如今邵寧昭都出現在朝堂之上,想來病也好了個七七八八。
“前些日子本該論功行賞,只是由於寧昭一直病着,朕才壓着不發。”
獻帝主動提起了當日前去南寧邊疆支援的事情。
那些大臣眼神一黯,心道來了。
之前獻帝一直不曾論功行賞,他們便紛紛猜測這其中怕是有邵寧昭的緣故。
如今邵寧昭方才好起來,獻帝就這般迫不及待了。
不得不說,這嫉妒還是有幾分的。
可說到底,邵寧昭也不過是個女子身。
只要是朝堂之上再不出現旁的女子,他們便也不把這當回事兒。
獻帝先是獎賞了有功的衆人,最後輪到邵寧昭之時,還不等他開口,就見邵寧昭自己從官員的隊伍裏走出來,跪在中央。
“父皇,兒臣不求獎賞,只求能夠為秦氏芳好求一個恩典。”
邵寧昭此話一出,朝堂之上頓時議論紛紛。
秦芳好這個人,他們還是知道的。
之前沒有把她當回事兒也就罷了。
現如今邵寧昭提起來,他們才猛然驚覺,秦芳好竟始終都不曾出現在京城。
一些反應快的大抵也猜到了什麼,頓時臉色奇怪。
而反應慢些的,也不過片刻也想清楚了邵寧昭在說什麼。
“秦芳好在戰場之上,英勇殺敵又在押送糧草時仔細觀察為隊伍避免了許多問題。她自幼在軍營里長大熟讀兵書軍策,且有一顆為國效力效忠的心,還請父皇寬仁,給她一個效忠的機會。”
從前邵寧昭也只是在私底下求了獻帝,而今卻把這件事情擺到了明面上。
獻帝聽着她這一番話卻沒有開口。
他之前便料到以邵寧昭的性子,早晚會有今日這一遭。
只不過,卻不想今日來的如此之快。
不過這樣也好,那秦芳好的確是個不錯的女子,若能留在戰場之上,為國效力也好。
只是他也得看一看下方官員的反應才是。
獻帝沒有貿然開口,而是仔細觀察着下方的朝廷重臣。
那些人有反對的,也有沉默不語的。
只是大部分人對這件事情表現出來的態度還是拒絕的。
不過,其中也有兩個另類。
徐煜和邵寧昭對視一眼,對着她點了點頭。
而那邊祁君茂當初願意讓秦芳好留在守城將領身邊,自然是對這件事情沒有意見的。
除了他們二人之外,那些朝廷衆臣紛紛開始上書。
“皇上,公主這一番話屬實是不合常理。天下臣民皆是皇上的子民為皇上盡忠效力是應當的,更何況押送糧草本就是那秦氏自己求來的。能得此殊榮,已屬不易。若是在得寸進尺,豈非是讓某些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其中一位三品官員站出來說着,瞧着倒是道貌岸然。
而聽到這一番話,邵寧昭也是跳出來辯駁。
“為父皇盡忠效力,那自然是天下臣民的福分,只是她既有如此。才能若是日後埋沒在後院裏,未免太可惜了些。”
而邵寧昭這一番反駁對那大臣來說不痛不癢。
“公主自己已然是一個例外,難不成要讓天下的女子都如公主這一番成為例外嗎?若是如此,那哪位還可能留在後宅之中相夫教子?”
那人頗有幾分不屑一顧的說着。
“從古至今,女子便地位低一些理應留在後院之中,相夫教子好好的管理後宅。公主身份特殊,這才有了參與朝政的機會。若是人人效仿,這天下莫不是要亂了套?”
這人分明是在強詞奪理。
邵寧昭臉色冷了下來,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就聽祁君茂冷聲道。
“李大人這話說的輕巧。自來規矩都是由強者決定的,若是她有能力,便是留在軍營之中,為國效力也是好事。難道李大人便要以一己偏見,讓國家失去一個棟樑之材嗎?”
祁君茂一張口便是一頂高帽子扣了下來。
還沒等李大人說什麼,就聽徐煜也從旁開了口。
“微臣覺得鎮北王說的極是,雖說女子在身份上叫男子更低一些,但是也不乏巾幗英雄,女中豪傑。若是真是有才的,又何必以性別取之呢?”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方才還在全員反對的朝臣們又開始討論起來此事。
邵寧昭朝着徐煜投去了一道感激的目光,隨後又忙道。
“雖說開此先例,但天下萬民,尤其是女子,皆會感念父皇的恩德。”
邵寧昭話音落下,立刻就有人想跳出來辯駁。
但還沒有等那人開口,邵寧昭隨後又朗聲道。
“父皇,此事最終還是要由您來做決定的,還請父皇寬仁待下,特開先例。”
聽到邵寧昭此話,衆人也不由得紛紛低頭,心中暗自盤算着獻帝的心思。
正如邵寧昭所說,這件事情總歸是要獻帝去做決定的,他們在這裏爭吵再多,說的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獻帝看着下方低垂着頭顱的衆人,眼中劃過幾分淡漠。
他向來對男女沒有什麼偏見。
都是一樣的人,若是有才能,那他大可以用起來,正如邵寧昭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