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三個字,夜無溟猛地轉頭望向暗霖:“顧東風?!”
暗霖被自家尊上的反應嚇了一跳:“嗯……是的,叫顧東風。”
顧東風……
夜無溟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
他問她:“你想要什麼樣的人生?”
少女思考了一會兒,微笑回答:“行扁舟,賞桃柳,顧東風,枕清溪高山,看雲升月落……”
夜無溟唰地一下站起身,按在桌上的雙手稍稍使力,濃墨一樣的鳳眼中升起了光芒。
難道這個顧東風,是她?!
曜風和暗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魔尊露出這麼興奮的表情了。
在魔後失蹤的這些日子裏,尊上被寒毒和反噬效果折磨得生不如死,一日未能找到魔後,尊上都要經歷反反覆覆的痛苦,心情也自然不會好。
但現在,只是聽到一個如此陌生的名字,尊上的反應卻如此大變……
暗霖小心翼翼地說:“尊上,那個顧東風……有什麼問題嗎?”
“聽說這只是個十來歲的少年,能在短短一個多月裏,就能闖到扶搖樓的九十九層,倒是天賦異稟。”
夜無溟:“……”
他愣了一下,薄脣輕顫:“……少年?”
怎麼會是少年?
莫非顧東風其實並不是她?
還是說她是有意僞裝,換了一副陌生的容貌和身形,連帶着真名也一同隱藏起來,不讓誰知道她的行蹤?
魔尊皺着眉思考,最後,他暗下決心。
無論“顧東風”是不是她,他很有必要去一趟靈澤洲。
至少,他要找到顧東風,和他見上一面……
想到這裏,夜無溟裹緊身上的袍子,冷聲吩咐道:“曜風留在極上殿,暗霖與本尊去靈澤洲。”
曜風一愣,臉色變得很急:“尊上?!您……您怎麼能去靈澤洲?!”
暗霖也緊張道:“尊上,您要是想知道那個顧東風的行蹤,屬下可以去替您查,但您不能去靈澤洲啊!”
靈澤洲是一個位於海面上方的島嶼,而且氣候變化無常,經常下雨,因此溼氣很重。
只是,溼氣重也會刺激寒毒的復發,尊上去那種地方,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夜無溟搖頭,語氣堅定:“不,本尊一定要親自去。”
他要當面確認。
確認顧東風究竟是不是他所熟悉的雲瀾。
夜無溟五指一抓,撕裂了空間,毫不猶豫地閃身躍入進去。
暗霖沒轍,只好急匆匆地把火凌霄帶上,趕緊跟上夜無溟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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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翎故居。
荷花池旁的涼亭中,弦翎和雲瀾坐在石凳上。
“小瀾,我能這麼喚你麼?”弦翎看着面前年輕的少女,緩聲問道。
雲瀾點頭:“當然,師父想怎麼喚都成。”
弦翎嗯了一聲,倒出兩顆糖豆放到雲瀾手中,示意她喫,“跟我說說吧,你在來靈澤洲之前,遇到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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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扶搖樓那一戰,他看到雲瀾能使用焰龍泣血槍,又能使出焰龍領域,如此看來,她如今是新任妖域尊主。
但啓星是活了上萬年的超神獸,又這麼討厭人族,怎麼會心甘情願開啓獻祭去救一個人族少女?
雲瀾垂眸看了看手裏的糖豆。
再擡眼,她感覺這個一邊面無表情一邊喫着糖豆的師父,還怪可愛的……
雲瀾把糖豆丟進嘴裏,甜滋滋的味道瞬間充斥在口腔內,她嚥了咽喉嚨,開始把自己的事和絃翎簡單地闡述一遍。
她語速不疾不徐,話語清晰。
但弦翎聽後,依然能感受到她言辭裏那一份難以遮掩的悲痛。
看似雲淡風輕,卻是她人生裏最黑暗、最絕望的一段經歷。
沒有親身體會過,是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
弦翎沉默片刻,把手裏裝着糖豆的小袋子直接塞到雲瀾懷中:“小瀾,你受苦了。”
雲瀾苦笑,打起精神:“我沒事。”
“還好我來靈澤洲,還好我去登扶搖樓,不然……我也見不到您,也不能拜您爲師。”
弦翎盯着雲瀾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地問:“你清楚你現在的目標嗎?”
雲瀾:“嗯,我清楚。”
“爭取儘快突破,晉升到靈聖等級,去見我父母,然後報仇。”
雲瀾握緊拳頭,說:“師父,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所以……您會給我安排什麼樣的修煉計劃?您會像當年對待師兄那樣,去對待我嗎?”